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暗狱重生

作品:《抢亲冷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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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公公办完事,便领着小太监和宫女回去复命。

    行宫的书房内,皇上正一手抚着他的山羊胡子,一手拿着书,秉着明亮的烛光,细细着。在一边的皇后心里焦急极了,然而,却没有踱来踱去,而是安静地坐在一傍的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手上的丝帕。

    李公公低着身子从外面走进来,皇上见到李公公回来,站了起来。李公公执着拂尘拱手用尖细的嗓音说道:“启禀皇上,圣旨已经颁下。”

    皇上放下书本,白白胖胖的脸满是严肃,问道:“可有反抗?”

    “开始时有反抗,不过把汤药喝下去之后就没有再挣扎了。”

    皇上抚着胡子,望向窗外那一轮白月,微微有丝叹息。皇后见状,连忙说道:“这还不是为了王弟。喝了‘赤娑’,她就不敢再下毒。一年后放她走就是了。”

    她口中的“赤娑”是宫里太医配制的一种慢性毒药。服下了“赤娑”,每个月都得服用解药,一年后才能清除体内毒性,否则会肠穿肚烂至死。然而,就算身体毒性能清除,可是服用过“赤娑”却会带来的绝育之症。

    李公公说道:“皇上,奴才发现王爷如今还被那妖妃迷惑住。”

    “此话何解?”皇上惊讶而不悦地扬起浓眉。

    “奴才到王爷园里头接那妖妃的时候,就见那妖妃只穿着一件抹胸,强要与正病弱的王爷痴缠。”

    宫里的太监宫女最是势利的小人!风夜翎侮辱了他,李公公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想着风夜翎在意水悠若,便想把气都撒到水悠若身上,也不管皇上受理不受理,嘴上出了气再说!

    “岂有此理!”皇上龙颜大怒,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翎儿现在正病弱,那妖妇居然如此的下流。”

    “皇上息怒!”皇后连忙上前劝阻。如果是平时她必定会落井下石,不过现在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搞清楚,没空跟皇上周旋。

    皇后以前也暗地使用过赤娑毒害他人,虽然口口声声说水悠若喝下的是慢性药,却认得水悠若喝的不像是赤娑!

    本来没想过要给水悠若下慢性毒药的,等皇上写下圣旨后,独孤清音突然暗中送来一书,提议皇后下药。皇后听着有理,直怪自己粗心,连忙向皇上请示。

    皇后为人向来极爱居功摆好,把独孤清音的提议说成自己的,好在皇上面前表现细心聪明。皇上听她一说,果然称赞她心思细密,当即命皇后去张罗药物之事。

    然而,这趟外出是来游玩的,哪个太医会带毒药在身?而且随身带着毒药,被发现了,那真叫个“有何居心”啊!在这个档口,独孤清音又命丫头给皇后送了一包药来,皇后打开来看,是“赤娑”!然而那颜色却又更加的暗沉些儿,不太像。事态紧迫,当下也没来得及细想,便叫丫头把药煎了。

    反正都是毒药,管那么多作什么?如果错了最多是把水悠若那贱妇给药死,有什么大不了!然而,她在意的不是水悠若的命,而是独孤清音!

    下旨休妻这件事,也只有她皇上和裴逸之知道,独孤清音又如何给她送药来?皇后再次怀疑这件事与独孤清音有关,她是容不得他们独孤家出了这种事情的!而且,太子是她的儿子,她又如何能容忍得了自己的儿媳对其他男子念念不忘呢!

    当下,皇后暗地使眼色让李公公安抚好皇上,皇上心情不好,李公公连忙叫了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过来陪酒侍寝,才算是了了今天的事情。

    皇后出了书房,便让宫女打着灯笼走向独孤清音的房间。

    独孤清音打开门,迎了皇后进来。皇后打量着独孤清音,只见独孤清音一身白色的绸面睡袍子,脸上却围着一条面纱。

    “你这是怎样的?都不跟太子同房?”皇后的声音有些许隐不了的恼怒。

    “姑妈你也看到了,音清受了风寒,太子身体向来不太壮实,万一让太子贵体感染怎么办?”独孤清音微微地低着头,声音也特意地带着些嘶哑,假装地在喉咙哼哼两声,好表示她的喉咙因风寒而正在生痛。她料定了皇后今晚会过来的,所以一切都作好了准备。

    皇后一点也不给独孤清音好脸色看,直截了当地说:“这两天王爷出了状况,除是皇上太医和我几个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是何事,你倒是清楚那是牵连到王妃的说。”

    独孤清音微微皱着眉头,表情为难地说:“姑妈应该很清楚清音为人,发生这等事情,我自然得细细打听。在宫中得步步小心,处处留神,这是清音入宫之时姑妈亲口教导的。姑妈也是量着清音能够办得到,才那般栽培清音的,如今……”

