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清清肯定地点头，“还有一个原因，带他去京都，远离顾家村，也是因为不想让他被那东西纠缠着。

    走了，相隔千里，它想找过去都不容易。二爷爷！这话我只对您说，回去不能瞎说，那东西精灵得很。”

    “我知道。”顾二爷爷默默地握紧手里的茶杯，“那东西的确精灵，不然也不会缠着我们家永昭这么久。”

    “我们走了之后，您还得继续每天夜里烧纸钱，烧满七七四十九天，少一天都不行。答应了它就得做到，不然它怨气不消，家宅不宁。”

    顾清清郑重其事地叮嘱，就怕顾永壮和顾二奶奶跟着她去京都了，顾二爷爷懒怠不烧纸钱，那会很麻烦。

    “好！我记住了，一定照办。”

    顾清清交代的事，顾二爷爷记到了心坎里，家宅不宁可不行，他们家老三已经这样了，要是老大老二家再出事，他不能原谅自己。

    好在今天来顾永壮家里走一趟，不然他说不定还真的不会将烧纸钱的事放在心上。

    “可得说到做到，不能马虎。”顾爷爷叮嘱他，“这事关系到你的子孙后辈，决不能随便敷衍了事。”

    “我明白。”顾二爷爷吹了吹茶水里的茶叶，“永昭沾染上的那玩意儿很厉害，可不敢随便应付，不然他也不会出事。”

    苏清瑶去厨房“端端端”剁猪吃的菜，剁好了倒进大锅里煮。顾长青很有眼力见地跟进来帮忙烧火，不敢跑出去找人玩，怕被老妈骂个狗血淋头。

    难得见儿子这么懂事，苏清瑶嘴角带了笑意：“今天这么听话？是不是做啥坏事了？还是想让我掏钱给你买什么？”

    顾长青诧异地看了看她老妈，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我想买几本读书用的材料可以吗？”

    “多少钱？”苏清瑶将地上的猪草装了全部倒进锅里，慢悠悠地问。

    “先给十块吧！不够我添上，回来找你报销。”

    顾长青不动声色地说着，心底在发笑，很想看看他老妈会不会信他的鬼话。

    苏清瑶搅动着锅里的猪草，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你先垫上吧！以后再找我报销。”

    小兔崽子！眉眼里全都是诡异的笑，真当我瞧不出你在忽悠人？

    “啊？”

    顾长青傻眼，瞬间明白，老妈这是看穿了他的小把戏，故意拿话搪塞他。

    “啊什么啊？你不收了不少压岁钱吗？买点资料足够了，先垫上，买完了拿回来我看看再给你报销。”

    “哈哈哈！顾长青！耍心眼子翻船了吧？”顾清清进来，幸灾乐祸地笑，“想在老妈身上揩油？你还嫩了点儿，就你那点道行，老妈一打眼就能瞧出来。”

    见女儿进来，苏清瑶小声问：“你顾二爷爷走了？”

    “走了。”顾清清玩儿似地拿起锅铲，翻动锅里被剁得稀碎的猪草，“说家里还有事。”

    “你爷爷呢？也出去了？”苏清瑶走到厨房门口，看了眼外边，没瞧见顾爷爷，担心地问。

    “爷爷说去村口坐坐。”

    烧火的顾长青放下火钳：“我去看看爷爷，没事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在找借口，实在是不想烧火了，想溜出去玩。

    苏清瑶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自己接了火钳，坐在灶前：“就你那点小心思，当我不知道，爱出去玩就赶紧走，别拿你爷爷做挡箭牌。”

    “嘿嘿嘿！姜还是老的辣，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顾长青冲着苏清瑶做了个鬼脸，到客厅桌上抓了一把花生，一把瓜子塞口袋里，跑了。

    厨房就剩下了苏清瑶和顾清清母女俩，边烧火，苏清瑶边担心地问：“你永昭叔要真跟你去了，住的地方是有，可吃饭怎么办？你管着？”

    “算伙食费。爷爷手里的善款留下五百块修村里的水井，其余的两千多全给我。”顾清清停下手里翻猪草的动作，耐心地解释，“不管够不够，我都不打算找永昭叔要，尽着那些钱花用。

    平时我们就一起吃饭，米粮菜什么的我买，他们去的是我家，总不能叫人掏钱买饭吃。有善款在我手里，多少能贴补些。”

    苏清瑶往灶里添着毛柴：“你估摸着那些善款够治疗永昭吗？”

    “没有什么够不够的，单看要怎么算。”顾清清靠在灶台上，“永昭叔的病，吃药花不了几个钱，我的针灸技术才是关键。

    算上他们母子俩去京都的费用，加上饭钱药钱，不算我的治疗费，那些善款足够将他治好。”

    手里的柴枝折断，添进灶里，苏清瑶看了看女儿：“你就当做善事了，帮帮他吧！曾经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落到这步田地，也的确叫人看着不忍心。

    何况顾二爷爷跟你爷爷从小一块儿长起来的，两人还在一起放过船，到过不少地方。上次棒冰厂招工，你爷爷头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家老大。

    第二批招工，他家老二又去了，这次集资建房，他们家两儿子都有参加。要是能将你永昭叔的腿治好，他也就安心了，你爷爷也安心。”

    “我知道。”

    顾清清拿起锅铲搅动着锅里的猪草，把底下煮熟的翻上来，再将上边没煮的推下去。

    猪草提前煮熟，装在一口大缸里，喂猪的时候舀一勺起来，方便简单。不用临时临刻去剁猪草，倒进锅里熬。

    “人在难处，有人帮一把，一定会感激在心。”苏清瑶眼底泛起慈爱，“你小时候总生病，我们也遇上过许多好心人。

    还记得那位教你辨识草药的许奶奶吗？那会儿你总是这病那灾的，人家二话没有，就把常见的草药知识都教给我们。

    后来你长大了，也教你，那会儿你也爱学，还聪明，一教就会，许奶奶直夸你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可惜她不在了，要是知道你成了中医，一定比谁都高兴。”

    提起许奶奶，顾清清的印象很模糊，就记得有这么个人，教过她辨认各种各样的草药。

    前几年她独自去山里采药，摔了一跤，等她儿子儿媳妇找到，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她没让儿子儿媳妇送医院，而是在家里躺着，熬了十多天，后来人就没了。

    他们一家还去吊唁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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