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间。

    傅新月给沈姗姗送了杯牛奶。

    沈姗姗接过来却没有喝，她招招手，让傅新月在床沿坐下，“小九睡了吗？”

    “没呢？”

    傅新月柔声说，“我哥刚从他房间出去，看情况，兄弟俩聊得挺不错的。”

    “……”

    沈姗姗表情复杂。

    她问傅新月，“新月，你觉得我该放下吗？”

    傅新月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见她是真的迷茫，她忍不住说，“妈，其实这些年你和我哥一直生活在仇恨里，你们过得都不快乐。我觉得眼下是个契机，也许你可以试着放下。”

    主要是。

    她觉得她哥这么多年过得太苦了。

    如果不报仇了。

    她哥就能放下心里负担，也许他能过得轻松一点。

    沈姗姗沉默。

    “妈。”

    傅新月握住她的手，“这么多年，你也做了不少事情，再继续下去，你和我哥这辈子都要搭进去了。还有……封九辞他毕竟是在封家长大，我说句您不太听的，封九辞对郑丹阳的感情都比对您深，您真做出什么伤害他们家人的事情，封九辞肯定不会原谅您的。”

    “……”

    不得不说。

    傅新月这番话，直说到沈姗姗的心坎上了。

    她心里翻江倒海一样的难受。

    想到封九辞对封昊和郑丹阳这两个人渣的感情比对她还深，她心里就揪着疼。

    “我不甘心，我真是不甘心。”

    “我明白。”

    傅新月劝她，“这些年您都是因为对封家人的恨，才支撑到现在的，但是妈……人生总得取舍的。”

    “……”

    沈姗姗抓着杯子的手青筋暴起。

    她闭上眼，重重靠在床头。

    就在傅新月以为她不会再开口说话的时候，沈姗姗艰难地开了口，“把……封昊的电话给我，我要跟他谈谈。”

    傅新月大喜，“好，我这就发给您。”

    ……

    皇城大酒店。

    封昊接到沈姗姗电话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置信，“姗姗？”

    “我们没这么熟，请叫我沈女士。”

    “……”

    封昊噎了一下，他坐直了身体，“你找我有事吗？”

    “封昊，看在小九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和解的机会。”沈姗姗一字一句地说，“当年，你背叛我在先，是你对不起我。还有郑丹阳，是她插足我们的感情，她也对不起我。”

    “是我们对不起你……”

    “我要你三天之内，带着郑丹阳来我家，你们俩当着我的面，向我忏悔道歉！”

    封昊愣住。

    他舔舔嘴唇，小心翼翼地问，“道了歉呢？”

    “道完歉，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之后，各种恩怨……一笔勾销。”

    “好！”

    封昊一口答应下来，“三天内，我一定带着郑丹阳过去。”

    “嘟嘟嘟！”

    话音刚落。

    手机里就传出了忙音。

    封昊叹口气。

    他明白。

    沈姗姗内心肯定有很多不甘，她能为了小九迈出这一步，非常不容易。

    封昊坐不住了。

    他当即就让秘书安排车子，驾车去了皇家公馆。

    一个小时后。

    皇家公馆。

    “妈，我爸回来了。”

    “……”

    封夫人表情很平静，闻言，她只淡淡抬起了眼眸，看到出现在客厅的封昊，她冷笑一声，“都要离婚了，还回来干什么？”

    “我有事跟你说。”

    封夫人表情嘲讽，“我想到了，你嘛，无事不登三宝殿。”

    封昊抿了抿嘴唇，“沈姗姗回来了。”

    “……”

    封夫人脸色骤然一变。

    她猛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你说什么？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想干什么？我明白了，这就是你要跟我离婚的原因对不对？离婚了你就能跟那贱人在一起了。你休想，就算离婚了，我也会纠缠你一辈子，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封昊无力地看着她，“我和沈姗姗都分开二十多年了，我们俩早就不可能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婚？”

    “我离婚，单纯是不想跟你在一起。”

    “……”

    他的话像一支箭，刺破空气扎入她的心脏。

    封夫人心脏一阵收缩，她掐着自己的大腿，强忍住眼泪，“封昊，我有这么不堪吗，为了离婚，你现在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是，你变成今天这样，我有责任，但我今天回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

    封昊走到她面前，努力心平气和，“傅子默是我和沈姗姗的儿子，她和傅子默回来，是为了报复我们的。小寒也是他们从国外带回来，放到司夜身边的……因为我们上一辈的恩怨，已经牵连到几个孩子身上了，我现在只想和平把这件事解决掉。”

    提起傅子默。

    封夫人猛然哆嗦了一下。

    上次在临江市，傅子默没有表情让司机撞她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那家伙是真狠啊。

    原来他是沈姗姗的儿子，怪不得想要她的命！

    封夫人死死盯着封昊，“你和沈姗姗竟然还有个儿子，你怎么这么贱，你没有女人活不了是吗，你到底在外面留了多少野种！”

    “你胡说什么！”封昊怒道，“子默比司夜年龄还大一点，当初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还没你什么事儿呢。”

    “怎么，说你儿子是野种你心疼了？”

    封夫人故意戳他痛点，“法律规定，除了婚生子，其他的全都是私生子，私生子不是野种是什么？傅子默他就是野种！野种野种野种！”

    “你闭嘴！”

    “我就不。”

    见他抬起手，封夫人梗着脖子，“你还想打我？来，打！往这儿打，你敢动我一手指头试试，我不报警告你家暴，我就不姓郑。”

    “……”

    封昊深深吸口气。

    他强压下怒火，“我不跟你吵架……你这两天跟我去一趟傅家，沈姗姗说了，只要我们俩去跟她道歉忏悔，她就不再把仇恨蔓延到下一代。”

    封夫人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夸张地指着自己，“你让我，跟沈姗姗道歉？”

    “是！”

    封昊知道她不情愿，他想了想，沉声说，“只要你跟我一起去给她道歉，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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