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可惜不是你(十八)

作品:《薄情犹未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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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榆最后挂断电话时,我对着满室灯光发愣了几个小时,一直到夜晚九点,我还没缓过神来。

    我忽然悲哀的想。其实陈榆她不欠我什么,他只是爱裴誉,而我呢,凭什么有资格对一个这样爱裴誉的人,这样的尖酸刻薄,我什么时候变的这样无理取闹了。

    我抬头看了一下外面,白茫茫一片,这时候的大雪已然停了,我竟然松了一口气。因为夜晚睡不着,想要下去走走,刚走到门口,保姆就将我拦住,说是外面风霜大,不宜出门。

    我没有理她,依旧固执的走了出去,开门后,保姆说的话果然没错,虽然没有下雪了,可风俨然已经大的出奇,开门后。冷冽的风面对着我呼啸而过。

    我才刚想抬脚,就发现门口正蹲了一个人,我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之内东西。

    大概是鬼片看多了,定睛一看,才发现蹲在大门口的正是许久都未见的景甜。

    她瘦弱的身体紧紧缩在门口一个角落,我之所以没有看见她是因为她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蹲在那里的话,如果不是大厅里面的灯光投射出来,我几乎辨不清楚会是她。

    我惊讶了一下,保姆也惊讶了一下。眯着眼睛凑过去打量了几眼,才发现是景甜,她情不自禁惊讶的呼出一句,“我的祖宗喲!”

    说完,也不征得我的同意,伸出手就去搀扶依旧窝在角落的景甜给扶进屋。

    景甜脸色苍白的如一张薄纸,让人看了都心生怜意,我心里也是一动。我不是什么铁心之人,若是有人比我给可怜,需要帮助,我也会毫不吝啬给予她帮助。

    所以当保姆将她扶进去后,我立马去厨房倒了一杯温热的水给她端在手中取暖。

    她接过我的水杯时,眼睫毛是往下垂的,上面似乎还有雨水,我不知道她蹲在那里多久了,但是这么冷的天气,她为什么不敲门,难道她敲门,我还能将她赶出去不成?

    大概我心内的想法永远都无法和景甜这样心思细腻如水的女孩相比,她们在看手中的水杯时,可以看做是任何一种东西,而我看一杯水的时候,除了是水。还是水,所以我是俗人,俗人的想法和她们这些冰雪似的有钱人家长大的女孩是不同的。

    就像她宁愿挨在冰冷的夜晚挨冻,也不敲门而入,可偏偏是这样的做法,反而让人家可怜不已。

    她冻得瑟瑟发抖,第一句便是,爷爷呢?

    我立马回答她说,“他在书房,我去叫他下来。”

    她冷的浑身发颤,她说,“谢谢。”

    我没有在回答她什么,我转身上了楼,去了老爷子书房,当时他正在灯光下练书法,狼嚎在宣纸上呲呲作响,家和万事兴五个字,被他写的豪气万丈。

    我不敢太鲁莽打扰他,只能站在门口等他写完最后一个字,他似乎早就知道我来了,直到放下笔,才毫无意外看向我道,“找我什么事。”

    我双手下意识抓在门框上,我说,“爷爷,景甜来了。”

    景林拿宣纸的手一顿,家和万事兴中间那个和字由于墨汁太多,一撇中多出条墨痕。共系叼才。

    他脸色不明,在灯光下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声音威严的说,“她来做什么,让她回去吧。”

    我说,“她在大门口蹲了几个小时了。”

    景林下意识往半掩的窗帘处看了一眼,我知道他心软了,我很明白这里每一个人的想法,景甜要见,我成全,景林想见景甜,却因为我的缘故,一直流放景甜,我也知道,可他又何曾一天不想景甜,人是有血有肉的,而感情,却比血和肉更加高上一个精神层次,很多年后,躯体死去,可是感情不会,这是唯一不被时间所消灭的东西。

    我哪里能够阻挡得了的,还不如我做一个明白的人,给他们这个台阶下,我好过日子,他们也好过日子。

    我说,“您下去见见她吧。”

    说完,我不在看他是何种表情,转身便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躺在床上没有睡着,半夜的时候,听见隔壁客房开灯关灯的声音。

