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荷包情缘

作品:《首辅家的小夫郎(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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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尾鱼睡得香甜偶尔还蹭蹭他的衣襟。

    沈原叹了口气,轻柔地替她除去外衣,又用湿帕子给她擦了脸。床榻上的人果真睡得越发深沉骨碌碌便翻身滚去了里面。

    拢下的纱幔里。

    小公子如玉面上还有些犹豫苏锦刚刚青涩的很他要是乘着她醉酒报恩,只怕这傻乎乎的小笨鱼压根儿都不会知晓。

    看来得徐徐图之。

    耳根的红意就没褪下,只越烧越旺。

    沈原咬唇贴近她后背,悄悄将她的右手握在自己掌心。他半揽着苏锦,鼻尖还有她身上淡淡的酒香。

    郎君似是也沾了醉意,瞧着她那藏在青丝下的耳垂,心念几动,便吮了上去。

    她不懂这些,他就更不能羞怯退缩。

    总得报恩不是?

    细碎的吻犹如隆冬里盛放的红梅,一点一点从苏锦的脖颈往下,止于衣领。

    沈原面上早就染了薄红轻轻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与她低声商量着,“我们今天就先练到这。”

    说是要停可藏在心底的那尾小鱼晃晃悠悠勾得他心痒难耐清冷的声线微微生颤,“最后”

    覆身贴上还有些肿的朱唇,沈原舌尖一勾,慢吞吞地吮着,刚刚只记着心如擂鼓哪里细细品过。

    他从不知单单只是吻她,也会成瘾。

    眼瞧着水润润的朱唇又肿了了些,沈原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将睡迷糊的人困在自己怀中,“这真是最后一次,我再放轻些。”

    总归他也只能拿她练习,这样等真报恩的时候,他才会拿捏有度,叫她无比欢喜直至失控。

    喝了酒的苏锦向来清晨难醒。好在今休沐,也无需早起上朝。

    等她一觉睡起,还未睁眼,就立马察觉自己被人紧紧困在怀里。苏锦心头一颤,尤其昨夜她又梦见了沈原,孟浪了一番。

    秀挺的鼻尖骤然出汗,苏锦心脏砰砰直跳,难不成她酒后失仪,真的唐突了哪位郎君?

    紧蹙的眉头犹如绵延的山峦,苏锦悄悄睁开些眼缝,这床顶是上好的红木,却绝非宫中用度。

    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昨女帝才玩笑要将四皇子嫁与她做正君,总归不是殿前失仪。

    但她依稀记得是宋致来接的自己。

    苏锦一凛,往身侧瞧去。

    郎君侧颜如仙,如鸦羽浓密的长睫好似一把把小扇子,遮住了素日里没什么精神的丹凤眼。

    薄唇依旧是极美的形状,只是比之前不知红润了多少。

    苏锦刚刚才松了口气,待回过神来,却比之前更为慌乱。郎君衣领大敞,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而她的手臂正从松开的中衣里探进去,好好搭在沈原腰间。

    她僵得如同一根木头,刚刚抽回手,正打算下榻。

    腰身被人从后一揽,重新跌进了他的怀中。

    沈原昨睡得晚,今早还迷糊着,胡乱地亲了亲臂弯里不安分的鱼,长腿一压,又睡沉了。

    苏锦被他行云流水的动作惊得半天没上来气。

    如今晨起,鸟鸣花开,他这么一贴过来,她哪里再敢乱动。

    只耳根越来越烫,攀住他肩头的手指汗湿一片,轻轻叫他,“沈,沈公子。”

    “嗯?”作乱的人还未清醒,搂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这条小笨鱼好闻的很,他才不想松手。

    苏锦面皮都快红得发紫,死死咬唇才抑住要出口的声音。

    那双水眸委委屈屈,又不敢真的用力伤了沈原,只低低又唤他,“沈公子。”

    “嗯?我再,再睡一会。”困哒哒的小公子,除了眼皮沉重,哪哪都精神的很。

    他越是无意识的动一动,那双水眸便越加迷茫,似是晨起林间升起的大雾,骤然跌入了一个无法言说的世间。

    汗湿的鬓间,死咬的下唇。

    苏锦慌得不知东西,却也不敢推开睡得正香的沈原。

    直到腔子里的心砰砰跳得快要失去气力,那磨人的郎君才揉了揉眼,自然而然的窝在她肩头,嘟囔地问道,“淮安,几时了?”

