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宿敌

作品:《民士

    在刘水根众人讨论陈元浩的时候,日军长春的参谋本部迎来了一位年轻的军参,正巧被划在了斋藤大佐麾下。

    “你就是武田藏?”斋藤翻看着他的履历,一边问道。

    “是的,斋藤大佐,在下武田藏,请多多指教。”说着武田对着斋藤大佐鞠了一躬。

    “陆大的高材生?你写的《东亚战场反游击战分队编制战术》和《弹性防守的对抗》这两篇文章可是写的非常不错啊,在你的这篇论文的启发下,给我军的对游击战的小分队建设提供了不少战术支持。突破,穿插,夜袭这些战术应对东亚战场可都是奇效。”

    “斋藤大佐您谬赞了,做为一个学生,我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您的河西村一役才是堪称经典,两个中队全歼对方一个营,这可是优势火力运用的典范之战。围堵敌人,将对方付锁在狭小区域聚歼,真是教科书一般经典。”

    “说起来也是令人愤慨,本来这是一场完美的胜利,可惜最后大意了,板垣前去清剿残敌,可是两个中队最后只逃回来一百多人,板垣君也玉碎了,真是耻辱!”

    “据说是个名叫陈元浩的中国指挥官吧?根据参谋本部的资料是来自南方的一个军官,据说是中央军出来的,在德国名将西克特手下学习,是个劲敌。至于协助他的那个连长刘水根,此刻还活跃在这东三省,跟我们打游击呢。”武田说到。

    “武田君,你的消息已经过时了,这刘水根现在也是个支那部队的营长了,可不能大意,我部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将其消灭,最近他们的资料动向我一会差人交到你手上,你研究研究。”斋藤对这些游击队烦的很,捉又捉不到,每次总有能给自己带来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好的,斋藤阁下,两日之内我一定把评估材料和作战方案做出来交到你手上。”

    “有劳了,武田君。”

    “大佐阁下,您不必如此,折煞在下了。”

    回到自己的工作区域,武田就紧锣密鼓的开始了整理研究的工作。

    首先武田将刘水根所部最近这段时间活跃的地点都在地图上标示了出来,然后想根据他们的活动半径大致推算出他们可能驻扎的点。可惜武田失望了。吸取了河西村的教训,刘水根的部队化整为零,通常以连级甚至排级,班级的游击分队出现在各个地方,很难通过他们的行动找出营部的位置。武田很头疼:“真是一个有挑战的任务啊。”

    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在京都过得如何了,原谅我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陪你了,一定要尽快结束战争,尽快取得胜利!

    武田揉了揉眼睛,想休息一会,便望向窗外,看着军部来来往往的军人,有日本人也有中国人,忽然武田有了主意。

    很快夜色降临,南方的湖州一片祥和,陈家大院里一番人脑的景象。

    院子里是小辈和孩童或嬉闹,或攀谈的身影,里屋则是长辈们待的位置。

    “鸿儒老哥,和你那俩孩子一比,我家犬子实在是不够看啊。”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对着陈鸿儒说到。

    陈鸿儒笑道:“鸿明兄弟你这是哪里话,您的几个孩儿经商天赋可是好的很呐,生意被令郎们可是打理的有声有色呢。”

    陈鸿明生意在三兄弟中做的最好,膝下三儿两女门庭最是兴旺。女儿姑且不说,三个儿子从小耳濡目染之下经商的能力可是强的很。生意做得好主要靠什么,还不是靠一张嘴,靠交际么。此时院中小辈中就属陈鸿明的几个儿子最善交流,这种场合真是如鱼得水,相较而言陈元浩就是一幅冷峻的姿态,而陈元初虽是活络可也比不上那三人。

    “士农工商,无论如何,商不及士啊,还是老哥家的孩儿出息。”陈鸿明笑呵呵的说到:“不过话说回来,日子过得可真快,三弟你家的小女儿去年见着还没长这么高,今年见,都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了呢。”

    三弟陈鸿生相较两个做生意的哥哥而言条件可能是差了些,但是陈家的小辈基本都认得他,因为小时候都去他的私塾念过书。她家的小女儿虽穿的朴素,但也难言一股书卷之气。可惜大儿子几年前患重病去世了。现在他这一支算是人丁最为凋零。

    陈鸿生相比两个哥哥,客套话就不太擅长了,只是含蓄的笑笑,可看着自家女儿不免露出慈爱的笑容。自家人知自家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陈鸿生也不羡慕自己的两个哥哥,对于他而言做学问是最大的追求,身外之物有最好,若是没有,也无妨。在他看来西式教育,新文化的传播固然是好,可当下世风日下还不是对传统,对四书五经孔孟纲常的摒弃么。所以一直对学校教育有所成见,可在大家看来,他这人就显得太刻板了。

    快到了饭点,大家先拜过太爷爷然后各自入席,等到陈老爷子,也就是陈鸿儒三兄弟的父亲在这朝南诸主位坐下后,众人才依次就坐。

    这家宴人也不多,就摆了四桌。主桌自是老太爷这辈和陈鸿儒这辈人,次席则是陈鸿儒这辈的家中女眷们和一些孩童,末席两桌则是陈元初这辈孩子的座次。

    “修明哥,你快给我们说说,北平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陈鸿明的小儿子坐在陈元初边上问道。

    “北平城可比湖州热闹的多,和南方不同,那边的人要比我们这粗豪不少,不过吃食也要比我们南方粗糙一些,不过这炸酱面和油泼面可是百吃不腻呢。”

    “有机会我也想去到北平转一转。”

    “现在北平可不安生,你若是想去看风景,还是免了吧。平时学生运动闹得可是不可开交。”

    “哪里都一样,上海也闹得厉害,很多时候,闹得咱们生意都没法做。”

    陈元初不太赞同这堂弟的言语:“少做几天生意算不得多大损失,要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人家游行学生还不是一腔热血么?”

    陈元初想着柳家整个东北的矿场都被日本人夺了去,和他们相比,自家这些那还算是损失么。

    “抗日也好,打仗也罢,不都有政府么,我们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儿不就是为这国家做贡献了吗。”

    陈元初听了自己堂弟这番言语刚想同他争论,却被哥哥元浩一个眼神制止了。这大过节的可别起什么争执。

    多说无益,还是专心吃饭吧,于是从桌上夹起一些梅干菜,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