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异样

作品:《驯妃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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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后的清晨一片静谧,林子里除了簌簌落雪的声音,只有三人的脚步声。

    往常,与黎湛一同雪后狩猎,是许朝暮最快活的时候,她总是叽叽喳喳,跟只小麻雀似的。

    然而今日,许朝暮一扫常态,栽着脑袋,默不作声地在黎湛身后跟着,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每一步都踩着黎湛的脚印,缓缓而行。

    “朝暮,怎么不说话呀?”黎琮与她并肩,虽然察觉出她的异样,但并未深思。

    “冷都冷死了,说什么话?”许朝暮翻了个白眼,“早膳都没吃,说不动话。”

    该死的黎琮,这天寒地冻的,不在家睡大头觉,跑来找她做什么?害得她担惊受怕、挨饿受冻。

    黎琮闻言,顿时心疼不已:“怎么没用早膳呢?这样冷的天,饿着肚子越发不好受了。”

    少年环视一圈白茫茫的雪地,焦急道:“朝暮,你再忍忍,一会儿打到猎物,头一个烤给你吃。”

    许朝暮恹恹地应了声,脑袋栽得越发低了,心里止不住埋怨。

    你说黎琮好端端的非要缠着他们做什么呀?多不自在!

    黎湛察觉到许朝暮的低落,满意地弯起了眉眼。

    算这死丫头分得清好歹,要不回去还得挨修理。

    黎湛一把拉起许朝暮的手,皱眉道:“手怎么这样冷?”

    许朝暮抽了抽鼻子,有些囔,郁闷道:“皇叔,你说这样冷的天,不应该在家里睡大觉的吗?或者温一壶酒,炒两个小菜,喝杯小酒赏个雪景啥的,怎么会有人顶风冒雪地往外跑呢?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黎湛立刻会过意来,小东西这是指桑骂槐呢。

    然而黎琮却没听出来,喷着白气说:“朝暮,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对雪小酌固然有情调,但雪后狩猎,也是别有风趣。再者,咱们东黎的江山是马上得来的,不该失了老祖宗的传统。”

    许朝暮:“……”

    这二傻子,算了,不生气。

    因着没用早膳,黎湛也不大好受,先猎了几只兔子野鸡,就开始整治填饱肚子。

    黎湛在忙活的时候,黎琮就蹲在一边,托着下巴仔仔细细地瞧着。

    黎湛每年雪后都会带许朝暮去打猎,玩上一整天,但从不带其他人。每每许朝暮说起来这些趣事时,那几个年幼的皇子都羡慕得眼冒绿光。

    “这么多年了,常常听朝暮炫耀随同皇叔打猎的趣事,今日亲自跟来,果然好玩。”黎琮的语气十分欣喜。

    黎湛眼皮子都没抬,径自继续手上的活计。

    黎琮看得心痒难耐,拿起一只野兔子,跟着黎湛的动作学。

    许朝暮负责生火,往常她是不做这些的,全都由黎湛一手包揽。

    今日黎琮在这儿碍着眼,她也不方便找黎湛闲扯,只能自个儿找些事情干。

    费了老鼻子劲,火没生起来,烟倒是不少,熏得她连连咳嗽、眼泪汪汪,一张小脸灰一块黑一块,跟只钻了锅底的小花猫似的。

    “朝暮!”黎湛笑着叫了一声,搓了把雪,往许朝暮脸上抹,“瞧你那张脸,花里胡哨的。”

    许朝暮被他取笑,有些恼了,攥着拳头捶他,不依地娇嗔:“黎湛!不许笑!”

    “好好好,不笑,不笑。”黎湛好脾气地应声,嘴角却扬得老高,掏出帕子细心地给她擦干净脸,“你去和些泥来,我来生火。”

    许朝暮扁扁嘴,皱着鼻子冲他龇了龇牙,这才颠颠地上一边挖坑掘泥。

    黎琮呆呆地盯着两人的互动,眼里禁不住闪过一丝异样。

    都说黎湛待许朝暮极为宠爱,可是这宠爱,未免太亲昵了些吧?

    许朝暮走过来,冲着正在发呆的黎琮一撇嘴:“十一,你一只兔子还没收拾好啊?手脚比我都慢!”

    被刺了一句的黎琮刚刚回过神来,许朝暮已经蹲下身子,扒开一块雪地,拿松枝“吭哧”“吭哧”地挖起了坑。

    “你这是做什么?”黎琮不解地问。

    “和泥,烤野鸡。”许朝暮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回答。

    等黎湛生好火,许朝暮往泥上盖了层雪,捡了根点着的树枝,凑上去烘。

    很快,雪水融化,泥变得又软又黏。

    黎湛处理好野鸡,用泥包裹了,放在坑里,填上一层薄土,又在上面拢了堆火,将收拾妥帖的野兔子穿在松枝上,架在火上烤。

    黎琮默默地瞧着配合默契的两人,心里挺不是滋味。

    分明他与黎湛是亲叔侄,与许朝暮是一处长大的青梅竹马,可在这小小的三人团体中,他反倒像个外人似的,压根融不进去。

    许朝暮是真饿了,两眼冒绿光地盯着那只野兔子。

    黎湛瞧着好笑,忍不住掐了掐她冻得通红的脸蛋。

    许朝暮随意地挥手打落他的手,气鼓鼓道:“黎湛!再掐我脸,我跟你拼命!”

    黎湛大笑,直接两手并用,揪住许朝暮的脸蛋,揉面团似的使劲拧。

    许朝暮气得嗷嗷直叫,不一会儿,两人居然打起来了。

    黎琮目瞪口呆,直着眼睛盯着打成一团的两人,脑子里越发混乱。

    他怎么觉得,这对叔侄之间,总有那么一股子似有若无的打情骂俏的感觉呢?

    猛然间,黎琮突然发现,许朝暮头上戴的发簪是黎湛前几日才戴过的。

    联想到今日一大早,许朝暮就出现在听松苑内堂,黎琮震惊地倒抽了口冷气。

    这……他们之间,难不成……

    许朝暮毕竟不是黎湛的对手,没几下就被制服了,嗷嗷叫着讨饶。

    黎湛放开她,皱了皱眉,缓缓走向林子深处。

    黎琮赶忙将许朝暮拉到身边坐下,郑重地问:“朝暮,你头上戴的,是皇叔的簪子吧?”

    许朝暮打量着他眼神有异,心里不自觉地“咯噔”了一下,抬手摸了摸簪子,故作镇定地笑道:“是啊,昨日去皇叔那儿用晚膳,他说今日带我去打猎,叫我穿轻便些的衣裳。我琢磨着,只穿男装,却梳女子发式,怪别扭的,就问皇叔讨了簪子。”

    黎琮微微眯眸,盯着许朝暮半晌,才拔下那支簪子,将自己戴着的拔下来,插入许朝暮发间,笑道:“皇叔的簪子太古朴,你戴着不好看,还是戴我的吧。”

    许朝暮被他盯得心里直起毛,也没想那么多,展开一副笑脸应道:“多谢了。”说着顺手取回黎湛的发簪,收了起来。

    黎琮瞧着空落落的手,心里颇不是滋味。

    不一会儿,黎湛回来了,还没坐下,就发现许朝暮的发簪已经换成了黎琮的。

    而黎琮的发髻上,别着一根松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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