    他似是一梦未完,揉了揉身下压住的苏锦,“今这被子怎么不松软了。淮安,是不是你这小厮又偷懒,忘记晒”

    那双困倦的丹凤眼陡然惊醒,刚刚那份惬意碎在了无人可应的晨光之中。

    只一瞬,那些从眼中泄露的痛楚就被好好藏起,郎君轻轻弯了弯唇,恭恭敬敬唤她,“大人,早。”

    “沈公子,早。”

    最是愁怨惊梦醒。

    是她来得太晚,谋划的太久。才会让他吃了这么多苦,变得小心翼翼,懂得察言观色。

    想当初,在沈府门口的惊鸿一瞥,那般骄傲性情的沈原

    也不知他还记不记得,更久之前在阳平的那次见面。

    那个赠她荷包银两,心软又傻乎乎的小郎君。

    如今算来,已是十八年前。

    那时候她跟着爹刚刚搬到阳平,先是被人放火烧屋,接着便是冷言冷语嘲讽不断。

    更别说那些尚未开智读书的半大姑娘,仗着人多势众,拦住放学回家的她,将她推进土坑,用石子砸她。

    那些人欺负她也就罢了,甚至言语间对爹爹也有了不敬。

    她那时年岁尚亦知晓什么是骨气。

    苏锦还记得自己偷偷拿着匕首出门的那日,天上烈阳如火。

    她本来埋伏在那几人常常出现的街头。

    或许是上天怜悯。

    叫她先遇见了沈太傅。

    她的恩师,肯护她,教导她的当代大儒,沈梦。

    也就是那时候,她第一次见到了小沈原。

    小郎君养得白白嫩嫩,身上锦衣绸缎,腰间还挂着一个竹青色的荷包,针脚细密,虽然简简单单绣了平安二字,却是母父对于子女最为诚挚的祝愿。

    破败的房屋里,坐着沈梦与苏锦的爹爹,大人们神情严肃,一字一句说着她们都还不太明白的将来。

    小沈原可是缠了好久,才求得娘带他出来游逛一番,这里又破又旧,可他见什么都好奇。

    小郎君手里拿着一包蜜饯零嘴,在不大的院子里转来转去。

    先是拔了草,而后又追了鸡。也没见娘出来,守在身边的侍卫又都绷着脸。

    小沈原噘嘴,眼珠转来转去,就瞧见之前忍着眼泪不肯哭的小姑娘,这会正趴在墙根下偷听大人谈话。

    他一时好奇,哒哒哒跑过去,踮着脚与她凑近,“小阿姐,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嘘!”

    小郎君人小声大,吓得小小苏浑身一机灵,女男有别,她又不敢捂住他的唇。

    只得将人领到一旁,认真解释道,“我只是想听听,这位大人是不是要带我回京都。”

    “小阿姐不想去吗?”小沈原端端正正坐在她身侧,有些不解,“娘是京里最好的先生,有她教导的书生娘子,多能高中。”

    小小苏蹙眉摇头,“可我若走了,爹爹一个人更容易被她们欺负。”

    至于高中什么的,她更不敢想。

    “况且,早前与我订了亲的那家公子,应该也不希望我再回去。”

    虽然小沈原很多事还不明白,可面前的小姑娘眼圈红红,瞧着便是可怜模样。他自小就听了许多道理,这会如同小大人一般,绞尽脑汁地安慰着小小苏。

    “小阿姐放心,你爹的事,娘肯定会有办法的。至于和你订了亲的公子”

    他想了想道,“他既然不想要你,你也不要他就好。我娘说,这世间多的是草。你重新拔一根就是了。”

    可小小苏依旧垂着脑袋,瞧着便是有许多心事,闷闷不乐的模样。

    “这样吧。”小沈原很是仗义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如果十八年后你还没有娶到夫郎,我就嫁给你,怎么样?”

    “嗳?”

    刚刚还垂头丧气的小小苏耳朵蓦地发红,嫁娶素来讲究媒妁之言,哪里有男子会像这个小郎君傻乎乎的,为了安慰人随意许诺出口。

    小沈原却还在摇头晃脑的与她夸着自己,“我虽然不喜欢做绣活,但是娘跟爹都说我很聪慧,娘也说家有贤内助,实乃人生幸事。况且我也很好养活”

    好养活?

    小小苏眼角愁闷的泪珠被生生憋了回去,她犹疑地看了看养得白白嫩嫩的小郎君,却不敢多说,只纳闷问道,“那为什么是十八年后?”

