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陈至一觉睡到自然醒。

    简单洗漱过后，换好衣服，便懒洋洋地往约定好的地方走去。

    此时已经九点一刻，时间尚早。

    他一路磨蹭，路过古董一条街的时候，甚至还有闲暇走进去，东边瞧瞧，西边看看。

    本来也没有抱什么心思，只是随便看看而已的。

    但是！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还真给他了一个屎里淘金的机会。

    在一个路边摊上，陈至眼中闪过了一片信息提示。

    哟呵？

    还真有宝贝呐！

    这是一块品相并不如何出众的玉佩，就这么被随意地丢在了角落里。

    可在陈至眼中，这块玉佩却是难得的神物！

    虽然表面被覆盖上了厚厚的泥灰，但其中有着肉眼难辨的莹莹白光。

    在它最中心的位置，更是有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近乎金黄色的原胚！

    陈至眼中所显现出来的文字，便是这块原胚的描述。

    物品名称：玉髓。

    物品等级：中上级神器

    物品功效：安神静心，防范邪灵侵体

    使用方法：随身佩戴在身上即可。

    竟然是一枚中上级神器！

    陈至心念一动，便装作懒散无聊的走了上去，蹲下身来，随意地在摊位上拨弄起来。

    眼中尽是嫌弃的神色。

    摊主是一名六十多岁的老者，身上穿着黑灰色的中山装，原本正打着瞌睡，见来了客人，脸上挤出了个笑容。

    “小哥这是相中什么了？我今天还没开张，给你个八折优惠啊。”

    “你这儿这些东西，没啥好货啊……也就这个玉扳指，多少有点意思。”

    陈至装模作样地拿起玉扳指掂了掂，问道。

    “多少钱？”

    “哈哈，小哥。你这眼力，是这个！”

    老者比了个大拇指，笑着说道。

    “这玉扳指，可是我这儿的镇店之宝啊！细说起来，这可是前秦的古物啦！”

    陈至翻了翻白眼。

    “老人家，你这就有点扯淡了。咱们先不说你区区一个摆地摊的，哪儿来什么门店啊？又劳什子的镇店之宝啊。”

    “光就是说说这个玉扳指，你看这做工，顶天也就唐末的，硬是给你说成前秦的。你咋不说是夏朝的呢？”

    这一番回怼丝毫不给老人面子，他也不恼。

    “哈哈，原来是个行家啊！是我关公面前耍大刀啦，失敬失敬！”

    说完，老者压低了声音道。

    “小哥，相见既是有缘。咱们有缘，我也不跟你玩虚的了，这玉扳指，这个数，如何？”

    老者伸出三根枯木一样的手指，在陈至面前晃了晃。

    他指甲里，藏着黢黑的泥垢，满手淡淡的土腥味。

    一看就知道，要么是经验丰富的“一线老哥”，要么就是长期打盗洞的“土夫子”。

    总而言之，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陈至这时候，又开始装糊涂了。

    他装作沉吟片刻，最终缓缓点了点头：“老人家，你的确是个实在人。”

    “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我也痛快点。三百就三百吧，权当是咱们交个朋友！”

    老人一愣，差点没给陈至这番话给噎死。

    他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小哥，你这玩笑开得可就有点大了，我说的哪儿是什么三百啊，是三十万！”

    “三十万？”

    陈至故意把说话的分贝稍微抬高了那么少许，刚巧是他和老人能够听到，而不远处的人又听不清的临界值。

    “你这不是坑人吗？算了算了，你自己留着吧！”

    说完，陈至便将玉扳指放到摊位上，作势要起身走人。

    “哎——小哥，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未免也忒不讲究了吧？做买卖嘛，讲求的是一个讨价还价，我这刚给你开了价，你都不还一个就走，成什么样子了？”

    老人感觉自己被陈至给愚弄了，心里有些不爽。

    但却又不能跟他撕破脸皮，只能强压着火气，继续跟郭然周旋。

    说起来，这事儿他也是真觉得糟心。

    等了大半天，没成想居然等来了个愣头青，连价都不还就准备走。

    这像话吗？

    陈至也似乎觉得这样做有点太伤人面子了，便又耐着性子重新蹲了回来。

    “行吧！既然你都说了要讨价还价……我这个人吧，实诚、干脆！不懂得什么套路不套路的，你直说吧，给我一个最实在的价格，中不中？”

    “中咧，中咧！”

    老者笑着点头说道。

    “小哥，我看你也的确是跟我有缘，那我也就不跟你玩儿那些虚头巴脑的了。”

    老人像是割肉一般，表现得狠了狠心肠，说道。

    “那就两万块，算是咱们交个朋友！”

    其实，这扳指就是拿边角料压制加工，然后丢化粪池里做旧制作而成的。

    真要算成本的话，恐怕三十块都不到。

    而就这，他居然敢狮子大开口，问陈至要两万块！

    这跟无本生意，有什么区别？

    “两万？不行！老头你这不诚信啊。”

    陈至闻言，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一口价，五百！你要觉得行，我现在就转账给你，走支付宝还是微信？”

    说着，他作势要摸手机。

    “不是吧，小哥。哪儿有你这样砍价的啊。别人顶多就拦腰砍一刀，你这倒好，直接给我从眉毛往上砍了。”

    老人像是打摆子一样猛摇着头，脸上写满了不乐意。

    “你这……说好的讨价还价呢，我给你还价了，你还嫌这嫌那的……算了，我去别处转转得了。”

    说完，陈至再次起身，准备离开。

    “小哥！你要真诚心拿的话，一千八，你直接拿走！”

    老人终于狠了狠心，把心里的预期价位一降再降。

    陈至闻言，再度蹲下身来，嘴里还嘀咕着。

    “老人家，你这真真儿是逮着只蛤蟆，想要攥出粉团子来啊。”

    他挑挑拣拣了半天，终于是图穷匕见，把那玉扳指和木佛头、烂狼牙、臭玉佩丢在一起。

    “一千八也行，这三样得算是添头！”

    老人双眼中忽然猛地迸射出一阵精芒：“小哥，且慢！”

    他伸手止住了陈至，忽然咧嘴笑了。

    “嘿嘿，小哥，原来你是来我这儿捡漏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