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意外发现

作品:《大明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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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王文海进东华门时,孟长乐则是从西华门进来。

    朱载墐一意要等候,孟长乐不欲久候,直接自请外出公干。

    这个右长史在王府中存在感相当弱了,四周的官吏们都不理他,朱载墐倒是同孟长乐说了几句话,虽是寒暄,却表露出了一层含意。

    亲王殿下并不怨恨,甚至可以说,朱载墐知道是大势之下孟长乐与他身后人的选择,并不会憎恶怨恨孟长乐个人。

    甚至殿下还隐晦的点明,王府占地太多,侵权太甚,确实是对湖广民间的毒瘤,自孝宗严苛对待宗室后,武宗回调,嘉靖朝虽出台了宗室条例,严格规定亲藩婚丧嫁娶等事,意图在人数上限制宗室。

    又默许地方拖欠亲藩俸禄,削减王府和将军府供奉的官吏,减低俸禄。

    这些事还是治标不治本。

    不给宗室亲藩上进之路,不叫宗室经商,读书,为官,不从百业,还是包揽起来养着,又给种种限制,这操作怎么看都是脑子有病。

    孟长乐感觉荣王说话很平和,也有条理,更有见解。

    他也是感觉荣王说的对,包养起来又养不起,又不肯放开,宗室小二十万人,人口再限制也没用,还是在持续增长,这么养着国家肯定撑不住。

    迟早还是要放开禁令,允许宗室自谋出路。

    这样国家负担减轻,对宗室亲藩也不必防贼般的千防万防。

    因为放开的同时,特权就势必减少,没有了特权的宗室亲藩威胁也就减少了,对朝廷,国家,宗室,百姓,都是好事。

    朱载墐没有说的太直白,相当隐晦的提了几句,寥寥数语。

    孟长乐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荣王殿下会给自己这样告变的右长史留面子,还和自己这般推心置腹的说话。

    原本孟长乐是何心隐门下弟子,何派在王阳明的嫡脉中算是最激进的一派。

    什么无君无父不是弑君弑父。

    要寡欲,要同百姓之欲,而不是同君父之欲。

    当然其学说还是以心学为根基,主张人心即天心,心即太极,心就是理。

    这些学说是对南宋以来大兴的理学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心学和理学之争,从明中期至明末一直不停,甚至一直到清季。

    不过心学到了明末之后也堕落了,很多信奉心学的就摒弃了理学正人正已的那一套规矩,放浪形骸,对自己毫无约束,在个人品德之上反不如那些心学看不起的假道学,是以到了清时,心学衰微,理学复兴,不过清时的学问受到高压打压,明中后期的各种学派复兴,出现了何心隐和李贽,又有顾炎武等一脉相传,这是真正做学问的,并且讲究不畏强权,知行合一。到了清时,不论理学还是心学,多半就是做官的学问,假道学,假心学为主,儒学到了清时已经算是死透了,那一群名臣大儒,不过是在坟头跳舞罢了。

    何心隐一派最为显著的特点就是不畏权贵,严嵩当政时攻严嵩,张居正当政时就攻张居正的种种不法情事。

    后来到底惹怒了张居正,万历七年时张居正令湖广巡抚杖毙了何心隐,一代大儒丧命于权相之手。

    在嘉靖年间,除了针对严嵩父子外,何派和心学很多流派都是将矛头对准亲藩宗室,嘉靖年间对宗室的限制和削夺权益,多有泰州学派在其中鼓动。

    只是王学不会嘉靖帝所喜,处于半禁止的状态,要待徐阶成为首辅之后,大肆讲学,王学才成为显学。

    但又没有风光几年,张居正上台之后,禁毁书院,禁止讲学,杖杀何心隐,心学又被打压。

    孟长乐就是坚定的何派子弟,一心报国济民,针对荣王府算是私德有愧,但公心无悔。

    只是被朱载墐拉着说了一阵话,孟长乐居然精神恍惚起来。

    若宗室诸王和皇帝都能如荣王这样见事清楚明白,用一个好办法来解决宗室亲藩的难题,怕是日后也就不必行这些不是正道的办法了。

    只是孟长乐感觉,难,太难了。

    心事重重的右长史穿行至殿门外的广场上,再至东华门一带时,却是也感觉到了不妥。

    表面上是一切如常,细节上却是处处不对。

    那些点景布致的宦官,各郡王府的都有,看着正常,其实都是神色仓惶。

    很多做事的工匠,看着手生,做事生疏,而且腰间鼓鼓囊囊的,象是藏着兵器之类的物事。

    这如何得了?

    孟长乐表面镇定,额角却已经流下汗来。

    他没有敢声张,这些人要真的在这里图谋不轨,怕是针对的是荣王殿下。

    亲王都敢下手,一个五品长史官又算得什么?

    只是孟长乐也想不太明白,对方如何敢这般行事。

    公然弑杀亲王,一旦败露,那是凌迟处死的大罪,不管主谋还是从犯,一律处死,绝不会有人一幸免。

    而且孟长乐也是明白,对方走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图穷匕见了,怕是自己此时想阻止也是无能为力。

    而且隐隐间孟长乐也有些明悟,自己能随意走动,又被外力逼着重入王府,怕是对方得手之后有用着自己的地方。

    孟长乐没敢继续耽下去,看看仪卫护军都散乱着,没有武官认真督促检视,东华门的防护简直是形同虚设。

    带队守备的武官是两个百户,都是五十来岁年纪的老油条,两人坐在城楼上闲谈喝茶,根本没有下城楼逻视的想法。

    孟长乐大汗淋漓,迅速转身离开。

    走过玉熹殿前的广场,孟长乐又折返向西北方向急步而行。

    好在人多嘈杂,人们没有注意到这位五品文官近似小跑般赶路的失礼行止,孟长乐也因此很快便赶到了仪卫正所在之处。

    方世猛不在,只有几个轮值的武官坐在值房时闲谈,各人对晚上的灯山景致很感兴趣,约好了下值后带着家人到王府城墙下方观看灯景。

    陈纲则是坐在正堂值房,一个人悠闲喝茶,神态平静从容。

    孟长乐倒是感觉自己有些孟浪了,陈纲起身揖让行礼,请孟长乐坐在自己上首,又令人送上茶来。

    陈纲喝的不是团茶,而是茶水清碧的绿茶,几根茶叶在幽碧的茶水中上下沉浮着,没来由的叫人一阵心静。

    “陈仪正,”孟长乐对陈纲道:“东华门到玉熹门那里闲杂人等太多,能不能多派两个百户领仪卫亲军,沿着门禁至内廷正殿站班宿卫,今天是王太妃千秋节的好日子,莫出了什么意外,反而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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