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苦肉计”的喜剧效果

作品:《我的极品美女教师

    收完麦子后,人们都松了一口气,思量着可以歇一歇。张兰思忖着,这段时间放忙假,学生耽误了不少学习。她心里着急,正考虑着怎样抓紧时间给他们补习的时候,有消息说何清明又辍学了。她心里一怔,决定抽空去他家看看。

    这天晚饭后,暑热退去,张兰踏着软绵绵的绿草,深深吸了口林中淸鲜的空气,缓步走上山坡,向何清明家走去。

    心里忐忑着,她很快就转过弯,走进了何清明家的茅草院。

    院子里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她正要高声问“有人吗”?就见一个黑影跑出来,到她面前愣了一下,向山坡下飞跑而去。

    张兰认出是何清明,还没来得及搭话,一只鞋子从烂窑洞里飞出来,正好打在她的肩上。张兰一手捂肩,愣住了。

    屋里传出男女交错的谩骂声和女子的哭声。张兰听出吵嘴的是何清明的父母,哭的是何清纹。

    只听那个男声骂道:“他奶奶的反了,敢来和我犟嘴!男子汉顶天立地,干什么不行,上么子学?后半年给他娶个媳妇,啥也别想了,好好过日子。哼,我就不信治不住他,心野了。”

    那女声高声央求道:“让清纹别念了吧,女娃子上啥学,迟早是别人家的人。至于清明,先凑合着在学校搞几天。张老师心眼好,帮着你治腰,咱怎么着也要给她个面子,留出一个娃上学。后半年给清明娶了亲,那时两个娃儿都回来了,见了张老师我们也好说话。”

    “留出一个?你倒说得轻松。没见两个腌臜东西都争着上学,哪一个也不愿意回来。尤其那个狗崽子,竟敢骂我愚昧,简直反了天了。这都是你惯的,平时老夸他有志气。有志气就这么个样子?欺到我头上来了。”屋里男人的声越高了。清纹的哭声也越大了。

    女人气弱了,无奈地说:“我也是不得已。我忘不了张老师的恩情,她帮着你治腰……”

    “那你说咋办?你左一个张老师右一个张老师地压我,这怂日子咋过?张老师一个女娃儿家,能知道穷日子的苦?她的情我记着,明天就去给她赔罪,让两个娃儿都回来,等将来……”

    屋里突然没有声音了,传出女人的嚎啕大哭声,不光清纹,还加了她母亲的声音。

    “别穷哭,我去给张老师赔罪。”里面大吼一声,就见一个男人揉着腰一摇一晃地走出来,是何清明的父亲。

    张兰看他出来,迎上一步,脸色苍白,颤抖着声音说:“何大叔,你不用赔罪,我在这里听你说就是。”

    她弯腰捡起脚前的鞋子,递给清明的父亲。

    清明的父亲没想到她来,知道刚才的争吵声被她听见了,心里又羞又愧,脸涨得通红,也看出吓坏了城里的女娃儿。

    他连忙堆上笑脸,接过鞋子穿上,拉着张兰的胳臂向屋里让,连连赔罪:“张老师,快屋里坐,让您见笑了。家里一团糟,正好碰上我们闹仗,那狗崽子……”他挠挠后脑勺,说不下去了,只感到眼眶发热。

    张兰轻轻挣脱他的手,依旧苍白着脸,两眼含泪,轻声说:“大叔,你听我说,不要让他们辍学,我供他们上学。我有工资,可以让他们中学毕业,上完大学,不拖累你们就是。”

    眼泪从她美丽的脸颊上流下来,她也不去抹一下,依旧坚定地说:“我家里只有妈妈一个人,花不了多少钱,还有我哥哥帮衬,生活不成问题。我的工资够清明和清纹上学。真的,大叔,我一定会让他们上完大学,成为有用之才的。”

    她泪如雨下,哭出声来:“我理解大叔的难处,供清明他们生活不容易。我今天告诉大叔这些,就是让大叔没有后顾之忧,放心让清明他们读书。

    我虽然年轻,也知道过日子的艰难。大叔今天把清明他们交给我,我保证几年以后把他们培养成人。等他们将来参加工作,挣了工资,我就让他们回来报答您。

    大叔,相信我,我一定说到做到。话说到这个地步,大叔明理了,知道我一片好心为学生,想让清明他们成才。大叔不理解我,我只好给您老跪下来,权当我无知给您赔罪。等大叔哪天气消了,我再和大叔商量清明他们上学的事情。我执拗,这个事情不商量好不罢休。

    现在我给大叔跪下了,请大叔原谅我的年轻冒昧,害得大叔一家人打架闹仗”,她说着哭着,就要跪下去。

    男人最怕的是女人的眼泪。一个城里娇滴滴的女娃儿的眼泪,更是让人受不了。何大叔一个老实巴交的山村老农,哪见过这个阵仗?他早被张兰弄得心慌意乱了。

    张兰的哭泣诉说如一记重锤敲打在他的心坎上,让他痛苦难当。他心里也委屈,难当是他故意阻挡孩子上学的吗?他还没有那么愚昧。谁不知道孩子读书可以出人头地,可以光宗耀祖?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呀,一家人等着吃饭呢,他一个病人能忙得过来?

    他转头正要分辩几句,张兰却已经抢在他前面把话都说完了。

    何大叔被张兰说得哑口无言,心里感动疼惜的同时,却也气得慌:这个女娃儿,太能说了,把我批得没法站在这里了,真是教师一支粉笔一张嘴。

    他顿了顿,转身打算抽身走人,张兰却开始下跪了。

    对此,铁石心肠的人也不敢走呀。何大叔愣住了,搓着双手又是跺脚又是叹气,流着泪去搀扶张兰。他何德何能,敢让一个“女先生”给自己下跪?

    屋里何清纹和她妈妈听到张兰的语声,早跑出来拉住她大哭了。三个女人搂抱着大哭,院子里哭声震天,场面好不感人!

    何大叔无可奈何,跺着脚,咬着牙,狠声说:“都别哭了,你们这些女人,搅得我心都乱了。我心定了,供他们上学——砸锅卖铁,大不了再活一回六零年。都进屋去吧,别让人看见笑话。哦,天!”

    何清纹母女愣住了,一时不明白他们掌柜的话的意思,只怔怔地站在那儿。

    张兰却哭得更动情了,边哭边说:“何大叔,谢谢你。真的,总有一天,清明和清纹会报答您的。”

    何大叔不理她,转过身又一跺脚,“嗨”了一声,大声说:“我说到做到,快进屋去吧。噢,天……”他不愿再看见她们,揉着腰,一步一拐地走下山坡干活去了。

    “噢——”何家母女听了何大叔的话,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起欢呼起来。两人搂着张兰的肩膀又哭又笑,欣喜若狂。

    张兰却不哭了,抹着眼泪心里暗暗惭愧:真是促狭,临场扮演苦肉计,害得何大叔如此为难,唉!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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