    “如今是我错怪你了。”皇后说着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她是不是真的相信独孤清音的话,只见她眉眼略略地轻抬了抬,说了一句试探性的话来:“你现已入宫,然而外面人的嘴巴却没有一天是停歇过的,只道你跟那憬亲王以前如何个相好法,姑妈自是相信你以前跟他只为诗友……”

    “姑妈!”说到这里,独孤清音居然一下子跪倒皇后面前。

    皇后以为因为自己嘴里说着所谓的“相信”令独孤清音感动,然而,独孤清音却伤感地说道:“清音有事从没有瞒过姑妈。今天,清音以前跟憬亲王的事情也全都说将出来就是了。清音也没有想过要瞒谁跟谁的,只是,想着既然决定跟太子在一起了,那就——”

    “你的意思是!”皇后惊讶地瞪大双眼,只听独孤清音道:“清音当初确是与憬亲王两情相悦,不知羞耻地倾慕着这个男人。但是,清音一直知道自己是错的,男婚女嫁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妈给清音指了条明路,清音也就迷途知返,不再作他想。”

    皇后听着倒是出乎意料,想不到独孤清音会当面承认,心里也就大为感动,只觉得独孤清音是如何的坦率。

    “婚后,清音才认识到天下男子不独憬亲王一个,太子殿下那纯洁的心灵更加是憬亲王那肮脏邪妄之人无法比的。”

    皇后听到自己的儿子被高傲的独孤清音认可,心里大为感动喜悦。

    独孤清音继续说道:“当天清音实在是井底之蛙,鼠光寸目,只见到憬亲王居功摆显,就以为他是天上的神。如今与太子喜结连理,便为太子殿下那博爱之心所颤动,真正触摸到所谓真情之所在。”

    能够合适地称赞太子的,也只能说他“博爱”和“纯洁”了。太子不聪明,没有才华,没有胆色,整一个窝囊废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相信皇后也很清楚,然而作为一位异常盲目的母亲,只好在脑海中不断地扩大儿子的优点。

    皇后一边听着,被感动得一塌糊涂,连忙扶起独孤清音,让独孤清音在身边坐下。又问:“今天你给我的药是从哪里来的?是什么药?”

    独孤清音说:“那是平常的赤娑,赤娑虽然有毒,可是里面的主要药材却是治疗足痒的有效药材,清音的丫头珍儿有足痒之疾,常常把那药材带在身边。只要得了这主要药材,其他的副药都可在这山得采得。听闻赤娑的绝育功效不深,清音便用另一些可绝育药汁泡了半个时辰。姑妈倒想想,万一赤娑失效,水悠若在这一年之内,怀了憬亲王的骨肉,一年之后就撵不走她了。”

    皇后点点头,可是转念一想,她跟水悠若无怨无仇的,没必要去这般赶尽杀绝,反而水水悠若这毒妇留在憬亲王身边才好!

    正在猜疑,独孤清音自知失了留,连忙说道:“这种事情,皇上定是容不得的。到时定会责怪到姑妈身上。”

    皇后还是在猜疑着,“只怕怪到我?”

    独孤清音为难地一低头,尴尬地一笑,“也怕怪到清音。”

    皇后这才相信。如果说只为她一个,她断然不信的,因为她不相信世上有这般无私的人,她自己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如果听独孤清音的语气,像是关心自己多些,她也就相信了。

    夜已深,皇后再跟独孤清音说一些话,没有再久留。

    独孤清音望着皇后的背影,心里无比的鄙视,就那个窝囊废太子连癞蛤蟆也不如,也妄想吃天鹅肉!做梦也别想!她心里的男人只有风夜翎一个!所以,她一定要除掉水悠若。

    那碗汤药,除了是赤娑,却是混合了与风夜翎体内相呼应的毒药!每次跟风夜翎交合,体内就会沉下毒素,交合次数越多,体内积的毒越深。什么绝育药物泡过的也只是她乱说的,绝育一种赤娑就够了!

    居然敢碰我独孤清音的男人!那就叫你在欢愉中磨尽你的命吧!

    时已经四月未,五月将至,凤莲山上冷风却依旧。

    此处夜深人静,银白色的月光下,那万顷白雪般的梨花一簇一簇,倒映在荷池上妖娆别致,万种风情,美不胜收。

    黑缎料靴子轻轻地踏过落在地上雪白的花瓣上,白色的身影穿过那晶莹如玉的梨花,转至梨园的最深处。

    这里连最基本的把守也没有,就像是被故意荒废了一样,可悲,苍凉。

    推开最后一个房间的门,银白色的月光投进那黑漆漆的房里,细风卷着外面的几瓣雪白,甘愿闯进这一片黑暗。

    她的身体趴在冷冰冰的角落,衣衫不整地,上身只有那一件抹胸,就那样趴在冷冰的地面,几乎被黑暗吞噬。她现在连颤抖都不懂得了,如果是不知道的人,看到她还真的会以为是一具尸体。

    裴逸之白色的身影夹着那几瓣梨花,走进去。他在她面前单膝半蹲下来,淡淡地说道:“你,还要不要活下去?”

