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大师兄

作品:《原来你从未放手

    一老一少的俩人正怡然自得地聊着天,喝着茶。

    茶室的门被人推开。

    一名男子头戴一顶遮阳帽,背上背着一个双肩包,一只手拎着一个麻布袋,一只手拿着一把小巧的工兵铲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师父,”那男子朝盘老头叫了一声,目光扫过肖玉儿,眼神顿了一下略有些迟疑,随即归于平淡,“来客了。”

    “坤儿,吃饭了没?”盘老头儿笑着冲他招招手,“来,先喝点茶。”

    “我没吃呢,”被唤作坤儿的男子如实回答,“我想着先过来吃点茶点,填一下肚子。”

    “一会儿晚餐我给你们烤野兔,”说着他举了举手里的麻布袋。

    他将麻布袋和工兵铲搁在隔壁的置物架,卸下了双肩包,洗了把脸和双手,从隔壁走了过来。

    “今天跑远了吧?居然还有意外收获,”盘老头儿笑着问他。

    对一脸惊奇的肖玉儿说道:“先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大徒弟,刘坤。”

    “刘坤?”肖玉儿觉得这名字听着有点儿奇怪,但还是跟刘坤打了个招呼,“你好,我叫肖玉儿,盘大师的外孙女。”

    “你好,”刘坤笑了笑,走到茶桌边坐下了“肖玉儿,名字挺特别啊。”

    “嗯,有点谐音,别人都叫我小鱼儿,”肖玉儿笑着解释。

    “先喝点茶,歇一会儿,”盘老头儿将之前泡好的一杯茶推倒刘坤面前,又端了一叠茶点搁到桌子上。

    然后从旁边的陈列架拿过来一个密封罐,开始慢慢地摆弄着茶具准备再泡一壶其它的茶,“小鱼儿,喝茶呢,喝的其实不是具体什么东西,是心境,是感觉。”

    肖玉儿点点头,看着盘老头儿简简单单地泡茶,自自然然地摆弄着茶具,老头儿的动作娴熟透着学也学不来的范儿,这大概就是心境吧。

    肖玉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拿起一块糕点咬着,一口茶,一口点心,品起来味道还真不错。

    “吃吧,”盘老头又取了几碟点心放到了桌上,“吃不饱让坤儿再炒俩菜去,他的手艺可是堪比饭店大厨。”

    “真的么?”肖玉儿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剑眉星目,外形略显粗犷,居然能做的一手好菜。

    大概被肖玉儿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去烤野兔,”刘坤脸一红,放下手里的茶站了起来。

    刘坤去了隔壁的房间。

    盘老头笑笑,“他就那样的人,话不多,心眼儿实诚,我遇到他的时候,他从山崖上摔了下来,就只剩下半条命儿。”

    “他一直跟您在这块儿弄茶叶?”

    “没有,他喜欢研究地质,”盘老头笑着摇摇头,“他跟了我有段时间,也学了点茶道,后来被他父母逼着去了国外念书,好像是美国的斯坦福财经学院。”

    “这不,回来了有三四年,也没怎么着家,基本上天天都在我这儿挖石头。”

    肖玉儿觉着这也是个怪人,拿着殿堂级的文凭归国,老大不小了却不务正业,研究什么石头,什么样的家庭能容忍这么任性的人呐?父母不会被气吐血吗?心里暗暗吐着槽,嘴里却不敢说什么。

    盘老头儿拿水壶加满水放在炭火上继续烧着,隔壁屋里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他站了起来,“小鱼儿,你看着茶壶,我过去看一下。”

    “哦,”肖玉儿点点头。

    盘老头也到隔壁去了。

    不一会儿水开了,肖玉儿琢磨着上手试炼一下,有点儿生疏地拿过茶叶和茶铲,学着老头的样子捣鼓了一番,感觉泡茶就这么回事,好像不难,又好像很难。

    时间像是过的非常的慢,夜晚的大山里安静的出奇,从窗口望去,外面黑漆漆的一片,零星的有几处昏暗的路灯照在路口,偶尔传来几声虫鸣鸟叫。

    隔壁传过来一阵扑鼻的香味,盘老头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一手提着茶壶,一手端着一盘葱油饼,“小鱼儿,肚子饿了吧,尝尝我做的煎饼。”

    放下茶壶和葱油饼,一转身盘老头又进了隔壁,“我让坤儿也来吃点,这家伙估计饿了一整天了。”

    刘坤过来的时候手里是制好的半成品野兔,。

    他在炭炉旁边坐下,将烧烤架支在炭火上面继续烤着野兔。

    刘坤瞄了一眼肖玉儿,目光落在了她手里的茶具上面,大概是想看看师傅的新徒弟手艺如何?

    肖玉儿吸了一口气,把茶叶放进茶壶里,然后一手去拿水壶,另一只手想把面前的煎饼盘子推开点儿。

    “我来,”刘坤伸了手过来帮她。

    这茶壶是盘老头刚刚从隔壁提过来的,肖玉儿的手刚把水壶拿起来的时候就感觉有点儿不对劲,这壶把怎么滑溜溜……跟抹了油似的!

    而且因为拿不稳壶把,壶身以他难以控制的速度开始倾斜,壶嘴里的开水瞬间没按她设想的路线喷了出来,直接浇在了刘坤正在挪盘子的手上。

    “哎哟!”被烫着的人没喊,肖玉儿喊了一声,她把茶壶往桌上一扔,跳了起来。

    刘坤猛地缩回手甩了甩,皱着眉抽了口气。

    “对不起对不起……”肖玉儿吓得一连串地喊,“烫坏了没有?”

    这壶开水盘老头从隔壁提过来的时候已经放了有好一会儿,水温估摸着得有七八十度,浇着一下估计得起泡了,她一把抓过刘坤的手看了看,已经红了一片。

    完了,完了……!

    刚进师门就把师兄的手给烫了,这以后还怎么混啊!

    盘老头儿从隔壁屋跑过来的时候,刘坤的手背已经红了一大片,肖玉儿抓着他的手也不敢碰,回头冲盘老头儿喊了一声:“姥爷!您这儿有没有烫伤膏啊?”

    “没事儿,”刘坤说,“凉水冲冲就行了,烫的也不算厉害。”

    肖玉儿赶紧撒了手,跟着刘坤走到了旁边的水池边:“疼不疼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拿他手泡茶了?”盘老头儿凑了过来。

    “嗯,”肖玉儿抓抓脑袋,“怪我了,茶壶没拿稳…………滑了。”

    “滑的?”盘老头儿愣了愣,“哦是我……”

    “你又忘了擦手了吧?”刘坤转过头看着盘老头儿“做煎饼摸一手油就拿壶了?”

    “啊哈哈,我忘了,跟你聊着聊着就…………,”盘老头儿笑笑,“烫得厉害吗?”

    肖玉儿有点无语,这老头儿也太不靠谱了!

    肖玉儿坐回桌子旁边的时候一肚子郁闷,又不好说什么,在心里念念叨叨地把盘老头数落了能有十几回。

    倒是刘坤,跟盘老头儿熟,毕竟是师徒一起有这么多年了,还救过他的命,大概在他心里盘老头就跟自己父亲差不多。

    他皱着眉看着盘老头:“以后可得记着洗手,这要不是小鱼儿拿的,你自己拿了浇身上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