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炫目的上海

作品:《我的极品美女教师

    许多年后,当张兰在上海面临失去孩子、被清明暴打,心力交瘁,又要离婚到精神崩溃的时候,正如《百年孤独》中所说的那样:往事像冰块一样地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地破碎撞击,最后变成哗哗的冰水,冲击着她的脑袋,让她疯狂失控,无所适从……

    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呢?一句话,大城市生活快节奏的累、悲、烦,让她的精神走上了极限。

    张兰是一九九三年春季来到上海市春宵物理技术研究所的下属单位的。初来乍到,她就被上海市快节奏的生活工作惊呆了。

    本来她早有思想准备,知道大城市忙,工作、生活压力大,没有喘气的机会,所以她才给清明做工作,把孩子暂时留在了老家。可她没有想到这么忙。清明整天没有回家的功夫,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了人生地不熟的她。想起初到上海第一面的印象,就让她难以忘怀。

    那天,张兰和清明走下飞机,步出机场,清明就赶忙招手挡了辆出租车,载着他们飞快地向目的地驶去。

    高速公路上的车流如水一般地在张兰的眼前一晃而过,她在感觉上海人多繁忙的同时,最鲜明的印象就是这里的消费太贵了。光这个出租车费,就花掉了她在无山县半个月的工资。这样的消费速度,她后半个月吃什么?

    他心里好笑,转头看看清明。那个绝美亲切的面容一直在看着她,微微笑着。明亮的双眸中含着隐隐的善意的嘲笑,好像在说:你这个乡巴佬,是第一次到大上海,被眼前的繁华景象惊呆了吧?真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

    张兰看着他促狭的笑容,心里更好笑:不是么?自己这十年如果一直在明光市区内教书,也许会适应上海的生活节奏。可是当年为了理想和抱负,她跑到乡下沉寂了十年,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眼光见识不说,生活节奏倒退了十年。不,和明光市相比倒退了十年,和上海市相比,倒退了三十年,至少二十五年。

    是啊,在明光市青年一代朋友中,上层人物的生活标准,比如吴刚云丽和王新民夫妇,都住上了又大又宽的楼房。中层水平的孟勇夫妇,也有楼房住,虽然不大也不新,但总比她张兰强。她张兰有什么呢?什么也没有,两袖清风,除了……清明这个她一无所有中的至宝。

    这样想着,心里虽然有着小小的失落,但张兰依旧安慰着自己:我的清明是最优秀的,以他的才华和能力,会很快带着我在上海立住阵脚的,将来会让我过上舒心日子的。不是么?他是那么地出类拔萃。

    想到这里,她女人的小心眼里幸福满满的,柔情地靠在清明的怀里,闭着眼睛喃喃地低声说:“明,我不怕。我们会很快适应这里的环境的,日子过得一定比新民、丽玲,甚至云丽他们都好。”

    清明亲切地搂住她的柔腰,好笑地调侃说:“你呀,真是个小女人。这才结婚几天,就开始打自己的小算盘了?要记住啊,你这样精打细算的小女人,会给男人留下庸俗的印象的,我可要不喜欢。八字没见一撇呢,就想着要攀比了,如孩子一般的。难道真如贾宝玉说的,女孩儿家未出嫁时是颗无价的宝珠;出了嫁就不知怎么的变出许多不好的毛病来......你是不是这样啊,亲爱的?”

    张兰听得笑起来,撒娇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啊?同样是女人,我为什么就不能生活得好一点儿?我这十年也累坏了,你心里也清楚吧?怎么着也该改善一下了。何况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孩子,不为我们自己着想,也该为他想想啊。”

    清明笑着瞪了她一眼,低声说:“你自己这样想,不要把我拉上。我不为他打算,自己打拼都这么艰难,能顾得上他?他还小得没有影子呢。再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没有钱财,留给他的只有做人的道理和谋生的本领。”

    “你呀”张兰撒娇地白他一眼,把头埋在他怀里不做声了。

    他们的谈话让开车的司机听得有趣。这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他对这一对小夫妻非常好奇。看两人的穿着气质不像打工的,猜想他们不是一般社会底层劳工族。尤其那男青年,更让他惊讶:这孩子,长得也太出众了吧?上海那么大,可是像这么出众的男子并不多。

    这样想着,他边开车便笑道:“两位是刚来上海工作的吧?我是个老上海,风风雨雨在这里三十年了。退休后就开出租,继续为家里发光发热。”

    他幽默的话语让清明和张兰都笑起来。清明笑着说:“您老猜得对。我们是西北人,我在这里上了四年大学,分配到这里工作,时间有一年多了。我媳妇参加工作早些,也刚调过来。她过去一直在乡下教书的,刚来上海这么大的城市,人生地不熟,有些不适应……”

    张兰白了清明一眼,偷偷捅捅他的腰身,嫌他说她“过去一直在乡下教书”,有些扫她的面子:这话也太直白了吧?

