13.收粮

作品:《矿花的六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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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一女人是不下厨房的,因为今天要拜年,大家都起的早,男人们在厨房热了饭菜,一家人吃了个肚圆。

    吃过早饭男人们出去拜年,女人们准备好吃食摆盘,瓜子花生糖果麻花叶子等等,只等着拜年的人上门。

    小孩子们背着小书包挨家挨户拜年,没去一家包里就鼓鼓一分,他们还会比较哪一家的更好吃。

    李辞家的零食是最受欢迎的,奶糖张小花舍不得拿出来水果糖每个小孩都有,还有瓜子花生,都是味道极好的。

    李辞跟着一群小孩去拜年,一家一户一把零食,拜完年包也装了不少。孩子们也不回去吃饭,背着包疯玩,累了就吃点东西。

    到天黑快吃晚饭孩子们才依依不舍的回家,剩菜剩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勉强吃了今天一晚上初二就可以新做菜。

    初二姑奶奶回娘家,大房二房三房的女人都是自己一个人回去的,今天张枫和张梅回来,正需要人干活,她们三妯娌能回去绝对不留下。

    张小花每个儿媳妇给了半篓子红薯,反正她们回来也没什么带回来,有半篓子红薯已经是给她们做脸。

    没一个人带孩子回去,这都是要吃口粮的,娘家哥嫂可不会开心。于是李辞他们都在家里等姑姑们来。

    张梅家条件好夫妻俩骑着自行车来的,就带了一个小儿子过来。夫妻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提东西,也就是张梅在婆家腰杆子立起来了不然准有得闹。

    也不单单是如此,如今眼看着张梅娘家起来了,张梅娘家的三个兄弟都成了工人,张梅婆家也热情不少愿意多来往。

    “姥姥的心肝肉肉你来啦,梅子快带着姑爷进去坐。”张小花抱着张梅小儿子林小金一口一个心肝肉的喊,比自己亲孙子不知道热情多少。

    从口袋里抓出一把舍不得给家里孩子吃的糖,全塞林小金口袋里。林小金是吃过奶糖的,这个他喜欢。林家日子过得去,林金子又是最小的孩子,有好东西准少不了他。

    不过也就吃过一回,本来大白兔就是上海货,一般这边都运过来的少。林小金吃了一颗,摸摸口袋还有五颗,哥哥们一人一颗,爹娘一人一颗。

    又过了一会张枫和丈夫带着两个儿子来了,他们有两个女儿没带来。张小花对他们也算热情,每个孩子也都给了两颗糖,但是没有像林小金一样抱在手里宝贝心肝。

    午饭张小花亲自掌勺,食材是大丫二丫洗干净的。李辞见过张梅两次,张梅挺喜欢她,张枫没来之前张梅都是拉着她在说话。

    张梅其实看到李辞时候就心里一惊,花布做的棉袄羊毛衫小皮鞋,比县里很多人家的姑娘都穿得好,像个大城市姑娘。家里什么时候这么看重女孩子了她第一个不信,再说大丫二丫还是那个老样子。

    张枫来了也是一惊,用眼神询问妹妹情况。李辞假装不知道她们之间的眉眼官司,乖巧的坐着等饭吃。

    女儿回娘家为了不让城里女婿轻看,张小花着实倒腾了不少好吃的。张枫和张梅进去厨房帮忙被赶出来,张小花一个人做了一桌菜。

    张小花两个女婿今天一来也觉得惊讶,这岳家大概是真的起来了,除了在农村日子也不比他们城里过的差。

    下午正是唠嗑的好时候,张小花和两个女儿躲在房里说悄悄话。最近得到的好东西没少给,当然有赚钱的机会女儿比儿媳妇亲。

    听着张小花的话,姐妹俩心动不已,也明白三丫待遇为何提高,这就是个金娃娃。姐妹俩觉得做这个生意,不说别的就那些袁大头和金条城里人谁没点存货?

    张小花留两个女儿女婿吃晚饭了走,张枫想趁着有客车坐车回去,张梅夫妇骑自行车来的也想早回去,孩子还小晚上容易吓到。

    张小花只好放两个女儿走了,回去的路上张梅男人问起岳母家情况:“咱兄弟最近混的不错呀,日子过得这么好了。”

    “最近是不错,娘还给咱们带了好多东西。回去和你说啊,说不定咱们也能跟着增光。”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年过节罢孩子们都收收心开学了,春天的气息来了。她带着农家最需要的野菜来到了这片大地 。

    张小花生意做的有声有色,很多东西一转手就能挣不少钱。不过李辞现在有意控制住数量,张小花这里半个月交一次货。

    张小花楞是把家里粮食抠到极致成功挨到了春种之后,配着山里的野菜一家人也能吃个囫囵饱。梨花塘村今年开春以后买了两头小牛犊子,全村人都很关心。

    李辞开始和其他位面做生意了,只有多进行买卖系统才能升级。李辞在原始位面商店购买肉类,然后放在自己的淘宝店卖。两边的肉区别不大,只是因为生产力低下肉类都是纯天然无公害。

    悠闲的日子过得不错,李辞收集了不少野菜出售,张小花还晒了不少野菜干,在接下来一段青黄不接的时候就得靠这个过日子。

    1957年的春天走的特别快,夏天来的特别早。地里种的庄稼长势不错,农户们都开心。近来村长经常去开会,回来了让村民们都注意自家自留地种菜数量,家里养的家禽家畜不能超过数量。

