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很少撒娇。

    所以。

    难得一次，效果十分明显。

    她看着掉在地上摔成碎片的瓶子，有些目瞪口呆，“你反应要不要这么强烈……”

    封司夜盯着她的眼神火辣辣的。

    姜黎一低头。

    就看到了不该看的。

    她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转念一想。

    她都这样了，封司夜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她眼珠子一转，又用那种嗲嗲的夹子音跟他说话，“亲爱的，原来你喜欢这种调调的呀，你早点说呀，人家好配合你嘛。”

    “……”

    一股热流直冲脐下三寸。

    封司夜眼睛几乎着火，他提着气，“你简直……胡闹。”

    姜黎眨眨眼，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

    封司夜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看了半晌。

    他突然扬唇，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

    看到他的笑容，姜黎突然有点头皮发麻，“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封司夜神色温柔，“头还晕吗？”

    “还有点。”

    “饿不饿？”

    “也……有点。”

    “想吃什么，我来点外卖。”

    姜黎略微不安地挪了挪屁股，“今天好冷，我想吃点带汤的，你给我叫一份面吧。但是外卖把面送来，也该坨了吧。”

    封司夜好脾气地笑起来，“没事，我出去买。”

    “外面冷……”

    封司夜穿上外套，他先把地面上的红花油和玻璃碎片清理干净，出门前交代姜黎，“你乖乖躺好，我很快回来。”

    “嗯。”

    他说很快，果然就很快。

    也就十多分钟的样子，封司夜就带了一份牛肉拉面回来，他把病床的床头摇高，让姜黎半靠在床上，又找来一个小桌板，把面放到上面。

    “你就买了一份啊，你不吃吗？”

    封司夜深深看她一眼，“我现在不吃。”

    “……”

    不知为何。

    那眼神让姜黎心里毛毛的。

    接下来。

    封司夜充分展现了一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的修养。

    她胳膊不方便。

    封司夜就拿筷子一口一口喂她吃面，面还烫着，他就把面吹成温热，再喂她吃，她吃脏了嘴，他就拿纸巾仔仔细细地帮她擦干净。

    姜黎心里更毛了。

    封司夜平时也很温柔细致。

    可今天……

    太过了吧。

    吃完饭，收拾了饭后垃圾之后，护士来给她扎针输液。一共两瓶吊水，冬天吊瓶里的水很凉，护士用暖宝宝把输液管裹起来加温，封司夜就全程攥着暖宝宝。

    点滴速度调得很快。

    两瓶水不到一个小时就滴完了。

    拔完针护士让两人早点休息，然后就离开了，临走前，封司夜问护士，“晚上需要查房吗？”

    “不需要，病人有任何不舒服就按铃喊护士，半夜我们会过来给病人量一次体温。”

    “大概是几点？”

    “两三点吧。”

    封司夜点点头表示了解。

    等护士离开后，他关上了病房的房门。

    姜黎的病房是单人间。

    护士一走，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俩，封司夜去卫生间打了盆热水，避开伤口，帮她擦了脸洗了脚，做完这些，他问姜黎，“要不要上厕所？”

    “要。”

    封司夜抱着姜黎去了卫生间，好在病号服宽松，姜黎一只手也能搞定，避免了让封司夜帮她脱裤子的尴尬。

    上完厕所。

    姜黎让封司夜帮她打盆热水，她要清洗一下隐私部位。

    封司夜眉头一挑，非常淡定地帮她打了水。

    “需要我帮忙吗？”

    姜黎哪好意思让他帮忙，“不用，我一只手也可以。”

    “嗯，那我在门外等你，你好了喊我。”

    “好。”

    身上有伤，动一动就疼。

    姜黎费了半天功夫才把原本只需要几分钟的事情做完。

    封司夜又把她抱回病床。

    “你也去洗洗早点睡吧。”

    “嗯。”

    封司夜去卫生间，冲了个战斗澡，然后换上秘书送来的睡衣，非常坦然地躺在姜黎身侧，一米五的床，对于两人来说稍稍拥挤，封司夜往她身上贴了贴。

    姜黎往他怀里缩了缩。

    大冬天的，有个男朋友就是好啊。

    再也不怕暖不热被我了。

    封司夜从背后拥着她，姜黎没当回事，在家的时候，封司夜也喜欢这样勺子贴勺子一样紧紧贴着的睡姿。

    “啪！”

    封司夜关掉了灯。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姜黎闭着眼睛睡觉，睡着睡着，她感觉不对劲了。她倏地伸手，按住封司夜从她病号服下摆溜进去的手，“封司夜，我是病人。”

    封司夜的声音听起来很淡定，“不是疼，让我帮你揉揉吗？”

    “……”

    姜黎噎住。

    那都是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他怎么还记得。

    姜黎不敢松手。

    黑暗中，她小脸通红，“我这会儿不疼了。”

    “那可不行，不揉揉什么时候能好。”

    “你……”

    封司夜的手爬了上去，片刻后，姜黎的呼吸逐渐变粗，她喘息着求饶，“封司夜，我的手还打着石膏呢。”

    “放心。”

    封司夜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性感的不像话，“我注意点儿，肯定不碰到你胳膊。”

    “你……禽兽。”

    “你撩的。”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垂，引起她一阵颤栗，封司夜低笑一声，“还用刚才那个声音跟我说话。”

    “哪个？”

    姜黎脑袋一片空白，她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试探性地用夹子音说了一句，“亲爱的，我们早点睡好嘛？”

    下一秒。

    身后人的呼吸陡然滚烫起来。

    沉沉浮浮中。

    姜黎总算明白封司夜为什么要问护士晚上会不会来查房了，这男人……真的是禽兽不如啊。

    到了后半夜。

    姜黎悟出一个道理。

    男人千万不能撩，撩到最后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次日。

    姜黎是被查房的医生吵醒的，她蔫蔫地侧躺着，完全提不起精神。

    “不对啊。”

    医生奇怪道，“昨天输了液，又休息了一整夜，你精神状态怎么看上去更差了。”

    “……”

    姜黎顿时心虚，她努力打起精神，眼神飘忽地把三小只拉出来当挡箭牌，“是这样，我家有几个孩子，年龄都还小。我和孩儿他爸都在医院，有点担心三个孩子，后半夜才勉强睡着。”

    一大段话。

    只有最后一句是真实的。

    医生倒是没怀疑，“别想那么多，把身体养好才能回家照顾孩子嘛。”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床边。

    封司夜扬唇无声笑起来。

    姜黎敏锐的捕捉到他的笑容，狠狠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