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二回:南海紫竹林晓玄机 未央忘忧亭知心事(上)

作品:《灵钧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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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前墨:敖钧和敖甯甫一成年(神仙、龙族一万六千岁成年,即人界的十六岁岁),母亲天权帝便一道圣旨,二人旋即被委以重任,派往南天星斗(神界位于北天星斗)处理南天星诸天事务,封号曰:南斗、紫微;位同神界正四品文官。敖钧倒是日日恪尽职守,千年如一日;而妹妹敖甯虽名为“协理”,实则日日在人界游山玩水,不亦乐乎,偶尔想起处理一下正事,想法生成之前,哥哥敖钧已然将一切做得井井有条,便也乐得自在,愈发地逍遥。一日敖甯兴尽归来在母亲朱批落成的甘泉宫山后温泉美美地泡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打算在寝殿美美地补一觉时,终于有了丝丝发自内心的“愧疚”,掐指一算,这才想起自己已然2个月不曾去过敖钧的宫殿,心中一惊,于是“咳咳”两下,吩咐了宫人,一个祥云便到了自家老哥的未央宫。

    南天星斗未央宫

    敖甯从自己乘的七彩祥云上蹦下来时,已然是子时(23点~1点)了,唉,谁让自己路上又贪玩,东看看西看看的。

    此刻,未央宫四周黑漆漆的,要不是借着月光的反射看见了正殿溯宸四檐上的神兽,敖甯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心中暗想:哥哥宫里的人怎么这般玩忽职守,大晚上连个守卫也没有,嗯,还是我甘泉宫好,说着便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走过一片五色大理石铺就的空地,便看见了有着八十八级玉阶的巍峨溯宸殿,这是敖钧办公的场所,敖甯也懒得走这么多级数,便一个幻影移形到了殿门口。

    此刻灯火未熄,这个时辰了,哥哥还在办公呀,敖甯便往殿中探了探脑袋,只看了一下,眼眶便湿润了。

    今夜无风,空气闷闷的,溯宸殿的大门并未关着,今夜敖钧一袭蓝衣,头枕在左臂上,发丝垂在案几上,敖钧向来并不喜束冠,倒是对马尾情有独钟,而案几的另一旁是有半米高的折子。

    我的傻哥哥,敖甯心想着,便打算进去给敖钧披一件衣服。

    突然,只听得身后嗖嗖两声,几根尖锐的竹子从虚空中而出,敖甯躲闪不及,便一个空翻进了殿内。

    “什么人?”敖钧睡意全无,自案前起身,待看清是许久不见的妹妹后,立刻拂袖,竹箭旋即了无踪迹,不过折子倒是落了一地。

    敖甯惊魂未定,好险呀,为了掩饰尴尬,大晚上的,闯人家正殿还差点被暗器所伤,于是只好将功补过,去捡折子了。

    折子已经散落了,敖甯正好趁机看一眼这些个折子都是什么,于是大声念了出来“我家媳妇不生男孩,家里没钱纳妾,眼看着就要断了香火;我家儿子不争气,眼看着就要大试了;神君神君,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了,请教我如何一夜暴富……”

    敖钧有些不悦,一把抢过敖甯手中的折子,“甯儿别念了。”

    敖甯把捡起的折子放在案几上,直视敖钧:“哥哥,你每日批的就是这些呀!你不是向来都对这些嗤之以鼻的吗?”看了看敖钧比起上次愈发苍白的脸色,道:“我知道你想好好干,可我们再怎么恪尽职守,就是把自己这条命累死了,三十三重天那位也不会让我们回去的。”

    “我。”敖钧被看穿了心思,“我只是……”说着低下了头。

    “真是的,你看看,未央宫晚上不点灯,宫人守卫更是一个没有,这么闷热,也没个人给你扇风,改天你去我那甘泉宫看看。”

    “这么晚了,宫人们累了一天了,我让他们早早回去休息了,我一个人行的,再说,不是还有暗器吗?”

