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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方世猛到赵显，赵元。

    再到齐太冲，姜焕。

    孙思勇等人。

    哪怕是最普通的亲军小旗官，在此时此刻也是感觉到自己身处其中的队伍有着和以往明显的不同。

    步伐更整齐？

    将脚迈高，再重重踩在地上的沉重感会令人心潮澎湃？

    身边伙伴的口号声，还有整齐的摆臂？

    哪怕是方世猛这样的老人，骑马在三人一队的队伍之侧时，也是有一种目眩神迷之感。

    原本说的队列检阅还得在几天之后，但这一次的紧急行动，却是把一千六百人集结在一起行军的效果，展露无余了。

    这种队列训练，包括立正，稍息，向前向后转，向左向右转，以一人为核心如扇面一样散开，又如水滴汇集般聚集在一起。

    然后不停的前后左右转列。

    摆臂正步走。

    齐步走。

    先是个人练习，象个傻子样的先区分左右手，确定左右，然后来回折腾。

    每次个人练习时，很多在一旁观看的人会发出阵阵笑声。

    然后是小队练习，总旗领半个百户练，然后是每个百户合练。

    最后按朱载墐的想法是一千六百人搞一次合练。

    评定优，上，末三等。

    最后毡军离王府回各自庄园，集训合练完成。

    其实按方世猛和老成武官的想法，这样的花哨弄法毫无意义。

    怎奈殿下异常坚持。

    原本的九宫八卦阵等阵法演练，殿下却是不叫练习了。

    只练方阵，圆阵，方圆阵和锐阵。

    殿下在阵法上还有一些特殊的想法。

    比如小队交战，以队官持短兵在最前，一长牌居左，一藤牌居右。

    两个持丈二尺五长枪的长枪手在其后，再后则是四个持九尺长枪的长枪手跟上。

    然后是两个持镗把的镗把手，负责支援和警戒小队两侧。

    队官居前指挥，长牌掩护，藤牌掩护，突击。

    丈二尺五长枪有四米多长，以其长遏敌。

    四支九尺长枪则是跟随以长枪破敌阵。

    镗把手视情形而定，若破敌阵则跟随杀敌。

    若敌人从侧而攻，则其警戒迎敌，护卫两侧。

    最后一人则为火兵，用铁扁担提桶跟随，日常为小队涮洗餐具，打饭，烧水。

    若三个小队配合，则是短兵手和四米长枪，三米长枪手居中，盾牌手在侧护卫，这种阵法殿下称为三才阵。

    若两翼配合骑兵，再分为前队锋疾，后队跳荡，驻队中军，两侧骑兵，这便是大三才阵。

    方世猛有时候感觉，人真的是有生而知之者。

    殿下的这些阵法上的考虑，无比精妙，也切合实际。

    城市巷战，用小队模式，大规模交战，则是以三才阵迎敌，中间长枪配合破阵，短兵手在盾牌手配合下深入，同时也防范敌人的短兵手来破枪阵。

    几乎是毫无破绽可言。

    倒是这些队列训练，方世猛等人感觉有些花哨，凭白浪费人力精神，不是很有必要。

    至于殿下弄的内务条例，则是人人头疼了。

    被褥要叠成方块，叠的不齐的便是连早饭也吃不上，还会影响整个队伍的评等。

    殿下自己叠过一次，真的是平滑如镜，整齐如豆腐块，也不知道殿下怎么琢磨出来的。

    此外排队打饭，队官给将士分饭，吃饭不准出声，排队洗漱等等。

    各人的物品要摆放整齐。

    每天训练后要围坐讲评，表现不好的当晚就会被痛批，持续不好的就有被革退的风险了。

    方世猛一直觉得这种东西有些华而不实，殿下的想法有的是对的，简直是天才。

    有的就是奇思怪想了。

    但眼下随着这支队伍出王府端门时，方世猛的心头都是袭上了一种无与伦比的自豪感和荣耀感。

    以自己身处其中为荣！

    这是一支钢铁组成的长龙，每个人都认准了自己的位置，严丝合缝，没有丝毫破绽。

    在开始的惊惶和不适之后，特别是当队伍集结完毕之后，这种感觉就是相当强烈，几乎每个人都感受到了。

    ……

    “咱们这就要去平定苗乱了？”

    “我可不想死啊。”

    “你现在跑就活的下？军法无情，听仪卫副说了没有？”

    “可我只是个王府庄园护卫？”

    “你领了饷没有？现在说这个，晚了！”

    “莫说话，条例不准。”

    “嗯……还是有些紧张，想说。”

    “跟上队伍，找到自己的武官，听从军令……就按训练条例办就是。”

    “就是，咱们训练很久，兵器都是新发的，粮饷充足，士气不低，未必就不是那些野人的对手？”

    “就象殿下说过的，咱们汉家儿郎不要丢祖宗的脸面，殿下怎么说来着，咱们汉人祖先从成周时沿着黄河一带建立邦国，然后打跨徐夷，占据江淮，接着战国时至辽东，近西域，秦时南下岭南，乃有今日疆域。咱们大明太祖以布衣抗暴元，驱走鞑虏，复我汉家疆域，现在还没有收回西域，若大明男儿都是好样的，西域，辽东，封狼居胥，都不算难事！”

    “别想太多，先把今晚这一关过了再说！”

    宁思忠开始时头脑也是晕沉沉的。

    紧急集合，戴帽，穿袍，授兵，列队。

    然后跟随亲军仪卫外出。

    孙思勇等几个百户武官，分别站在了毡军队列之前，他们是负责指挥毡军的仪卫武官。

    宁思忠虽是毡军百户，但和这些正经的仪卫武官，不论是在身份地位和实际能力上，都还是相差较远。

    在加入毡军之前，宁思忠最多是组织族中的人去打猎，这就算他此前唯一的类似军事行动的经验了。

    仪卫武官则是世代有军中武学家传，不论金鼓，旗号，行军，扎营，粮饷供给，阵法，弓箭刀枪相搏的技艺，虽然大明武官是一代不如一代，精华全在少数九边将门，但这些来自京卫的武官世家的子弟，最少是比宁思忠等纯粹的农民要强的多了。

    这一阵子的训练，也使得仪卫武官的权威深入人心。

    当看到武官们分别就位站立后，有些骚动的毡军也是变得安静下来。

    最少在出端门的时候，毡军们议论声中，那些负面的或动摇军心的内容少的多了。

    或者说这是仪卫武官故意给他们空间。

    这些人毕竟还处于半军人和半平民之间。

    但当所有武官看到毡军们也踩着整齐步伐持兵而出时，脸上的神情也是释然多了。

    毡军，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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