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一手负后，双眼微眯，眸中尽显不屑，道：“以你的真实实力来讲，这样的提升速度不是太过缓慢吗？”说起妖良的真实实力，当真让他骇然，还好妖良的真实能力被封印着，不然，不消片刻就会将整个五良山夷为平地，就算有十个他在这里也阻挡不了。

    妖良冷笑一声，道：“哦，你说的是我的真实实力么？别急，我想，只要血毒龙修炼到神龙之气，便可冲破天机神后的封印，释放出我的真实能力，到那时，我可以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真实实力。”

    神龙之气！柳飞心中一悸，以妖良这般吞噬龙气的速度，可能用不了太久，就会突破进入神龙之气。几个月前在小叶城时，妖良的实力还只有高阶的实力，现在已然突破入了顶峰，而且貌似已经到了突破进入真龙之气的边缘了。

    不能不让柳飞注意的是，当初在小叶城，妖良吞噬得还是低阶龙气，现在已经专捡高阶和顶峰的龙气来吸纳了，实力提升的速度肯定会越来越快。

    “牧童，怎么，提到我那被封印的力量，你害怕了？”见柳飞沉默起来，妖良笑问，声音中不乏得意张狂。

    “嗯，我在想，要不要在你的力量被解封之前就将你杀了呢？”柳飞学着他的口吻，笑吟吟地说道。

    “哈哈……”妖良大笑一声，道：“牧童，作为人类，你还真是很实在哦。人类，一向都是口不对心，比如说，这个女人！”他一指慕容清雪，同时一条血毒龙竟然直奔那正在为众人解开捆龙索的慕容清雪后心袭去，口中沉声说道：“我有说过，你可以解开他们的捆龙索吗？”

    柳飞这里立即控制着一条血龙迎上那条血毒龙，两者轰然对撞，纯正的血红之龙龙与那暗红的血毒龙各自向后抛散，但很快又在半空里凝成龙之实体，彼此凛然对阵。

    “我有说过，你可以去袭击她吗？”柳飞亦是沉声说了一句。

    “哦，对了，我忘记了，这个女人口中所说的情人是你么？”妖良问，顿了片刻，又笑吟吟地道：“不过，我刚才说过，人类一向都是口不对心。她说她与情人私奔，那肯定就不是。她说，她的情人只是个普通人，那也不是。她还说，她的情人，也就是她宁肯牺牲自己清白也要保护的人不是你，这……牧童，你说，我该不该相信她呢？”

    柳飞道：“信与不信，且随你便，我没心情更没兴趣管。”亦是顿了片刻，笑吟吟地道：“让出洞口，放这些人离开，怎样？”

    妖良故作沉思状，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难道你……愿意代替他们被我吞去龙气？”

    柳飞一笑道：“哈，要是你吞得下，尽管来吞。”

    “哎呀，啧啧啧，还是一如既往地狂妄啊。”妖良咂吧着嘴说道。

    柳飞哼道：“狂妄也要有狂妄的资本。”

    妖良道：“你这般说法，我怎么能让出洞口？而且……”他的目光扫了一眼柳飞身后的众人，眸中怪异的光芒闪烁，“貌似他们中间还有许多不喜欢你的人哦，我替你除去他们，难道你不觉得高兴么？排除异已，不正是人类遵循的生存法则么？”

    “异已？哈哈……”柳飞哈哈一笑，道：“他人如何想我，有那么重要吗？‘狂性难收，我自定我去留；笑他不懂，贪嗔痴不需看透’[注]。妖良，你该清楚，你与我皆不是在意他人看法的人。”

    妖良嘴角上挑，再度露出那抹勾魂的弧度，笑道：“牧童，你的性格让我兴奋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佛者的性格？”

    此话一出，顿时惊得那正在给江怀玉解捆龙索的慕容清雪浑身一震，脸上更是骇然变色。

    只听妖良接着说道：“杀掉你，应该能让我感觉到一丝丝的乐趣吧。”

    “杀掉我，凭你，还做不到。”柳飞沉声道。

    妖良眉毛挑了挑，笑道：“外界有传闻说，你曾经假冒活佛呢，这是真的吗？”

    柳飞反问道：“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妖良道：“如果真的是佛者，也许杀起来会更令人兴奋。”

    柳飞道：“哦？这是为何？”

    妖良笑吟吟地道：“佛能，对天机神后的封印冲击很强啊。而且龙气与佛法之能很容易融合，拥有佛能的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方才能接下我连环的掌攻，不正是因为你的龙气中加持了佛能吗？”