    敖钧的最后一句话颇带调侃意味,说的敖甯再度尴尬起来,于是为了转移话题,敖甯道:“看在哥哥帮了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稍稍行使一下我的协理职责了。”

    敖甯说着:“这本,这本,这本”找出了几本折子放在桌子不同的方位,“这是重男轻女的,这是想不劳而获的,只有这个,才是真正需要我们处理的愿望。”

    敖钧瞥见了那本折子上隽秀的簪花小楷,嘴角微微上扬,这时候,敖甯却突然抬头:“噫,我们可以这样。”说着站了起来,转了个身,青色石榴裙摆也随着转了一圈:“南天星这么大,每日要看这么多人的愿望,还得一一制成折子,再批复,多麻烦,要是是有用的还好,可都是写做白日梦的,我们何苦浪费时间做着无用功,你看你,哥哥,才一万六千岁,就这么,嘿嘿,”敖甯围着敖钧走了一圈,继续道:“苍老,小心以后追不到姑娘,找不到嫂嫂。”

    若是以前,敖钧定会一本正经地说:“先成家,再立业,我一定要做一番事业再考虑日后的事。”可如今,想到那簪花小楷,面色微红,嘴角再度上扬,敖甯自是捕捉到了哥哥微妙的表情,用胳膊肘怼了怼哥哥,“那个,我这次出游的时候,顺便回了一趟东海,你猜谁来了?是西海三公主洛锦来了,她还一直拉着我问‘天机哥哥,天机哥哥去哪里了?’要不,等洛锦明年及笈,哥哥就去西海求亲吧,洛锦如今可是个大美人,你是不知道,除了我东海,六界四海之内是有多少人排着队只为求其一笑,可是呀,”敖甯看了一眼面目难辨的哥哥,“人家只想着我这个日日批阅折子到深夜的傻哥哥呦。”

    敖钧这才记起自己一万岁那年出游历练,途径西边沙漠地界,见一条小银龙被沙魅所困,便出手相救,看其穿着料想身份应是不俗,只是不曾想这女孩竟是西海拓拔伯伯捧在心尖上疼的三公主敖洛锦。

    看着哥哥出神,敖甯继续道:“哥哥,要不,下次沐休就把这件事定了,我陪你去西海?”

    敖钧正色:“华尔莫要胡说,她才一万四千岁,你这般可是毁了公主的闺誉。”

    敖甯:“哥哥娶了洛锦一切不都就顺理成章了?再说,这还没嫁过来你就护着,日后呀,定是个‘耙耳朵’。”

    “耙耳朵是为何意?”敖钧不解。

    “西蜀方言,就是,怕老婆,哈哈哈。”敖甯笑得前仰后合。

    敖钧自知失言,不知如何续话。

    敖甯看着哥哥窘迫的呆萌模样,不禁想,我这个哥哥呀,什么都好,就是人太实心眼,一遇到感情的事就呆头呆脑的,不过这西海三公主果然名不虚传,记得上次冬日,洛锦前来拜访,那时她穿着一袭红色打工披风,兜帽沿上滚着洁白的雪绒,身形纤细而不柔弱,透着西海龙族特有的英气,一张清纱半遮的脸庞,站在雪地里,分外应景,是个十足的美人。

    “甯儿此行去了西蜀地界?”

    “对,那里不愧为天府之国,食物口感上乘,人呀,也有趣。”说着露出一丝微笑,但旋即想到些什么,道:“好了好了,不捉弄哥哥了,开个玩笑,眼下我有个主意可以帮哥哥减少无谓的工作”。

    “这恐怕不妥吧。”敖钧有些为难,生怕妹妹想出什么偷工减料的主意,那样岂不是辜负了母亲的期望?

    “不妥什么呀,难道我要亲眼看着你被折子埋了呀,”向敖钧飞去一记眼刀,“素闻观世音菩萨慈悲心肠,边观世情,我们可以去南海紫竹林求助菩萨。”

    “可,可我未央宫除去千年前上任时拜访过菩萨,这些年来与南海素无交往,这般前去是否过于唐突?”

    “哥哥呦,你就是顾虑太多,婆婆妈妈的,一回生,二回熟的,再说观世音菩萨在观世情,解疾苦多少万年,我们去取取经也是好的,好了,这都快丑时(凌晨1点)了,快点收拾收拾,洗洗睡吧,明日拜访顶着黑眼圈可是大大的不敬,今个儿晚了,我就暂住你未央宫了哈,明个儿早晨记得叫我哈。”说着打了个哈欠。

    至此兄妹二人各自回了寝殿,不提。

    翌日卯时(5~7点)一刻,敖钧早早地由宫人们伺候着起身。

    “君上,今日是束冠还是?”敖钧身旁伺候的宫人听琴一千年来已然对自家主子的喜好了如指掌。

    “束冠,另外再把本君那套官服拿来。”斩钉截铁,字字铿锵。

    正式场合自是要正经对待。

    “诺。”

