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乖顺

作品:《斗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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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寂与章放都有些意外,后者马上反应过来,上前搀扶:你这孩这是做什么?既然知道错了,以后不再犯就好。//更新快//这地上都是水,当心着凉。”宫氏发出一声嗤笑,得到丈夫一记瞪眼警告。

    明鸾却不肯起身,反而继续磕头:“明鸾以后再不敢说那样的话了。父亲想要纳妾生,也是无可厚非的,身为女儿本就不该有怨言。今日明鸾犯下大错,请祖父重重地罚我吧!”

    大婶们见状相互小声交头接耳。章寂清了清嗓:“好了,起来吧,根本没有的事,你胡说些什么。如今先治好你母亲的伤要紧,罚不罚的以后再说。”

    明鸾却低头作拭泪状,反正满脸都是雨水,也无从分辨她是真哭假哭:“父亲今日骂我时,说不认我是章家的女儿。如今我为了母亲回来,若不能得到父亲原谅,哪里还有脸面进家门?可是父亲如今在气头上,连母亲都得了不是,我实在不敢见他······”

    大婶们眼睛都睁大了,所有人都惊诧不已。难道说章家老三为了纳妾,连女儿都不要了?再想到很少上山的陈氏今天居然冒瞪上山,莫非也跟章家老三有关系?

    章寂与章放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有些事关起门来只能算是家务,但叫外人看见了,丢的就是章家的脸了,若外人当真因此误会了章敞,那他以后还有什么名声?章放皱着眉头,手上加大了力度,想要将明鸾拉起来:“快起来!你父亲几时说过不认你的话?不要闹了,家里还是客人在呢,你也不怕叫人看了笑话!”

    明鸾正想要叫外人看笑话呢,章家的脸面算什么?她根本就不在乎。听到章放这么说,她露出一脸茫然之色,仿佛没弄明白似的,又要哭起来:“二伯父·我真知道错了,您别生气。”又哭求章寂,“祖父罚我吧,怎么罚我都认了,但您千万别赶我出家门。母亲伤得很重,就请您看在她一向孝顺的份上·容我留在家里照顾母亲吧···…”

    章寂与章放都有些头疼,若明鸾大几岁,他们还可以训斥她胡闹,但十岁刚好处于懂事与不懂事之间的年纪,就算她平时的表现再老成,外表终究是个孩,遇事慌乱也不奇怪。若在平日,他们兴许早就发觉明鸾的反应显得有些刻意了,但今天事情接踵而来·他们又刚刚听到一件秘闻,心里正乱着呢,便疏忽过去了。

    这时,周姨娘从陈氏的屋里走了过来,小声向章放回报:“三奶奶让妾身来捎话·向老爷与二爷赔罪,她说今日三姑娘确实犯了大错,她已经教训过三姑娘了,三姑娘也觉得很后悔。只是如今三爷正在气头上,若把三姑娘交给三爷发落,就怕三爷一气之下,会把孩打坏了,又或是真将孩赶出去。三奶奶求老爷与二爷开恩·看在三姑娘平日还算孝顺的份上·先定下如何处罚,这样三爷回来后·也就不好再另行重罚了。三奶奶请老爷与二爷原谅她做母亲的一点小小私心。”

    这正是明鸾的打算,只是没想到陈氏能主动提出,因此她便低头不语,只等章寂表态。

    章寂叹了口气:“也罢,三丫头知错了就好,都是自家孩,万没有为点口角便将孩逼上绝路的道理。”遂正色对明鸾道:“既然你甘愿受罚,那就从明日开始,每日跪在堂屋里诵读十遍《女诫》,直至倒背如流,每一字每一句都能解析明白为止。你什么时候能做到了,这处罚就什么时候结束,如何?”

    班昭的《女诫》全文不到两千字,明鸾之前也曾学过,理解倒是不难,只是背书麻烦些,便答应下来。答应下来后,她又马上追问:“祖父罚了我,父亲不会再赶我走了吧?不会休了我母亲吧?”

    章寂顿了顿,觉得孙女会这么问,实在有些古怪,莫非真如二儿媳宫氏所说,三儿对三儿媳深恶痛绝了?那个江达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必须要弄清楚!若三儿媳是冤枉的,他就得出面做主,否则既得罪了亲家与恩人,又坏了自家名声,那就糟糕透。

    明揣度这两人都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说法,暗暗松了口气,又小心地试探问:“孙女儿担心母亲的伤势,附近也找不到什么治骨伤的好药,能不能进城里的药铺问问?还可以请茂升元的人帮忙搜罗好药材。若是祖父允许,明鸾明日就去,随身带着《女诫》,不会误了背书的。”

    章寂此时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只挥挥手表示了默许,明鸾连忙道了谢,告退出来,正好瞧见章敞歪歪扭扭地走进了院门,浑身酒气·满脸通红。

    她心中冷笑一声,外表却露出担心的神色,暗暗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便泪眼汪汪地迎上去扶住他的手臂:“父亲,父亲您怎么了?可是喝多了?母亲今日在山上摔下来了,受了很重的伤,腿都断了呢!”