    虽然上面有规定,但是村民们大多会偷偷超过数量。现在风声紧了,不过还没到那种程度,村民们当然不乐意把养起来的鸡鸭杀了。

    可是过了几个月已经有上面领导下乡检查,聪明的人家看得清形式早就开始处理,看不清形式的打游击战,这也使得他们后来后悔不已。

    炎炎夏日农民们开始双抢,村民们这回不吝啬体力了,收完粮就能分夏粮,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好好计划一下能撑到秋粮下来。

    村里好多户人家都已经面黄肌瘦,一个个的和麻杆没有两样,连家里条件算上等的李辞家也是吃不饱,更何况那些条件不好的人家。

    现在天热很多人还是穿得长袖,农村做短袖的少,短袖划不来天冷就不能穿。李辞可不想委屈自己,买了不少简单不招摇的衣服。

    得益于这些人赚钱的积极性,李辞手头收到了不少可以算得上是古董的银元还有各种饰品。虽然不算昂贵,但是放在网上卖也够了。

    现在的淘宝小店蓬勃发展,李辞一点都不会为了生计发愁,账户里不仅之前的存款还在,更是多了两万。

    不过淘宝的等级是越来越不好升了,需要的积分越来越多,一整年李辞的淘宝就升了一级。鉴于和平行位面及原始位面的友好贸易,李辞非常期待其他位面。

    话说回来这一年,村里很多超过养殖标准的禽类畜类都被收缴,一心想着要用家畜家禽换钱的人损失惨重。多重了菜的都被扯掉,很多人菜园子里的作物还没成熟就被扯掉,老农民怎能不心痛。

    两头牛犊子已经长大,多亏了这是村里买的牛是集体的财产才没有被带走。现在牛也不是在村里养牛户家里养着,而是建了一个牛棚和猪圈,村里集体的牲畜就在这养殖。

    张二狗家从祖上就养得一手好动物,之前牛就放在他家养,养牛也算公分。如今专门做了牛棚,他负责村里养牛养猪的事,手里还带了几个人专门管这个。

    秋粮收了之后,因为今年上报的产量比以往多,整个村里分的粮都降低了。很多节省的人家都啃叶子吃南瓜填饱肚子,粮食都要放到后面。

    李家三个工人的粮没有被减少,每个月按量带回家粮食,现如今张小花对于粮食也不是那么吝啬。

    在五七年深秋,一户人家发出惨痛的哭声,而后整个村里绝大多数人家都痛哭流泪。粮食都被收起来了,上面决定实现共产来办大食堂。

    谁家都不允许私藏粮食,违反者后果自负,执法队在家里一顿搜索,反抗者被打都是小事,惹急了拖去□□。

    张小花心都是肿的,自家的粮食怎么能拿出去,还有很多是几个儿子的口粮不是村里发的。随着哭喊声离李家越来越近,李辞跑去和张小花说:“奶你把细粮都拿出来,我有办法藏起来,粗粮你就上交吧。”

    张小花一万个不乐意,这死丫头说什么胡话还劝自己上交粮食,她对着李辞并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奶你想想不拿出来细粮等会都被搜走了,好歹咱们保住一些,让粱叔以后帮咱换点粗粮回来都好。”

    张小花眼睛一亮:“能不能都藏起来,反正你梁叔有本事。”

    “奶,粱叔现在又不在,再有本事也没地使,我能拿的不多,赶紧把细粮给我,我从后门走,你们大人不方便离开在家里等着。”

    张小花也知道是这个理,好歹自家还能留些东西,细粮金贵。张小花麻利的拿出二十斤大米把李辞送到了后门。“三丫一定要保住粮食,就看你的了。”

    李辞点头应是,艰难的背着二十斤粮食往山里去。等看不见张小花影子了才把背篓里的粮食收进储物间。

    又在这呆了一会,篓子都收进了空间空着手绕到村里晃悠了一圈,还去别人家看了一会热闹,最后才跟着人流进了自家。

    张小花已经哭得不像样,家里又没个男人,几个女人在家看着他们收缴粮食。本来已经没事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他们俩都是工人怎么会就这么些粮?”

    “遭天谴的哟,村里总共给我们分了多少粮,都被拿去了还说我们藏了粮,你们不是都找遍了。”

    还好张小花机灵早就把钱装在身上,不然这样在家“打砸抢”的,都知道家里有多少钱了,甚至有心人会在混乱的时候把钱和值钱东西偷走。

    很明显收粮的队长听了别人的话不相信张小花没有私藏粮食,屋子里翻遍了反复威胁张小花逼问粮食。

    “我们家男人都不在,女人都在家里,连孩子都在家谁能去藏粮食。”

    “你们家三丫不是不在家吗?”

    队长一听眼神锋利起来,李辞赶紧出声反驳。“我在这呢,你们也太看得起我,我才五岁不到,能利索的走路已经不错了,我能拿多重的东西。”

    这倒是真,一个五岁的小豆芽能提多重的东西,提着了又能走多远。队长带着人在李辞家附近搜索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这才带人拿着李辞家粮食和鸡,赶着李辞家的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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