    行至宫门口,“踏雪”敖钧唤了一声,便从西边奔来了一匹通体雪白而孔武健壮的马,马鬃飘扬,敖钧翻身上马,又吩咐了几句:“紫微星君昨日来了,现在菁华阁,好生伺候。”

    “诺。”宫人行礼,恭送南斗君敖钧。

    一骑绝尘,不多时踏雪便展翅,继而腾云驾雾,一人一马,直奔南海紫竹林而去。

    待到了观音菩萨的道场地界,敖钧下马,摸着踏雪的耳朵说了几句:“今日辛苦了,且去歇着吧,我叫你再来。”

    敖钧毕恭毕敬地朝着山门行了一个揖礼,迎接他的是一位年纪不大,尚是垂髫(8、9岁)之年的童子,若是无差,应是“善财”无疑。

    “劳烦善财童子通禀,在下南天星未央宫敖钧。”有礼有节。

    呦,这人竟知我名姓,(其实是善财不记得了,千年前敖钧刚上任时来过的。)又将敖钧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穿得很正式嘛:一袭交领赭红袍服,其上用金色丝线细细镌绣着云龙纹,头戴金冠,端的是,气度不凡。星君就是星君,素闻南斗星君风神俊秀,如今一见,果然人如其名。

    “好,星君在此稍作等候,善财这便去通禀。”

    “有劳童子。”再揖一礼。

    昨日睡得比往常还要晚些,敖钧站着站着困意铺天盖地袭来,心想,不可失仪,便摇摇头,勉强保持清醒,可终是不敌。

    梦中敖钧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倒是听得见有人在说话,可惜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两道同声响起:

    “表妹,待会儿我带你去西市看花灯,西市的那盏兔子灯的眼睛就和你现在一样红。”

    “谁眼睛红了?”

    “嘿嘿,不红,就给爷笑一个。”

    ……

    “表妹,都是我不好,我这就去给舅舅说是我带你去公孙娘子那里的,要打就打我。”

    “阿昭,别去,爹下手狠,我怕他以后不让我再见你了。”

    “我不怕他,我偷偷来,不让舅舅发现。”

    “阿昭,要是伤口留疤了怎么办,娘说夫君会嫌弃我。”

    “怎么会,表妹这么美。”

    “阿昭,如果我变成丑八怪,你还会娶我吗?”

    “娶。”

    ……

    “阿昭,阿昭。”带着哭腔。

    “星君,星君,”敖钧不愿醒,还想继续听下去,这时善财童子的声音适时响起,善财见敖钧醒了,“请随我来。”

    穿过一片云雾氤氲的竹林,四周泉水叮咚而不嘈杂,不多时便到了观音菩萨座前,只见菩萨端坐在莲花台上,左手持柳枝,右手持净瓶,面容安详。

    敖钧上前行礼,善财童子退立一旁。

    “南斗君可醒了?”

    敖钧心中一惊,“已然醒了,菩萨见笑了。”

    “既是梦,总会醒的。”依然微笑着。

    敖钧有些莫名的失落,“请菩萨指点一二。”

    观世音将所持柳枝在净瓶中轻蘸几回,点在敖钧顶轮:“愿南斗君清明。”

    敖钧不解,只说:“多谢菩萨。”

    观世音说着又从虚空中变出一个古朴的漆器,道:“南斗君可用此盒中物烧制净瓶瓷,一切烦恼可解。”

    敖钧郑重地向观世音菩萨行了一礼,道:“昭拜谢菩萨。”

    “嗯,且帮南斗君在此。”说着便和善财童子一同隐去了。

    二人走后,敖钧也离开了,走着走着也无心欣赏四周清幽的意境,只是一直在想那个梦境和菩萨的话这时,“星君留步。”

    是善财童子,敖钧转身,“星君,这是菩萨让我带给星君的,望星君好生珍重。”

    敖钧接过,是一个五色锦囊,展开一看,是一张有些泛黄的纸片,其上道:

    前惜今昭再相逢,清柳续舞叶意朦。

    二十七载辨是非,风起云涌重归位。

    西东和合大梦归,凤舞九天龙隐威。

    阴阳相隔死生随,动若参商终不悔。

    敖钧刚想问善财何意,善财童子早已不见了踪迹,渺远出飘来其声:“菩萨要云游了,南斗君好好悟悟吧,观世音,观世音。”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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