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会儿，楚老接过江靖远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歇息了片刻，才抬头看向顾清清。

    “孩子！爷爷相信你是有几分本事的，你说的没错，我家大孙子本来在部队里好好的。三个月前出去执行任务，回来整个人就傻了。

    谁都不认识，连我回家喊他都没反应。儿媳妇说他是突然变成这样的，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什么事都没有，好好的，就是人傻了。”

    “这就是不同寻常的古怪。”顾清清肯定地告诉楚老，“您回去一定跟他在一起待了不少时间，不然他身上的那股气息不会附着在您身上。

    如果您信我，就带我去看看他，我想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么。”

    “我信。”楚老马上站起来，“咱们现在就走可以吗？”

    “可以。”顾清清跟着站起来，随后走去前院，“我跟我奶奶交代一声。”

    看着顾清清的背影，楚老感觉有点不真实，拉了拉江靖远：“靖远！你媳妇会玄医是真的吗？爷爷脑子好乱，已经转不动了。”

    感觉自己的脑袋懵懵的，似乎有点难以置信。世上还有玄医一说？他怎么从未听过？

    他孙子真是遇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才会变傻的？

    “是真的。”江靖远安慰楚老，“杭爷爷为什么会认识我媳妇知道吗？”

    楚老一听，随即恍然大悟：“他也遇到了奇怪的事？”

    “对。”江靖远点头，“那时候我们还没来京都，还在老家。杭默然一到晚上就不敢睡觉，睡着有人要抢他的身体。看遍了各大医院都没用。

    杭默然的父亲跟我们一中的校长是大学同学，我媳妇在我们当地很有名气，特别是玄医这一块。

    校长把我媳妇举荐给杭默然，我媳妇来了一趟京都，就把他给治好了。杭默然十分感激，非得要认妹妹，我媳妇拗不过，就认下了。”

    “哦！原来是这样。”楚老心中安定了不少，“看来你媳妇是真的有本事，要是治好了我大孙子，那等于救了爷爷的命。

    我大儿子没了，大孙子本来好好的，忽然出事，爷爷真是心力交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三年来，家里折损两人，还傻了一个。”

    提起老伴和大儿子，大孙子的事，楚老伤心悲痛，好好的一个家，人说没就没。

    顾清清也听见了楚老的话，心里为他感到难过，年纪大的人最经不得生离死别。难怪他会伤心落泪，实在是憋得太久，受不住了。

    “都交代好了。爷爷！我们走吧！您大孙子现在在哪儿，就带我去哪儿。”

    “好！”楚老微微颔首，“他现在在家呢，很多人建议他妈妈送他去精神病院，我大儿媳妇舍不得。

    他很安静，不吵不闹，一天到晚听不到任何动静，吃喝拉撒倒是能自理。”

    没有看到人，顾清清也不好说什么，但从楚老的描述来看，应该跟杭默然，刘梦遥的情况大同小异，无非就是魂魄不全引起的。

    人鬼之争，争夺的就是人的魂魄。

    什么借尸还魂，穿越夺舍，争夺的全是魂魄，跟肉体没有太大的关系。楚老的大孙子到底属于哪一种，还得看见本人才能准确判断。

    “哦！是吗？那咱们赶紧去看看。”

    “好！”

    三人出了医馆的门，上了楚老开来的车，往他家的方向开去。

    他家住的是独门独院的两层小楼房，应该是单位分下来的。这种楼房不是一般人都能住的，得是有一定身份地位才能住。

    楚老家是十二号楼，车子停下，江靖远扶着他下车，里头的人听到动静，走出来查看。

    出来的是位四五十岁的阿姨，鬓边白发丛生，眉宇微拧，一脸的愁云惨雾。

    见到去而复返的楚老，十分吃惊：“爸！您怎么又回来了？是落下......”啥了吗？

    后边三个字没有说出来，因为她把狐疑的目光锁定在江靖远和顾清清身上。

    搞不懂老公公为什么会带了一对俊男靓女，女孩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瞧着像是中医的针盒。

    别问她为什么能看出来，问就是时常带着儿子去做中医馆针灸，见过类似的盒子。

    “俊彦呢？”楚老问着那位阿姨，随即给顾清清和江靖远介绍，“这就是我大儿媳妇，她请长假在家照顾我大孙子，我大孙子叫楚俊彦。”

    江靖远和顾清清两人笑着回应一声，跟着楚老进了屋。

    阿姨赶忙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朱雨薇，是俊彦的妈。”

    顾清清笑着跟她打招呼：“朱阿姨好！我是顾清清，这是我男人江靖远，我是名医生，跟着楚老来看看他大孙子。”

    听她说是名医生，朱雨薇心里很疑惑，这位小姑娘也太年轻了，真的是来给俊彦看病的？

    俊彦的病多少大医院的医生都看不出来，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

    心里虽然这么想，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热情地招呼两个年轻人进屋。

    楚俊彦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他们进门，连眼神都没变一下。整个人就跟雕塑似的一动不动，楚老看了，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俊彦！爷爷回来了。”

    楚老走过去拍了拍大孙子的肩膀，沙发上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没有一点反应。英俊深邃的五官没有一丝情绪表达，直挺挺地坐在那里。

    看了会给人一种怪异，惊恐的感觉。

    试问好端端的一个人，忽然变成了泥雕木塑的一尊雕像，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视觉冲击？

    江靖远要不是跟着顾清清出去见识过好几次古怪场面，保证会被吓到。

    顾清清走过去，仔细打量楚俊彦的脸，心窝口有浓郁的灰黑色气息往外喷发。别人也许根本看不到，但她可以。

    他的背后也有，这种诡异的气息在他的身体里来回循环。

    盯着那丝气息片刻，顾清清逐渐看出了一点门道，跟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灰黑色雾气，她的视线逐渐朝外头飘去。

    给他们泡茶的朱雨薇瞧着很是纳闷，公公带回来的人怎么神经兮兮的？围着她儿子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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