    慕容迁、江怀麟等人一听脸色骤变。这说明了什么？难道这假冒活佛的神棍并非神棍，而是真的在世活佛？

    柳飞眼皮突突跳了两下，却是在嘴角挂上邪魅的笑容，道：“哦？有这回事吗？”

    妖良道：“牧童，你这么快就学坏喽，口不对心，真的是人类的劣根性呢。”他仰起头看向虚空，沉吟着喃喃自语道：“人类，不，应该说是佛者，为什么要隐藏起自己的活佛身份呢？为什么要隐去自己体内那强悍的佛能呢？难道说，你的佛能会给你带来危险？外界有传闻说，小活佛曾在小羊泉墓地施过九界无上印阵……九界无上印阵……”

    他的眸中突地一亮，对柳飞笑道：“哦，我明白喽！牧童，你继承了广慈如来的佛源之心，可九重天和十二瑶台绝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哎哟牧童，大事不好，你的杀身之祸近矣。”

    柳飞气得牙关咬得紧紧的，一手负后握紧了拳头，这家伙，居然把这件事大声说了出来，他继承佛源之心的事还能再保密下去么？

    而那边厢，慕容清雪娇喝一声：“你胡说什么？他才不是活佛。”话音落，一条运足全力的飞龙朝妖良飞射而去，恍如电击，眨眼即至，

    与她初入顶峰的实力相比，妖良那几近突破顶峰进入真龙之气的实力强过她太多，只见他身前红芒一闪，已经有一条血毒龙破体而出，将她袭上来的飞龙击得粉碎。

    龙气回冲入体，慕容清雪顿感胸腔内血海翻腾，噗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大祭祀！”江怀玉不禁上前扶住她，如果柳飞真的是活佛降世，那私奔之事自然就不存在了。相反，慕容清雪为保护活佛诈死离开广慈宫，放弃大祭祀之位，他们这些信徒又怎会真的不再承认她的身份？

    “我已经不是大祭祀了。”慕容清雪幽幽地道，目光转向柳飞，泪水夺眶而出。

    众人不自觉顺着她的目光朝柳飞看去。

    “哦？他们看你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妖良玩味地看着慕容迁、江怀麟等人的表情，“如果这个时候，我杀掉你，他们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慕容迁和江怀麟等人纷纷上前，挡在了柳飞身前。

    妖良纤长的手指很是妖艳地抚摸过肩头的一缕长发，眼露惊奇地道：“咦，在片刻之前，你们对他还在咬牙切齿，现在却又上来要为了他而拼上自己性命。人类，可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啊。”

    柳飞道：“应该说，人类，是一种复杂的生物。他们有着比许多生物都丰富得多的感情和思维。他们的行为，受着这些感情和思维的左右，妖良，你呢？你的行为，在受着什么左右？”

    “我嘛……”妖良摸着下巴沉吟，“嗯，兴趣。这远比人类简单得多吧。”

    柳飞道：“这么说，你故作被血毒龙控制而胡乱吸收他人龙气，也全是因为兴趣。”看妖良这个模样，脑子清醒得骇人，他继承佛源之心的事单靠推理就弄了个明明白白，和当初那个孙渠大不相同，怎么看都不象是被血毒龙控制的瘾君子啊。

    妖良道：“诶，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可是真真正正地被血毒龙控制啊。其实我本身是一个非常侠义的人呢，一心只想除暴安良，象佛者一样解救众生。”

    柳飞一笑道：“哈，众生在你眼里是什么？”

    妖良道：“佛者、奴隶、牲畜皆为众生。身为佛子，你眼中的众生又是什么呢？”

    柳飞道：“你。”

    “哦？”妖良眉毛轻挑，嘴角勾起那抹勾魂的弧度，笑道：“你是说，你想解救我么？哦，用佛者的话说，应该是要渡我。”

    柳飞邪魅的一笑，道：“杀了你，便是渡你。”

    “哦……”妖良眉毛又耸了耸，“杀人，对佛子来说，是不是一种很严重的罪过？”

    柳飞反问道：“杀掉你的罪恶，何罪之有？”

    “哈哈，你能杀掉我么？”妖良道，眸中寒芒闪烁，嘴角仍旧挂着那抹勾魂的笑容。而在他体外的血毒龙却已经朝柳飞之前的慕容迁、江怀麟等人突袭过去。

    方才两方对招，已经让他明白，他和柳飞的实力在伯仲之间，所以，他此次攻击的目标乃是慕容迁等人，血毒龙吞噬起龙气可是相当快地，只待片刻，他就能将这些人强悍的龙气吞噬，自然就能将柳飞超越。

    [注]选自歌曲《天命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