    清明明白她的用意,心里好笑她人还没在上海安家落户,却已经存着虚荣心了。他一个大男人,是不在乎这些细节的,觉得这样说话很自然。

    司机肃然起敬,崇敬地说:“你们都是知识分子啊!知识分子好啊,现在政策对你们好,把你们都当作宝一般看待的。不像我们这些大老粗,当了一辈子工人,到头来下岗买断,体力活拿不动,只好跑出租。所以说啊,你们知识分子怎么着都比我们强。就拿这上海的物价来说吧,你们不知道,我们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老百姓,愁着呢。唉……”

    清明笑着说:“您老也不用客气啊。您会开出租,这本身就是一门好技术啊,效益也不错吧?”

    张兰被司机一句“上海这物价……”弄得心事重重的,靠在清明的怀里发起愁来,也无心搭讪了。

    只听司机继续说道:“这算哪门子技术呢?比不得你们知识分子清闲哪,坐在办公室里轻松自在。我们风里来雨里去的,吃不好一顿热饭,睡不美一顿懒觉。唉,我儿子马上要结婚了,这买房子就够要我的老命了……都是普通工人,挣钱难哪。还有,他媳妇上班路远,一直对我儿子吵着要买辆车呢。啧啧……这日子,唉。”他不做声了,也愁得无心说话了。

    张兰越不说话了。想起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好媳妇难做无米之炊”,越愁死了。她心里忐忑,不知等着她的将是怎样一种境况?

    她感觉自己当年“初生牛犊不怕虎”,从明光市区坚持调到丰满乡的勇气,到今天不知怎么的,面对大上海的繁华和喧闹,竟然跑得找不见了,她茫然了。难道是她老了,心里承受不起艰苦生活的折腾了吗?她今年三十岁了,而立之年,怎么就有一种日落西山的老年人的胆怯呢?

    她都这么胆怯,那么清明呢?他可比她小啊。他是种什么感觉呢?他发愁吗?她这样想着,又抬起头去看清明。

    只见清明依旧在用他明亮的双眼正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好像在说:有什么好担心的?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是新社会,难道我们会饿死不成?没听老司机的话嘛,“我们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怎么着也比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老百姓情况好些。

    张兰从他的眼神中获得一种新生的力量,先前柔藤缠嫩枝的孤独感一消而散,心里欣慰:他长大了,成了一名真正的男子汉,不再是过去的小男孩了,我还怕什么呢?

    她心里骄傲,也升起一种好胜感,娇嗔地想道:你个傻瓜,把我当成了什么?是临阵逃脱的懦夫?我偏要你看看,我张兰并不比你差。我们将来谁干得好坏,还没个准呢。“巾帼不让须眉”,我绝不会输给你。但前提是,在我适应上海生活的这段时间里,还得你个大男孩来保护我。

    想到这里,她更撒娇地扑到清明的怀里,上臂毫不避讳地搂住清明的腰身。

    清明不知她心里的所思所想,被她这种大胆的举动弄得又奇怪又好笑,觉得面前这个小女子不像平日的张兰了,心里却也为她这种大胆的主动高兴。不是么?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心爱的女子热情奔放?怎么说也比那种冷冰冰的“木头美人”来劲得多。尤其是自己挚爱的妻子这样主动示爱时,那是任何男子都无法抗拒的。他现在有个强烈的感觉,如果不是在人家的车上,他现在就要……

    他控制住自己的冲动,也紧紧地回搂住张兰的腰身,微笑地在她雪白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低声说:“闭眼养一会儿神,很快就到了。”

    张兰顺从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好像睡着了。清明柔情地看着,感到自己更爱她了。

    前排的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这一对绝色小夫妻的亲热劲儿,心里又羡慕又心酸,识趣地转开头去,心里想:我的儿子和儿媳将来如果能这么和乐,而不是一直逼着我要这要那的,该多好啊!

    车子在平稳中箭一般地向前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