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真假做戏

作品:《首辅家的小夫郎(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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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公子!”苏锦急急握住他的手指“这个我自己来。”

    郎君乖乖应了,从枕下摸出他临出京才做好又揣了一路的新兜子,“妻主,还有这个!”

    沈原面上艳丽,说是羞怯不敢看的太明显,可那双含星纳辰的丹凤眼根本忍不住。

    “总归是要换。”清冷的声线雀跃,“妻主若是不好解开系绳,原原帮你!”

    黛眉蹙了又蹙,就差在眉间形成个川字。

    苏锦摇头后退,“不敢劳烦公子。”

    “妻主叫我什么?”郎君从被里坐起认真又肃然,“妻主总是这样避嫌,要是被人听去了怎么办?”

    虽然不知她为何要提出假扮妻夫但以苏锦的为人必然是有什么极重要的才会想出这个法子。

    他很是凝重地拍上她的左肩,“总归都是假的妻主怕什么?”

    “公子说得没错。”苏锦苦笑“可以假乱真也无需全真不是么?”

    “妻主!”

    沈原心焦,想要捉她手腕,才一起身,差点儿就碰上她受伤的右臂。

    这一迟疑,苏锦便真的像一鱼尾,倏地从竹篮逃回了水里。

    房门被她从外掩上。

    总归刚刚沐浴的地方还有放置衣物的木架。

    手指搭在曾被郎君捻在掌中的系绳腔子里不甚平静的心如同深海骤起的飓风,登时掀起无数惊涛骇浪。

    纷沓而来,又不停歇,苏锦只觉自己犹如一叶扁舟,毫无招架之力,只能随之坠入无法回头的漩涡之中。

    若等他想起一切。

    苏锦低低叹了口气,落在唇边,苦意蔓延。

    咔嚓

    头顶传来瓦片受力的轻响。

    匆匆裹上新换的兜子与中衣,黛眉下的双眸沉凝,屏住了呼吸。

    须臾,近于无声地脚步贴着屋檐,一闪而过,借着翠绿的榕树,又潜进了夜色。

    晚风习习,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苏锦眉目生冷,伸手打开木门。

    刚刚还垂头丧气守在门边的郎君,登时扬起个笑,明明想靠过来,却又生生止在她身前半寸,“妻主。”

    “你怎得出来了?”院里还藏着别人家的暗哨,苏锦瞧了眼单单披了外衫出来的郎君。

    只微微风起,就可瞧见那尚未系好的衣领下,分明的锁骨。

    他还是清白未嫁人的公子,哪里能平白叫这些人看了去。

    苏锦心头一慌,猛地用手按在他前襟。

    同时间,修长的手指也捏住了她的衣领。

    郎君羞红了脸,“妻主,你的兜子没系好。我,我不是故意看的。”

    苏锦心口一窒,却又不好与他明说此时窘境。

    刚刚她单手系的绳结不甚牢固,这会被郎君一扯一捏,早就散开。

    若非沈原捏住了她的衣领,怕是要出尽洋相。

    “我是怕妻主一个人穿不了,才等在门口的。”小心翼翼瞧了苏锦的神色,沈原也有些摸不准。

    她瞧着是羞,可羞意中更多是无地自容的愧与说不出口的恼。

    要是往常,小笨鱼早就推开了自己,逃得远远的。

    今夜里却反常的紧。

    “原原。”艰难地与他唤出这两字,苏锦面上又烧了一度,还好夜色浓重,也看不分明。

    黛眉下水润的双眸似是认命,“我们先回房。”

    郎君乍听生喜,而后揣摩出些味来,上前试探地拥住苏锦,边揽着人往回走,边俯身压低了声,“妻主”

    “别。”搂在郎君腰身的左手发颤,女子的声音却黏糊的紧,混在夜色之中,带出无端的暧昧,“有什么到榻上再说也不迟。”

    借着被沈原半揽在怀中的姿势,黛眉下的双眸使劲与他眨了眨,生怕郎君误会,苏锦连忙无声地做了个口型解释。

    沈原脚步一顿,皱眉细细瞧她。须臾,才好似醒悟地与她点了点头。

    苏锦松了口气,还未推开卧房的门。

    吧唧

    声亮的啾吻忽得响在夜空,郎君含羞,接连在她额上、鼻尖又留下几个。

    “沈”

    骤然收紧的手指牢牢攥住郎君的肩头,自有温软堵上差点儿说错话的朱唇樱珠。

    浅浅勾勒,缓缓含吮。

    房门早就被细心带上。

    垂落的纱帐里,映着烛火通明。

    坐着一对羞红了脸的小儿女。直到这会,苏锦脑袋还是晕乎的。

    被吮得发亮发肿的唇角微微生痛,远比右臂的伤口更叫人难以忽略。

    “妻主?”小心地瞄着苏锦的神色,郎君面色赤红,故作无辜地问道,“妻主不是有话要与我在榻上说么?”

    轻轻靠近明显惊呆了的姑娘,沈原压住上翘的嘴角,故作不解,“还有,妻主为什么要我在房外”

    他抿唇偷笑,余光瞧着身子僵直的苏锦,“在房外狠狠亲妻主?”