    景甜在这里住下了,我一夜无眠,脑海内想了很多,曾经的,现在的,以后的。

    每一个片段都像极了放电影,早上醒来的时候两个黑眼圈,随便洗漱了下,下楼的时候。

    客厅里喜乐融融,我脚步一顿,正好看见保姆端着一大叠切好的水果拼盘,电视里热热闹闹放着新闻联播,第一次,第一次我觉得,枯燥无味的新闻竟然可以播的这样热闹非凡。

    景甜坐在沙发上陪着景林看电视,而许久未见的韩秦墨正襟危坐在他们对面,时不时说上一句话。

    我下楼的腿一缩,忽然无所谓笑了笑,裴含,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为什么你看到这样一幕,忽然有想流泪的冲动。

    我转身逃也似的离开,身后似乎有个声音喊了我一句,我也没管,反而是在自己房间,用温暖的棉被将自己紧紧裹住。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好想裴誉,大概我是寂寞了,寂寞让我比平常想他千百遍。

    这样的想念就像是一股潮水,一发不可收拾,我从枕头下摸出,打给裴誉的时候。

    电话响了很久,我在心里计算着,如果最后响六下,他不接,我就挂断。

    可是裴誉却在第五声的时候接了起来,他一开口时,我忽然哭的手足无措,我多么努力不想让他听见我哭,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全军溃败,我终究还是小孩子心性,受不了一点刺激。

    我哭着说,“裴誉,你们是不是都不要我了,你们为什么都不要我了。”

    我反反复复这两句话,将电话那端裴誉吓傻了,他从来没有见我哭过这么凶,本来我们还在冷战的两人,却因为我哭得特别惨烈而打破,裴誉在电话那端特别着急的问,“阿含,你怎么了,你和我说,别哭。”

    我说,“裴誉,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孤单啊,我没朋友,没家人,现在连你都要远离我,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说的这句话,我真的寂寞久了,我想要朋友,我想要家人,我想要摆脱现在这样的状况。

    可是,我除了不痛不痒挣扎几下之外,我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自己被孤单紧紧掐住脖子,不能言语,那种感觉,仿佛自己正在死去,一点一滴死去。

    裴誉在电话里听我哭了很久,他细声细语的安慰我,他说,“阿含,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有我在,别哭。”

    声音是那样温柔和细腻,可我想到陈榆,他温柔的声音却成为我最恐惧的东西,我不能在任由自己沉沦,裴誉值得更好的姑娘,他既然不喜欢我,我为何还要三番五次去打扰他的生活。

    我不想将自己的不快乐传染给他,他还在电话那端安慰我什么,我将狠狠按了关机键,他温柔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回音还在。

    我缩在床上,从来没哪一次,觉得这样的冬天会这样的冷,如果可以消失,我希望自己消无声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被任何所打扰。

    我就那样哭着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被保姆喊起来吃晚饭,我将开机,却发现五十多条来电提醒全部来自裴誉的。

    最后还有一条信息,他说,“阿含,我在你楼下,你出来,我等你。”

    我吓的从床上翻腾而起,整个人处在莫名的兴奋,我问保姆,我说,“刚才有没有什么人来访。”

    保姆摇摇头道,“除了早上秦少爷来找景甜小姐,没有其余人。”

    我一顿失落,我说,“好。”

    说完随着保姆下楼,我下楼的时候,头发乱的像鸡窝,韩秦墨和景甜还在陪着老爷子吃晚饭,餐厅里的壁炉烧的啪啪作响,很温暖的样子。[^ge].co首发

    老爷子看我穿一身睡衣就出来,眉头微皱,“睡了一天了,起来也不穿一件像样的衣服,还好是自家人,要是别人瞧见,让人家怎么想。”

    我头脑昏昏的哦了一句,谁都没看,坐在座位上,随便夹了一个菜,吃到嘴里却发现食不知味。

    手掌心的散发着淡淡的温度,我吃到一半,抬头看了一样窗外,保姆站在一旁布菜,她为我盛了一碗汤,以为我看外面的天气,多嘴说了一句,“外面正下着雨,雨落下来,几乎就结成了冰,秦少爷和景甜小姐等会儿走的时候,注意多穿一点衣服。”

    本来无关痛痒的一句,让我忽然你脑袋一轰,我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丢,大叫了一句,“裴誉!”

    他们都被我忽然的动作惊到了,说完我像是疯了一样,推开椅子,整个人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

    保姆跟在我身后追,她说,“小姐!您这是去哪里啊!您身上还穿着睡衣呢!”

    我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我心里除了裴誉,还是裴誉,他在等我,他一定会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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