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相信

作品:《帝姬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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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清梧闻言抿唇一笑。

    她那琉璃般剔透无瑕的眼中似乎有一道隐晦的流光划过。

    “听暮雪姑娘的意思,”她含笑注视着对面的美人,道,“姑娘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的眼睛暗了暗。

    “关于萧家?”

    暮雪闻言,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她垂眸片刻,复又抬眼看向萧清梧。

    “看来你知道。”

    轻柔的声音听不出悲喜,平静中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就似打哑谜似的,若是有旁人听着,或许会一头雾水,但此时对坐的两人却都对彼此的意思心知肚明。

    萧清梧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暮雪掌控着帝京的情报网,就算当时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可看着这萧家倒台后的局面怕是也起了疑心,再多方面结合一些消息,怕是把事情推知得差不离了。

    “萧家不是突厥人灭的。”

    她缓缓地道。

    暮雪瞳孔一缩,那双秋水般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面前小姑娘仍带三分稚气的面容。

    “萧家,覆灭于当年靖王,当今圣上的篡嫡之争。”

    小姑娘的面容十分平静,似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在陈述一个事实。

    她看向暮雪。

    “暮雪姑娘觉得我说得可对?”

    仿佛咽喉被什么梗住了似的,暮雪想要出声,却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她也想过萧清梧会不会是有心人特意指派来试探她,或是觊觎萧家残余的势力,想要收归己用的。但如今当这小姑娘坦坦荡荡地将这样的惊天秘密宣之于口时,她反倒是被吓了一跳。

    靖王篡位,灭了萧家。

    这样的话,要是在外面说出来,是会死人的。

    她不仅知道,还这样毫不遮掩地说了出来。

    暮雪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这娇小的女孩子了。

    她垂下了眼帘。

    “姑娘说什么,暮雪不明白。”

    这样的秘密,萧家故友可以不知道,但萧家的仇人却不可能不知道。

    仅仅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她放下心防。

    虽心知暮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但萧清梧也没有流露出丝毫不满,嘴角的笑意反而又多了几分。

    暮雪在试探她,但她何尝不是也在试探暮雪呢?

    暮雪现在表现得越是谨慎,便越是证明她的可靠,也越是让她觉得此人现在是可以托付的人。

    萧清梧笑笑,道,“不明白也没有关系,”

    她得动作自然而随意,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自己光洁白皙的下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记得暮雪姑娘这间院子后边的秋千架下埋着坛梅子酒……”

    闻言,暮雪的面容不由染上了惊诧之色。

    萧清梧仿佛没有看见暮雪的神情似的,面上不觉间流露出了些追思的意味。

    她接着说道,“那坛梅子酒,埋了该有五六年了吧。”

    那双纯澈的眼睛看着暮雪,语气像是询问。

    “不知暮雪姑娘喝了没呢?”

    暮雪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萧清梧。

    那坛酒,是萧清梧和她一起埋的。

    这件事,只有萧清梧和她知道。

    惊骇之余,一个疑问不由涌上心头。

    “你到底是谁?”

    这是暮雪第一次这样失礼地去询问一个明知对方不想回答的问题。

    萧清梧闻言神色未变,嘴角却微不可见地勾了勾。

    她是谁呢?

    “这个问题,以后我会慢慢告诉暮雪姑娘的。”

    小姑娘的眼眸弯了弯。

    “现在,暮雪姑娘只需知道,我是为了替萧家讨回公道,来与姑娘谋求合作的即可。”

    公道。

    暮雪的手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这里,阿妩还有一物为证。”

    萧清梧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荷包。

    她将荷包递给了暮雪。

    暮雪接过荷包。

    在萧清梧的示意下,暮雪打开了荷包,从中倒出了一个物件。

    这是一枚小小的钥匙。

    暮雪面露几分讶色。

    这枚钥匙是萧家历代死士都统的信物,她也没见过几回,还都是由萧家少主萧清远带着,传说中的死士头领更是一次也没有见到。

    难不成这小姑娘是……

    见着暮雪的神色,萧清梧便知她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但她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在这世上,不是所有的误会都需要解释,有些误会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反倒可以省去她不少麻烦。

    想到萧清远,暮雪的心绪有些游离。

    萧清梧出声道,“暮雪姑娘还需要更多‘证据’吗?”

    暮雪被萧清梧的声音拉回了心神,听她这样说,暮雪笑了笑。

    “不必了。”

    已经足够了。

    若是仇人,有了这死士统领的信物,其实大可直接凭信物驱使死士们,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地来谋求她的信任。

    毕竟,她也是萧家死士一员。

    毁灭,是最简单的。

    只有朋友,才会因为存着保护的念头而有所顾忌。

    暮雪平视着她的眼睛。

    “我信你。”

    萧清梧回以一笑。

    “多谢。”

    她眨眨眼,接着说道,

    “相信你不会失望。”

    暮雪也笑。

    美人丹唇逐笑而开,如二月枝头含羞的红杏,分外赏心悦目。

    “往后便要多多仰仗暮雪姑娘了。”

    “仰仗不敢当,不过是为阿妩姑娘尽些许绵薄之力罢了。”

    萧清梧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站起了身来道,“时候不早了,我便先告辞了。”

    暮雪也从席上起身来。

    见萧清梧要去拿那架子上的帷帽,她不由出声道,“姑娘着男装时,还是不要戴帷帽为好。”

    见萧清梧投来视线,她微笑着解释道,“想来姑娘戴帷帽的初衷是为低调,避免麻烦,但男子戴帷帽犹如女子用纶巾束发,反倒更加招人耳目。”

    萧清梧闻言也无奈地点头以示赞同。

    她这也是因为缺乏经验才会招致今天这个错误,不过吃一堑长一智,下一次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姑娘可要暮雪来为你稍一修容?”

    萧清梧笑笑,像模像样地一拱手道,

    “有劳。”

    暮雪忍不住笑了笑。

    因着暮雪的梳妆台在二楼,所以她便引着萧清梧去了二楼梳妆。

    随着暮雪到了阁楼的二层,萧清梧简单地打量了一下暮雪的闺房。

    一切装置与从前无异,还是她简单清雅的风格。

    不过这么多年了,暮雪的闺房居然还是丝毫未变,这未免有些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比起一些“朝三暮四”的人来说,暮雪未免太长情,太念旧了。

    萧清梧顺从暮雪的指示,坐在了她精巧的花梨木梳妆台前。

    梳妆台上还散置着几个卷轴,显然是被主人看过以后随意地放在台上的。

    她的宽阔袖袍在坐下时勾住了在梳妆台上的卷轴。

    萧清梧不经意地拂了拂广袖。

    一个卷轴随着她的动作不小心被她拂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寻声看去,突然楞住了。

    地上散开的卷轴上画着一名男子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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