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知道自己的一系列行为，已被监控室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她忍了忍没忍住，对着镜头狠狠呸了一声。

    把电子眼都暗到这儿来了，有本事安到厕所里去啊！

    扯了干手纸，把手上的水擦干净，走出这里，她又是一打不死的小强。

    反正她也想开了，要钱没有贱命一条！

    想要她赔镜子完全没为题，反正她可以用廉价劳动力来抵偿！

    秦少辰坐在监控室里，高清摄像头里，映出一张妆容浓的鬼一样的脸。

    一开始他险些没认出来，直到镜头里的人洗干净了脸，他才觉得胸口那股气儿终于顺过来了。

    “她这两天就一直在这儿兼职推销酒水？”

    “是的！旗舰店里的工资是每月月初才发放，所以小姐应该是实在太需要钱了。”

    秦少辰瞧着镜头里那张倔强的脸，看上去似乎还是从前那种清丽活泼又隐忍着倔强狡黠的面孔，可分明又有很大不同了。

    他知道，自己这次做得很过分。

    可他没办法。

    他想要她回秦家，苦口婆心地劝过，无济于事，温言软语，对她完全不起作用。

    既然这样，他就只能做一些过分的事情，让她体会到外面生存艰难，让她明白，没有秦家的庇护，即使在个小小的报社、或者做个小小的导购，都步履维艰。

    可他没想到，秦烟的隐忍和能吃苦的，报社小狗仔做不成了，晃晃荡荡多次求工作失败，最后竟然找到的店里去的。

    是他的手伸不到的地方，尽管和陆谚深有交情，他也不肯为了断秦烟的工作，跑去陆谚深讨交情。

    “少爷”

    跟在秦少辰身边的，是秦家的老管家，十几岁就在秦家做事，对秦家可谓忠心耿耿，也了解秦家的情况，算是看着秦烟长大的。

    现在看到秦烟被他逼到这么辛苦，心里到底舍不得。

    “小姐，毕竟是个姑娘家，才二十出头，这么逼迫好么？”

    秦少辰被问得烦躁，伸出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没什么好不好，她必须明白，离了秦家羽翼的世界，远比她想象的精彩，也比她想象的艰难。”

    管家嗫嚅几次想说什么，都溜到嘴边又生生收了回去。

    “说”

    秦少辰靠在椅子里，目光仍旧落在大屏幕上。

    大屏幕被镜头切割成许多小图像，显示着不同位置不同角度的情况。

    “少爷，其实小姐已经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当初她要离开秦家，老爷也是点头同意了的，少爷您何苦一直逼着她回来？”

    老管家的话似乎戳中秦少辰心中某个痛处，突然眼神一凛，射向管家。

    说起来，秦少辰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可这一眼，还是让经历过风风雨雨的老管家心头一寒，立刻低头，“抱歉少爷，是我逾越了。”

    秦少辰手指敲击桌面的空空声变得很频繁，听的人心头也跟敲击频率变得有些焦躁。

    “你去见秦烟，怎么劝说他随你。当初她跟你的关系不错，如果连你也劝不动的话，那就只能说明她是真的铁了心要脱离秦家了，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对她手下留情。你也知道，离开了秦家的她，和我就没有任何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