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急，凡事都有个例外。”不忍心看一个孕妇焦躁不安，顾清清拍拍陈小红的手臂，安慰着她，“你一意孤行要生下这个孩子，就一定要肩负父亲和母亲的双重角色。

    不能让孩子感觉到他与旁人的不同，更不能让旁人用他没有父亲这个话题来刺激他。不然久而久之，孩子的心理上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我一定想办法避免这样的问题出现。”陈小红又摸着肚子，低头微笑，隐约带着一丝苦味儿，“只要我照顾得好，孩子也不一定会有问题是吧？”

    “是！”

    顾清清想了想，没有否认，怕给陈小红增加心理压力，她已经够难的了，何苦断了她的希望。

    单亲妈妈是不容易，可也不是每个孩子都有严重的心理问题，有些也是可以克服避免的。

    她已经没了一个孩子，总不能再让她失去肚子里这个吧！

    “顾医生！谢谢！”说这话时，陈小红的眼眶是红的，眼里有泪雾，“我这辈子再不想嫁人了，男人没几个是好东西。

    就想生个自己的孩子，把他养大，不指望他大富大贵，就指望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赵伟光不是我这样的人能高攀的，当初我很绝望，才破罐子破摔。现在我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再不想去找什么男人自讨苦吃了。

    我姐姐和我外甥女跟我住一起，我们俩都没去各自的单位上班，怕被人说闲话戳脊梁骨，就在学校边上开了家小店，安心度日。”

    “这样很好，能自强自立是最好的。”

    顾清清安慰她，这姐妹俩也是命苦，一个离婚，一个没结婚就有了孩子，可不就得被好事的人说三道四。

    “我也这么觉得。”眨巴了几下眼睛，将心底的酸涩压制住，陈小红笑了，满脸温和，“不瞒你说，虽然赵伟光是够畜生的，但人真心不坏。

    而且长得也不错，他的种比我能遇见的都要好。我想留着，给我们老陈家生个聪明活泼的孩子。”

    在顾医生面前，陈小红从来不说假话，有什么说什么，她相信，顾医生不会瞧不起她，不会觉得她行事异常，行为极端。

    顾清清诧异，故意跟她开玩笑：“你连这个都考虑到了？算计得怪长远的。”

    “呵呵呵！这可不是我算计来的，是赵伟光主动给的。”陈小红跟顾清清聊起这些来，半点没觉得难为情，“临走他要了我一次，没想到给我留下个孩子，我真心感激。”

    “以后真不打算找了？”顾清清惋惜地问陈小红，“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还这么年轻，要一个人单着多寂寞。”

    “不会。”陈小红摇摇头，“我第一个男人是他，最后一个也是他，想要找个跟他那样的，恐怕比登天还难。

    不如就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有孩子陪着我，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顾清清愕然：“你这是找不到心里想要的，就绝不将就的意思？”

    “是！爬过了高山，就不想站在平地。高山风景好，我见识过了，心满意足。”陈小红摸着肚子笑，“我的孩子，也不允许有人对他指手画脚，随意打骂。

    那样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不能再让我的孩子经历一遍，太苦。”

    小时候爸爸不在了，继父随意对她恶语相向，那种被人像狗一样呼来喝去，毫无尊严的日子，实在不是人过的。

    她绝不会去找个男人来折磨自己的孩子，她自己生自己养，不劳烦任何人。

    “你的主意很正。”顾清清由衷地夸赞了一句，“女人能经济独立，养个孩子也不错，老了不至于没人管。”

    “我也这么想。”

    能得顾医生赞同，陈小红觉得与有荣焉。

    两人聊了一下午，聊得十分投机，要不是天色晚了，陈小红还舍不得回去。

    她带了两包点心来给顾清清，说是感谢她的。顾清清没推辞，收下了，给她回了几样老家带来的特产。

    把她给高兴坏了，乐呵呵地拎着东西回去。

    看她走了，顾二奶奶才进来叫顾清清去吃饭，江靖远已经回来了，见店面有人，还是位女人，他从前门进的家。

    以前放学回来还要买菜做饭，现在不用，放学直接回家。

    顾清清没病人，两人会坐在一起聊天，她有事忙，就去前边找顾永昭说话。

    今天回来后跟顾永昭坐一起，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聊得还挺投机。

    吃完晚饭，江靖远带着顾清清出门遛弯，之后回来洗漱，准备睡觉。

    顾永昭每天晚上雷打不动都要泡脚，顾二奶奶在顾清清的建议下，改为了用中药熬水来给他泡，希望对他的治疗可以起到一定的辅助作用。

    顾清清一进屋，江靖远就给插上了电热毯，随后将她抱进怀里，躺在床上。

    “你知道今天来的那女人是谁吗？”

    “知道，陈小红！我看见了。”江靖远也认识陈小红，“她结婚了吗？”

    “没有。”

    “没有？”江靖远奇怪，“她怀孕了怎么会没结婚？”

    顾清清伸手捏了他一下，不满地问：“谁说怀孕就一定得结婚？你那什么封建思想？也太传统了，现在是新社会，得往别的方面想。”

    “别的方面？”

    江靖远抓住顾清清停留在自己腰上作乱的手，龇牙咧嘴，不是被捏疼了，而是痒的。

    “那是什么方面？难不成陈小红肚子里的孩子来路不明？”

    “你再猜。”顾清清窝在男人身上，声线娇软。

    听着这声音，江靖远心猿意马，低头亲着女人的额头，其次是脸和唇，“我猜不着，你告诉我吧！她那孩子是谁的？”

    “猜不着算了，不告诉你。”

    顾清清一翻身躺在了江靖远身侧，电热毯已经开始热了，被窝里的温度在上升。最要命的是，江靖远身上的温度也在上升，这是个危险信号，她必须赶紧逃离。

    问题是逃得掉吗？

    答案是不可能。

    “清清！咱们都结婚这么久了，为什么你的肚子没动静？是不是我不够努力？看来我还得继续加油，不然显得我无能，你说对不对？”

    “不对，我避孕了你不知道？明知故问是吧？跟我装糊涂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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