    “”

    苏锦有口难言,瞧着身边羞成一团的郎君,心底越发愧疚难捱。

    他本就养在内院,不知外边险恶。如今又乱了思绪,若不是她藏了私心,非要勾他假扮什么妻夫。

    哪里会有刚刚的错事。

    亏她还信誓旦旦在信中与恩师担保,待事成之后,必会请阳姑娘作见证,还他一个清白名声。

    现在倒好,直接坐实了妻夫之名。

    苏锦哀哀叹气。

    身侧的小郎君又羞又怕,懵懵懂懂枕在她左肩,“妻主,你为什么不开心?”

    那双含星纳辰的丹凤眼渐渐暗了光彩,“是不是原原刚刚做得不好,妻主不满意?”

    苏锦面上更红。

    不论自己回答什么,这黏人的小郎君都有法子堵她的话。

    含糊不清地摇头嗯了一声。

    沈原登时欢喜起来,抬首轻轻偷吻她的脖颈,“那妻主要与我说什么?”

    “刚刚在房外。”止住他作乱的唇,苏锦叹息着压低了声,“并非我本意。而是我们如今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暗中盯梢。”

    郎君皱眉,修长的手指钻进她合拢的拳心,悄声道,“既是有人盯着,妻主就更加不能出现纰漏。”

    “以后便是与秉文闲聊,也要多留份心眼。这里不比京都,有恩师在旁看顾。”

    “眼下我羽翼未丰,只能为她人棋子,又害你失了名声,若你日后恨我。”低眸瞧了瞧握在一起的手指,苏锦涩然,“只要你说一句,我的命就是你的。”

    “妻主本来就是原原的。”

    苏锦被他的傻乎乎的模样逗笑,到底是天真烂漫的郎君,便是容颜清冷,也不过刚刚十六岁,正是喜欢玩闹的年纪,就是说些甜言蜜语又哪里能算得了数。

    她兀自想得出神。

    郎君面上含羞,瞥着她松垮衣领下遮不住的莹白,翻涌向下的气血登时便失了控,就连嗓音也稍哑,“今日妻主奔波了一日,我们早点休息,好不好?”

    伸手整理好并排摆着的枕头,沈原先睡在被里,这才轻轻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催她躺下。

    房外有人盯着,她若此刻贸然出去,假扮妻夫的事就会功亏一篑。

    总归她还有伤,苏锦默默咬唇,若是一会当真对郎君起了邪念,也能靠着伤痛恢复理智。

    黛眉紧蹙,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一躺下就发现不妥。

    她睡在外侧,又是右后臂受伤。夜里入睡就只能与沈原面对面。

    也亏得郎君不喜入睡有光,早早吹了蜡烛。

    只朦胧月色,微微清辉,倒也瞧不出她的紧张。

    沈原乖乖躺了一会,修长的手指细细丈量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便有些不乐。

    小笨鱼躲得也太远了。

    偷偷拱着身子往她身边挪了挪,长臂一伸就将杵在榻上的苏锦揽进了怀中,口中还不慌不忙地与她解释着,“有我抱着睡,妻主才不会在梦中压到伤口。”

    有心要推开他,偏郎君也只穿了中衣,薄薄一片,这手指碰到哪都是极为孟浪的,可右臂又动弹不得。

    苏锦涨红了脸,从他怀中抬头,急道,“夏日多汗,倒也不必劳烦。”

    “妻主出汗了?那我帮妻主解开中衣。”

    郎君热心,放在腰间的手指收回,还未摸到她的系绳,一小块触感极佳的锦缎便自苏锦中衣下滑落。

    修长的手指捏了捏,蓦地红了脸不再做声。

    更别提僵住的苏锦,连气息都抖了三分,悄悄把兜子收在左手,还赶不及藏在枕下。

    忽有微微风来,带起些许凉意。

    也不知他从哪摸出一把蒲扇,轻轻摇着。那双美极的丹凤眼在月色清辉下,越发温柔,“妻主安心睡吧。”

    苏锦心中一软,低道,“其实,我也没那么热。且心静自然凉,你也早些歇息吧。”

    如玉的俊颜陡然欢喜,放好蒲扇,一转头就见她几乎睡在了床沿。

    沈原试探开口,“那我能抱着妻主睡么?”

    郎君凑近,伸出的手臂稍稍搭在她腰间,又解释道,“我只是担心妻主夜里翻身。”

    她默然难答,只闭上眼假装熟睡。

    沈原垂眸,如鸦羽浓密的长睫轻颤,委委屈屈道,“妻主莫不是担心我会做出什么不知羞的事?!”

    清冷的声线中夹杂着哭腔,说得苏锦越发内疚。

    “总归外面还有人盯着,抱”

    耳边滚烫似有火烧,她明知这说辞有多牵强,多冠冕堂皇,却仍抵不住他的委屈,松了口。

    温温月色中。

    被郎君小心翼翼抱紧的苏锦,腔子里的心早就跳得无力,只有那清冷的声线,覆在耳边,勾出无尽的慌乱。

    “妻主,我看话本上说,妻夫夜里一起入眠的时候,都会有些声响。”

    郎君与她贴在一处,稍稍停顿,又道,“我们是不是也该弄出些动静,免得她们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