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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朱载墐不由分说的强硬指令下，王来和赵显，赵元等人分别后撤。

    这时长枪手列阵在朱载墐身前，更前是一排刀盾手。

    弓手至两翼侧后。

    一个简单的阵列已经算是完成。

    这一系列指令就在瞬息间完成，这些王府仪卫的表现也算差强人意，列阵时有些混乱，但好歹算是在短时间内完成了指令。

    这一下对面的灰袍人也有了时间和空间聚集，二百多人近三百人也是聚集成了一大团。

    只是面对朱载墐在正中，长枪，刀牌，弓手，还有两侧突击锐阵的阵列，这些红巾汉子显然是陷入了迷茫之中。

    这个阵，象是刺猬一般，看起来扎嘴且恐怖。

    这些红巾汉子根本没有人指挥，张耀祖早就退后了，而且就算不退后也就是个宦官，威信不行。

    双方相隔不到三十步，彼此对视，众人都是喘着粗气，等着下一轮的搏杀。

    相比之下，朱载墐这边更加从容自信，虽然人数不过百多人，但却持攻击状态。

    对面的人近三百，却是小心谨慎，甚至是畏惧惶恐。

    朱载墐明显是看到对面的一张张脸，普遍都是二十多岁到三十来岁的年龄，其间也有一些四十多的，那是少之又少了。

    多半是郡王府的帮闲，长随，仆役之流，郡王府的护卫也有，就是从亲王府的仪卫司也就是亲军都指挥使司里选入郡王府中，正经的武官人数并不多。

    这些人没准在昨天还是跟班的长随，轿夫，扫地的小厮，或是后园的园丁，厨房里打下手的，今天却是舞刀弄剑，在这里为了几个野心家的野心进行生死搏杀。

    他们能有什么士气才是活见鬼。

    这其中有一些心腹亲随，就是在东华门前的那些彪悍孔武的汉子，那些人估计是各郡王府多年收罗起来的亡命之徒，被杀了一批，还有一些残留在对面的红巾汉子中，也就是这些人稳着阵脚。

    另外就是出于惯性和恐惧。

    已经是在伏杀亲王，一旦失败人人斩首，这肯定是在此之前就有的觉悟。

    一旦成功，不说富贵终身，肯定是有极高的赏格奖励。

    最少都得是百两白银起步，这才使这些拿惯了扫把和菜刀剪刀的人现在拿着凶器，在这里做这亡命勾当。

    对他们的父母家人来说，这些人算可怜的娃，叫人给忽悠瘸了，这辈子算完了。

    就算朱载墐仁心厚道，不把这些人全部斩首，但最少得死几十个中坚骨干，其余的人肯定是军流辽东。

    在这个时代，等于是从此断了音信，人活着和死了也是一样，没太大区别。

    无非就是心里还有个念想，可能几十年后，有旨意赦免回乡。

    朱载墐内心虽有感悟，却是没有太多的感觉。

    开玩笑，这些人是要他的命，玩宽恕搞情怀，等解决了眼前之事再说。

    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宽恕。

    “弓手，射其居中为首者。”

    红巾汉子中那些面色狰狞，长相不佳面色凶狠的，多半是各郡王府收罗来的亡命徒。

    这些人多半居中，脸上虽有迟疑之色，彼此却是在交头结耳。

    没准就是要推举出能带队冲锋的主心骨，这近三百人要是呼啸一声全部涌上来，就算这边是阵而后战，但以朱载墐看来，这些仪卫武官和亲军们都是严重的缺乏训练，最主要的是没有实战经验，缺乏韧性。

    试想一下，一个普通人，最多打过架。

    突然一下面对生死之搏，眼前是断臂残脚，血肉模糊的尸体和鲜血满地，这种刺激就够强烈了。

    况且刚刚死的也不光是敌人，仪卫武官也有好几个倒了下去。

    对方也是凶穷极恶的凶徒，人数还在这边几倍以上，突然遭遇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对面凭一股悍勇之气猛扑过来，这边就算列阵也未必顶的住！

    训练，经验，勇气，这些东西对战阵来说是缺一不可。

    就是说眼前的仪卫亲军在朱载墐的指挥下形成了令对面相当忌惮和畏惧的军阵，但究其内里却是虚弱的很，就是一个空架子。

    朱载墐显然也是体悟到这一点，在双方还在有些懵懂的时候，便是对十来个弓手直接下了军令。

    仪卫司是正经的官兵，多半是上三卫出身，也就是锦衣卫，旗手卫，还有府军前卫。

    这三卫是直接卫护大明皇帝的近卫中的近卫，特别是锦衣卫，是仪卫兼特务的双重身份，除了校尉辑拿人犯侦听不法情事打听民间诸事上奏外，还有大汉将军是锦衣卫里的正经护卫，披重甲持长刀，金瓜等兵器护卫在皇帝身侧，大驾至何处，大汉将军便至何处。

    亲王出京，多半是旗手卫和府军前卫的将士被挑选出来，一千六百人左右护卫亲王之国。

    毕竟是上三卫的亲军精锐，哪怕是明末之时京营形同虚设，最后在皇城和宫城门前与进城的闯军血战到底的，就是护卫皇城和宫城的上三卫禁军，这些禁军在太监们的率领下，与来犯的贼寇奋战到底，血染天街。

    正经官兵的长处，便是配置层次分明。

    不象普通的卫所兵已经荒废了弓箭之术，上三卫的亲军中擅长弓箭的还是不少。

    就是在这些年里没有严厉督管，不少将士的武艺是在持续退步之中。

    再过几十年，怕就真的没有人会弓箭之术了。

    此时此刻，在朱载墐的命令之下，十余个弓在左右两翼奋力拉开长弓，因为距离太近，又要瞄准目标，弓手们用的是平射之法，箭矢则是用轻箭。

    朱载墐猛一挥手，十余支箭矢飞掠而出，疾掠至对面。

    除了三人过于紧张动作变形，箭矢飞到人群后方之外，剩下的箭矢全部命中目标。

    才三十步距离，就算弓力不足，箭矢也是轻箭，但对面的人身上连一片甲叶也没有，就是普通的单薄袍服。

    不管是射中面门，咽喉，前胸，腹部，或是下半身，所有被箭矢射中的人，身上都先是发出笃笃声响，接着便是惨叫，躺下打滚，箭矢最少入肉半截，中要害的直接叫了几声便倒地而死，其余的也是多半重伤。

    箭矢，在这个时代也不是儿童的玩具，而是不折不扣的战场上用的凶器！

    对面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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