    水悠若没有作声,卷长的睫毛一动一动的。

    裴逸之定定地望着她,声音更加多了几分的冰冷,“水悠若,你还要这样下去么?……所有都已经崩溃。”

    崩溃……是的,所有都已经崩溃了。当她被所有人遗弃,当她喝下那一碗药,被剥夺了成为母亲的资格,所有的都崩溃了。

    那时药碗在她面前摔碎,李公公尖细的嗓音犹如黑夜里的鬼魅:“这是你所犯的罪孽的报应!”

    报应……呵,可是,她所犯何事?没有犯事的人也会遭报应?!她真的好怨,好恨!这个世界不可理喻,她的世界在崩塌……

    “没有人强迫你为了父亲母亲,为了那沉重的所谓的家人。你可以选择绝望,因为你是你自己的,并不是别人的玩偶。”裴逸之的声音继续冷冷淡淡地响起。

    “以后还会有背叛,还会有欺骗,还会有绝望,你,还愿意再信任一次么?”

    他目光淡淡的,然而,却蒙着一层化不开的冰冷。她湿润的卷长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像挣扎着什么一样,最后,她暗哑的声音响起:“不能不愿意。因为只能这样了……”

    是的,现在只能这样!没得选择!

    没有为了任何人,没有人需要她的牺牲,不是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而是只为了自己一个。当绝望压境时,一个人最基本的最后的挣扎。

    不挣扎,那只能死去。想要活着,就得从那个崩踏的世界里走出来。

    裴逸之伸出手,一手抓住她的手臂,一手抱着她的的腰,要将她扶起来。

    因为突如其来的动作,她一阵阵的咳嗽,那些毒药,让她肚子疼了近半个时辰,现在好些儿,却全身酸软。她一下子软趴在地上,就是一阵的干呕。

    “咳咳咳……恶……”

    裴逸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见她难受,便从胸前拿出白色的药丸来,塞进她的小嘴里,“吞下去。”

    水悠若什么也不问,只管把药丸咬碎,吞下去。

    裴逸之把她拉起来,固定在怀里,看着她,嗓音异常的低沉,“跟我约定吧。”

    “约定?约定什么?”她双眼惘然,不免自嘲地冷笑起来。第一次与他靠在他怀里,然而,她没有任何的心跳与慌张,出奇的平静。

    “一年后,或者更早,离开风天国,那个时候,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水悠若也不问他为什么要离开风天国,也没有问他要去哪里,她望着他比平时更加深沉的眸子,只道:“为什么是我?天下女子多的是,为什么是我?”

    裴逸之好看的眸子越加的平静和冷冰,淡淡一笑,“因为你可怜,因为遇上你了。我要走了,顺便带上你,你有个去处,我路上有个人作伴,这样岂不好?”

    “那好吧。”没有细思,她喜欢他这个潇洒的回答。

    一年后,所有的一切都在她面前华丽地埋葬,她还没勇气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所以,她可以选择离开。她正为以后的事情惘然,他却给了她一个安身之所。

    “那,就这样约定了。”他看着她,目光深邃而认真。

    “嗯。”她应了一声。然后又说:“你平时都在可怜我吗?”

    “是的。”她的应答可以没有细思,他的回答也可以毫不犹豫。过了好一会,他双眼掠过隐隐的一道暗芒:“你要报复吗?”

    她怔怔地望着向面那一排排的雪白,声音沙哑而苍白:“我不要伤害任何人,可是,我必须要保护好自己……我并不想报复任何人,然而,我也有资格怨恨……”

    裴逸之怔怔地看着她,眸子变得出奇的闪亮,继而目光变得远远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不报复吗……那样,那样……”

    他怔怔的,欲言又止,欲说还休。

    “你离开这里吧,我今夜想自己一个人……还想自己一个再呆一个晚上……”她苍白无力的声音响起。

    他点点头,起身走出门。

    周遭又是寂静的,苍凉的一片。她卷缩着侧躺在地上,黑暗让她的每根手指都在发凉,麻木的酸楚啃噬着她全身的脉络。

    最后一夜,留给自己。悲伤尽情的,无限的,如夜幕中妖娆在绽放。

    门外一丛丛的雪白肆意地绽放。他的身影踏过一片片的雪白。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然而,从前与未来却逼着我成为利刺。我并不想怨恨任何人,然而,事实却残酷地给予了我一颗狰狞而邪恶的心。”

    他眉宇间掠过浓浓的忧伤,低声沉吟着,白色的身影融进这千树万树的梨花中,迎着这一阵阵的狂风,衣袂飘飘,梨花如暴风雪般乱舞着,似温柔地,又似放肆地,好像要连同他的人也一起带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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