    章敞本来要冲着女儿破口大骂的,手都举起来了·闻言却整个人愣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她,忽然往自己的房间走·明鸾跟了上去:“母亲用了药,已经睡下了,父亲若是生气,就冲我来吧!”章敬在门口处停下,借着昏暗的光线,看见睡在床上的陈氏头面到处是伤痕。后者似乎感觉到什么,睁开了眼,幽幽地望过来,目光中带着几分漠然。

    章敞与她对视良久,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你······伤得如何

    陈氏也没起身,就躺在那里淡淡地道:“左腿折了,身上、脸上有些擦伤,倒是性命无碍。”

    “无碍就好······”章敞动了动嘴,忽然回头冲明鸾发火,“都是你胡阄,若不是你跑了出去,也不会害得你母亲从山上摔下来······”

    亲

    明鸾打断了他的话:“父亲说得是,都是女儿的错。若不是女儿跑出去了,母亲也就不必到处寻找女儿,还一个人跑到了山上。

    母亲之所以会摔下山,是因为雨天土坡崩塌,她踩了空,才摔下来的。若是当时有人在旁扶一把,也许就不会这样了,都是女儿的错。方才祖父已经罚了女儿,女儿绝无怨言的,只是求父亲不要责罚母亲,怎么说她也受了重伤。”还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章

    章敞讪讪地:“你知错就好,既然你祖父已经罚了你,我也不再多说,只是以后不许再犯。”心里却清楚,如果自己与妻一道上山,兴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鸾

    明鸾低头一脸乖顺状,让章敞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想进屋看陈氏的伤,又记得先前夫妻俩的争吵,忍不住要冷下脸,忽然听得父亲在堂屋那边叫自己,忙转身过去。

    明鸾撇撇嘴,进屋反手关上了门,搬出被褥,决定今晚陪陈氏睡,至于章敞睡哪里,就与她无关了。陈氏看着她的动作,听着堂屋方向传来章寂对章敞的咆哮,脸上无悲无喜。

    这一夜章敞被父亲罚跪堂屋,一直没回房间。明鸾与陈氏都没过问他为何受罚,次日清晨起来后,前者照常下厨帮周姨娘做早饭,先送了一份给陈氏,便端了一碗粥到堂屋给章敞。章敞满脸困顿,捧着那碗粥,支支唔唔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明鸾没理,转身就走。等吃过早饭,涮了碗,她便向章寂请示,要进城去了。

    明鸾进城除了向茂升元分号报信,为母亲求药以外,还往柳家转了一圈。柳同知知道事关重大,细细问了个清楚,便急忙派人打听去了。

    后面的事,明鸾没有再过问,崔柏泉陪她同行,要去千户所打听三年期满后的新差事,她对这点还更关心一些。可惜负责此事的小军官始终不肯给出肯定的回答,最多只肯告诉他们,这事儿连上头都还没定呢。明鸾特地嘴甜地拍了他一轮马屁,拍得他挺高兴,答应了即使林场看守的缺归了别人,也会替崔柏泉寻个好差使。明鸾再顺手塞了一小袋碎银过去,引得他更欢喜了。

    等出了卫所,崔柏泉便道:“这又何必?他一个小头目,能给我寻什么好差使?你何必白费银?”明鸾白了他一眼:“他虽然只是小头目,但县官不如现管,哄得他高兴了,遇事不会给你使绊,等你以后入了正军,日也好过些。你别心疼那二两碎银,咱们上山多采几回药,钱也就回来了,可你平日进城,哪一回不跟他打交道?”

    崔柏泉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无意中扫了远处一眼:“咦?那不是你二伯?”

    明鸾一望果然是,连忙缩了脑袋:“不好,叫他看见了,说不定会误会我来告状,我们快走吧。”两人鬼鬼祟祟地溜出了卫所。

    章放完全没看见两个孩,他正一门心思求万千户手下的一名亲兵帮忙传话呢:“好兄弟,上回你看中的那把弓,就归你了。你就帮帮大哥吧,我家明年一定要保住林场的差使,如果能请千户大人说句话……”

    那亲兵有些不耐烦地道:“章哥,如今新来的知州见天寻人麻烦,千户大人正生气呢,这时候为了点小事去烦他老人家,不是自讨苦吃么?你就别害我了!”

    章放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想起了明鸾的话:“新来的知州……寻千户大人麻烦了?”

    “可不是么?新官上任三把火啊,不但我们千户大人,其他大人都没逃过去,都在头疼呢······”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