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奇楠香

作品:《跟科技树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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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看到这句话说明您跳订太严重或者访问的是盗版网站。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清矍的老人混在纷乱的人群中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府邸。

    费亭侯府的少主人就在正堂与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撞了个面对面。

    “客人是从何而来?”这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吓了一跳但应对还算是镇定。

    老人微微一笑,从表情到语言都透着高深莫测:“我在邙山见有双星南落正是荧惑正官之局便来恭贺贵主人喜得贵子。”

    初为人父的青年面色一松抑制不住的喜色从脸上荡漾开来。他跪坐在席上向老人深揖一礼:“不敢当一个贵字只求他们一生顺遂罢了。”又转头吩咐一个年轻的仆妇说是请老大人和老屏蔽的关键字来见客。

    东汉年间,百姓对于方士多抱有一种崇敬的心理。这个老者来历神秘,且一语道破了府中新得双生子的事实。他对老人的本事已是信了八分当下不敢怠慢连忙请出费亭侯夫妇来镇场。

    费亭侯与费亭侯屏蔽的关键字已是知天命之年,气度仪态都是上佳,慈眉善目中带着谦逊让人如沐春风。除了费亭侯没有胡须的脸庞略显古怪之外,再没有让人可以挑剔的地方了。

    费亭侯请人给神秘老者奉上煎茶。

    老者毫不客气地捧起茶盏一饮而尽:“祝二位小郎君。”

    “哈哈,尊长说笑了。”少主人年轻没忍住诧异立马反驳道“内子所生明明是一儿一女怎么就成了两位小郎君?”

    老者面色一沉,手握杯盏沉默不语。

    费亭侯浸淫宫中三十多年,察言观色的水平可谓一流,又怎么看不出老者的异样。“可是有什么不妥?”他缓缓地问。

    “唉。”老者长叹一声,“荧惑,主火,主杀伐,主功业。如今又值六月,火气之盛百年难遇。若为男子,这是极富贵的命格可若为女子,怕是承受不住这杀气啊。”

    少主人勃然作色:“你怎的咒我儿?”

    他话音刚落,就见屏蔽的关键字的女婢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不好了,小女郎,小女郎闭过气去了。”

    三位主人这下都坐不住了,一个扶一个、一个拉一个地向后院疾走而去。那老者掸掸灰尘,慢悠悠地跟在他们后面。

    产房的血污早被清理一空,屋里屋外还燃着上等的檀香。只是婴儿的哭声震天,仆妇啜泣不停,浪费了这好香的意境。

    两个乳母抱着两个襁褓跪坐在外间。左边的奶娘费劲地哄着嚎啕大哭的胖娃娃,却全无效果。至于右边的乳母,面如死灰她怀里瘦小得还没有猫大的女婴,已经停止了呼吸。太医面带羞愧立在一旁。

    少主人抬手碰了碰女婴青紫色的脸,马上如触电般收回来。他朝着神秘老者伏地大礼:“还请尊上救我儿!”

    费亭侯与费亭侯屏蔽的关键字也行礼:“请尊上施以援手!”

    老者捻着胡子,目光在两个襁褓上扫来扫去。

    那年轻人向前膝行几步:“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我年过二十五也只得了这一儿一女。尊上若肯救小女一命,便是我全家的恩人!金银财帛,但凭恩人取用!”

    “我是修行之人,要金银作什么?”老者摆摆手,抬手在女婴的天灵盖上一抚,就听见细细小小的哭声从那渐渐恢复红润的小嘴里传出来。

    这可真是神乎其技!

    没有用药,没有画符,也没有咒语掐算,只是轻轻一抚罢了,就让人起死回生。上到主人家,下到粗使婢女,都瞪大了眼,一声声“老神仙”不要钱一般往外吐。

    老者淡然得有些冷漠:“这不过权益之计。她终归是命中杀气太过,有早夭之相。”

    此时,太医已经确诊女婴脱离险境。费亭侯朝老者拱手:“可有长久的办法?”

    老者意味深长地捋着胡须:“我记得类似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费亭侯灵光乍现。他见多识广,曾经听说过民间有小儿为了躲避命中的灾祸,自幼当成女孩教养的。反过来说,既然自家的女孩是男子的命数,当成男孩来养也不是不行。反正他家财大气粗,子嗣又少。

    “往后,这两个孩子就称大郎和二郎吧。”费亭侯用一种威严的口气为这件事拍板道。

    “父亲!”少主人叫起来,他已经意识到了父亲的打算,“女郎就是女郎,怎么能……怎么能……”

    里间还躺在产床上的屏蔽的关键字也听见了外间的话,压抑不住的啜泣声就传了出来:“我苦命的儿啊,假作男子,那婚事要怎么办?”

    周围的仆役婢女都把头深深地垂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屋子里顿时只剩下少主人的喘气声和屏蔽的关键字的抽噎声。

    费亭侯平静地微笑起来,没有胡须的脸上露出明显的皱纹:“我乃无根之人,子孙本就奢求。若不能全力善待,又怎能期望留住孩子呢?”

    “费亭侯倒是个变通的人,你家要从此兴盛了。”神秘老者也似是放下了一件心事,乐呵呵地取出一块白玉,塞进女婴的襁褓里。那玉洁白无瑕,细腻如脂,一看就价值不菲。

    费亭侯不过瞥一眼,就将目光从那块昂贵的白玉上收回来:“不若尊上再为孙儿赐名?”

