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么？没有力量的你，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付天成扫了一眼信封里掉出来的照片，上面一个是个妆容惨白的女人，虽然女人颅骨已经做过极其细致的修复，但是他这种刀口舔血的人，仍能一眼看出破绽。

    这女的他自然一点儿都不陌生，在医院做护工的时候，基本上隔三差五就能见一次。那个时候，这女人何等强势嚣张？

    “你忍心让母亲的尸骨被他糟践吗？你甘心被他一次次逼得走投无路吗？你乐意看着心爱的女人跟在他身边，从此相望不相亲吗？子温，你是个有天赋的好孩子，到我这里来，继承我的一切，你会是最出色的枭首，在这个圈子里令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再也没有人能够逼迫你，伤害你，令你求告无门。”

    付天成微微眯眼，凝视着乔子温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那里，他看到了滔天的愤怒和似海的仇恨，看到了燃烧的不甘和汹涌的戾气。

    这是一把利器，被愤怒和仇恨打磨的利器。

    本性里的圆润加上世事打磨的锋利，还有什么比这更完美？

    付天成眼底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燃烧，就像偏执的煅剑师，看着自己费尽毕生心血炼成的宝剑终于要出炉。

    “好好考虑，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欲速则不达。

    付天成其实很急切，但他选择了等待，等这把剑自己出炉。

    很浓的酒气，即使睡得正沉，慕念念也被这股酒气惊醒了。

    山城的夜色迷离，窗缝里透出的月光，照亮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慌乱之下，猛地坐起，翻滚着狼狈地掉下床。

    咚的一声，木板地面给撞的乱响。

    “你你怎么进来的？！”

    慕念念惊魂甫定地望着乔子温，急促地换了几口气。

    空气里到处都是酒的味道。

    乔子温趴在床边，黑漆漆地眼睛望着慕念念，有一瞬的迷茫，“我不知道该去哪儿。念念，我觉得自己站在泥淖里，正在下陷，我想爬出去，可是越挣扎就陷的越深。”

    “以前我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但是没关系，因为即使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你。有你就有全世界。后来把你弄丢了，我仍旧告诉自己没关系，因为我迟早会把你找回来，我足够坚持决不放弃，总能金石为开……”

    说着说着，乔子温低低的笑起来，呼吸之间，酒气更加浓烈。

    慕念念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喝光了小城里所有的酒水。

    “可是，直到现在我居然才明白，有些事情光靠坚持是没用的，还得有足够的机缘和运气……”

    他忽然扑哧一声，自嘲地笑起来，“我从来都是没机缘没运气的那一个。”

    纵然和乔子温之间，已经往事随风，但是看着曾经那么高傲淡漠的一个人，如此困顿泄气，慕念念还是一阵心酸，“子温，有些东西我们总要学着放手”

    学会接受人生的不完美，世界的不完美，然后与之和平共处。

    “是啊，我应该学着放手，所以念念，在我放手之前，能不能让我再抱抱你？”

    乔子温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因惊愕诧异而僵立不动的慕念念，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低头，狠狠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