    “我听娘念故事时,都说十八年后。”

    小沈原亦是不明所以,不过他也不在乎,只拆开油纸包,将蜜饯递给她,“你放心,我说话算话!你也别再难过了,我娘说,人难过的时候就要吃些甜的,喏,你尝尝。”

    裹了厚厚蜂蜜的蜜饯一入口,便甜丝丝的。像是吃到了天上的云朵,每一分都是回甘。

    “对了,我听人说,约定重要事时,得有个物证。”

    舔干净手指上剩余的蜜糖,小沈原用帕子擦了擦手,低头在自己身上瞧了一遍,才郑重地解下腰间的荷包递给瞪大了眼的小小苏。

    “呐,就这个荷包吧,十八年后你拿它来找我,我绝不食言!”

    “那,那这算定情信物么?”小小苏脸皮涨得通红,偷偷瞧了几眼鼓着腮帮子吃蜜饯的小郎君。

    “自然!”小沈原得意,他果真继承了娘的风范,几句话就让伤心难过的小姑娘脸色红润起来。

    小郎君越发开怀,转过头与她笑得傻乎乎的,似是想起什么又细致嘱咐道,“里面还有我爹给的银子,以后我的便是你的,刚刚我听你爹咳嗽,你记得拿钱给他抓几副药。”

    “还有这包蜜饯。”小沈原瞧着小小苏红透了的脸,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面颊,柔软又缓和,连带着小郎君声音也软乎许多,“我都送给你。不过以后,你可要好好读书才行。”

    “娘说了,只有开蒙明智,多思多学,才能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

    这四字,她记了许久,每一日都不敢忘。她背负了太多,于他只能仰望。

    那时候的许诺,想来他应该早就忘记了。

    整整十八年。

    他是心间月,是梦里人。

    如今她权势渐盛,又无亲眷。没有牵制之人,女帝自是放心不下。

    可她亦不能娶四皇子,想要让陛下安心,就只能委屈沈原下嫁给她。

    明知现在不是好时机,有胁迫之嫌。可她已别无他法,亦不想他法。

    苏锦抿唇,低低轻叹,半晌才故作淡道,“公子,可有”

    放在他腰侧的手指不由得收拢,那双水眸一瞬不瞬,定定望着眼前的沈原,“可有心仪的女子?”

    “大人。”那双美极的丹凤眼涌上一股戏谑,欺身贴近,“哪里有人这么抱着男子问他可有心仪之人的?”

    “我,我”

    苏锦慌得面上生红,却不像之前一样会避开他问询的目色。

    直直落在那双美极的丹凤眼中,似是一团火,赶走了初冬的寒意。

    “那可否请沈公子。”

    她声音微颤,可那双水眸却无比认真,“嫁给我。”

    “什么?”沈原怔愣,耳尖蓦地攀上滚烫,“我,我们昨夜什么都没发生,大人不必如此。”

    “我,我还在画舫待过,我,我不能,我,我”

    “沈公子,我心悦你已久。”

    一句话藏在心底那么多年,说出来的瞬间,苏锦眼尾都染上了薄红,如同盛放的山茶,朵朵都是含羞的心,袒露着无尽的情意。

    她执著又坚定,“只愿君心似我心,比翼共连理。”

    梦里的事她并非全都不记得。

    那阴差阳错求来的三下,甜蜜又青涩。

    伸手紧紧抱住慌张地想往后退的沈原,苏锦不再隐忍,青丝交汇,唇舌相依。

    她温柔地似一弯湖水,潺潺而来,彻底救活了他心底那潭死水。

    碧波脉脉,那尾小鱼游得越发欢快。

    那双水眸弯弯,轻轻在他眉间落下一吻,“沈公子,你不说话,我便当你允了。”

    “可是我”

    贴上来的朱唇,似是知晓他要说什么,“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这世间,我只喜欢沈公子一人。”

    “也只想娶你一人。”

    她的欢喜那么显而易见,一句又一句的爱慕,死死堵住了沈原那句不般配。

    “为什么?”清俊的容颜恍若被春风晃过一树芙蓉,艳艳而开。

    掌心被人悄悄塞了个旧荷包,那双如墨似夜的丹凤眼认真瞧了几遍,也没明白她的意思。

    “早前”

    苏锦莞尔,正要说说那段旧事。

    “大人。”房门外,有婢子恭敬传话,“宋致宋公子已在前厅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