    “草木繁盛曰生,天地有德曰生,你家二郎,就叫生吧。”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他明明每一步都跨得很慢,却无人能追上他的步伐。不过眨眼间,他就旁若无人地离开了四门紧闭的雒阳,在邙山之巅遥望这座东汉帝国的都城。头顶是浩瀚无垠的宇宙,脚下是万千生灵的命运。

    “你们是怎么想的?逆天改命的事,竟然派了个女娃娃的灵魂,安进一个女娃娃的身体里。”

    “哎呀。”虚空中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因为声音嫩,所以不辨男女,甚至都不像是人类。“你怎么能性别歧视?”

    “呵。”老人嗤笑一声,模样竟然一点点变得年轻。“换个背景我就不这么说了,”他伸手指了指脚下的都城,“这是男权社会,你要个女娃娃出头,难度不是成几何倍增长?还累得我要强行编出一套命里杀气过重,女子薄命的鬼话来。”

    那个稚嫩的声音像是失了底气,小声辩解:“那是我们在可选范围内找到的综合评分最高的亡魂了。”

    “综合评分最高的灵魂,”已经是中年人模样的方士盘腿坐在地上,单手托腮,“怎么评的分数?知识面?”

    “恩恩,还有正义感啦,事业心啦,自我约束力啦等等。我们也想找个男孩子的,但龙傲天因为开后宫而带崩局面的事情已经经历过太多回了,所以师父这次将道德感的比重大幅调高了,结果……”

    童子的声音都搬出师父来了,中年方士也无可奈何:“你们有你们的道理,就暂且这样吧。”

    虚空中的童音仿佛看见了希望:“哎呀,说到礼教禁锢,东汉至少比明清宽松多了吧,师叔就努力下呗且师叔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拔根腿毛就是金手指……”

    “去去去!不知道咱们是不能直接干涉历史进程的吗?”方士笑骂,手挥得跟赶苍蝇似的,“已经搭上我一块好玉了还想怎的?”

    如今的中原大地多是荒野。全国几千万人口只相当于后世的三个北京。便是在人口最为密集的国都附近,山林想要掩藏这诡异的方士也十分容易。

    这是公元155年,距离黄巾起义还有29年,距离赤壁之战还有53年,距离司马氏篡位110年。因为一个异世而来的灵魂,历史开始面目全非。

    情绪稳定下来后,双方见了礼。

    丁小舅名叫丁宜,他是小儿子,留在老家守业。上头还有个出仕的哥哥叫丁宫,是如今的交州刺史。交州,就是后世的两广、海南、云南以及缅甸的部分地区,在东汉年间大部分都是蛮荒之地。在大众看来交州刺史在诸刺史中算是吊车尾,但阿生的心头却是一片火热。越是南方越是物种丰富,光是水稻一年三熟这一条,对于战乱缺粮的北方来说就无比重要。而且,交州漫长的海岸线上分布着无数良港,一旦造船业这条分支被点亮了,丰富的物产就可以通过海运源源不断地北上。

    趁着丁大舅还在交州任上,赶紧去南方圈地啊!

    阿生的思路又飘远了,跪坐在席上发呆,连曹昆的介绍都没有仔细听。他似乎是曹腾哥哥家的孩子,曹嵩的堂哥,扮演的角色跟丁宜类似不当官,留在老家守业。

    “如意、如意?”

    阿生从走神中被人叫醒:“啊?”

    丁小舅眼泪掉得跟珠串似的:“怎么一副呆傻的模样?听说你母亲故去的时候你就守在旁边,难不成是被吓到了?”

    阿生对这个泪腺发达的男子感到无语:“小舅放心,我不曾变傻。”

    曹三岁大约也是同样的心情:“小舅放心,阿生和以前一样聪明。”

    丁小舅被两个孩子噎了一下,也不见恼,面不改色地打哈哈:“啊,哈哈,啊,呵呵,你们吃的什么?也给我来一份,赶了许久的路,饿了饿了。”

    这是哪里来的逗比?!

    颜文在屋里服侍,安静得跟个机器人一样,然而效率极其高。五分钟后,屋子里就添了三张桌案。

    “啪叽!啪叽!啪叽!”齐齐的三声筷子掉落的声音。

    “这……这个是?”曹嵩声音都是抖的。

    “蝗虫啊。”曹操说,面不改色地将一只虫子丢进嘴里。

    阿生不说话,用行动支持哥哥,也将一只虫子丢进嘴里。

    “快吐出来!”曹嵩也顾不上菜里有没有油,是荤油还是素油了,“这种东西怎么能吃?!这是天灾之虫,也不怕遭上天忌讳。”

    “哈!忌讳!”曹操将嘴里的蝗虫咬得咯吱咯吱响,关于吃蝗虫一事他早就和妹妹商量好了说辞,“母亲因此而亡,非油烹而食,难消我心头之恨。上天若因此降罚于我,难道是要否认我的孝心吗?”

    曹嵩沉默了,他用筷子夹起一只油炸蝗虫,挣扎了半天还是没能下口。终于,他将筷子一扔,叹息道:“我儿性情坚毅,远胜于我啊。”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