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志辉同情地点点头：“我想想办法吧。”他倒是想到一个招儿，只是需要一个摄像机：“刘厂长，厂里有摄像机么？”

    鉴于后世的经验，用手机拍摄画面也能看出故障。如果能找到摄像机，把出故障的地方拍下来，潘教授说不定能看出问题。

    “要摄像机干什么？”刘厂长疑惑地问。

    “我这样想的，把出故障的地方拍出来，拿给潘教授看。”

    刘厂长脸上一喜，明白了他要干什么，赞成地说：“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我们厂电视台有小型摄像机，可以去借。”

    说完，拉着他去厂电视台，走到厂门口的时候，说道：“你先出去等我，我得让人赶一下厂门口那几个人。”

    经过门口的时候，董志辉看到了光头一行人气冲冲地从传达室出来。原来是门卫把他们赶出来了。

    光头很是不接，董志辉被刘厂长接待，他们却被赶出来了，便问道：“这位同志，你跟刘厂长什么交情？怎么他愿意见你，不见我们呢？”

    董志辉没防备他这么问，想了一下回答：“我是来给刘厂长解决问题的。”

    光头显然不认可他的回答，忿忿不平道：“在上阳，就没有我黎中业搞不定的事儿！如今在沪市受这种侮辱！哼！”

    光头忿忿不平地说完，和另外几个人一起走了。

    不一会儿，刘厂长才过来，董志辉不解地问：“刘厂长，传达室里等你的人，你怎么不接待啊？”

    刘厂长抱怨道：“他们都是来买跟你一样的设备的，罐头流水线，可现在产量有限，我哪里能满足他们的要求，还不如不见。”

    董志辉理解地点了点头，看来，他的确是占了大便宜了。

    去电视台拿到摄像机后，董志辉跟着刘厂长进了厂区，拍了一段机器损坏的视频。

    刘厂长再三叮嘱，一定不要随便传播。董志辉调侃：“厂长，这只有录像带没法看啊，有录像机的人全沪江也找不出几个，就是想传播也传播不了。”

    刘厂长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亲自送他到厂门口。

    “小董，这次就麻烦你了。要是能解决问题，那流水钱我立马给你安排上！”

    董志辉点头：“好！”

    他回了旅馆，打算叫上范长平一起回庐江去科技大找潘教授，哪知道旅馆的前台说：“同志，跟你一起来的人退房了，留了条子给你。”

    董志辉打开一看，范长平用歪歪扭扭的字写道：“突发急事，先回去了。”

    他不理解范长平会能突发什么事，但也顾不了那么多。在刘厂长期盼的眼神中，匆匆踏上了开往庐江的火车。

    他知道，为了罐头厂马上开工，这件事必须办好。

    到了中科大之后，他直奔潘向阳的办公室。

    潘向阳这阵子准备开学，的确没时间。见到董志辉直接找过来，潘向阳好歹抽出空见他。

    董志辉直言不讳：“潘教授，实不相瞒，我是带着任务来的。”

    “我知道，光明机械厂的故障？可我没时间过去啊。”

    “不用您去。我把出故障的地方拍成录像带了，您这儿有录像机吗？”

    潘向阳兴奋地瞳孔微缩：“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活。学校大礼堂有录像机，走，咱们去那儿看。”

    从看门的老头那拿到钥匙，潘向阳将录像带插入录像机读取。由于技术人员在录像里充分解读了问题，拍的也细致，潘向阳很快找到了症结：“是密封圈的问题，让他们把这段拆下来，换个密封圈试试看。”

    潘向阳的办公室，董志辉立即打了电话通知刘厂长。一个小时候后，刘厂长打来电话，声音兴奋：“问题解决了！太感谢你了，小董。”

    他似乎想起什么，“你需要的产线，三天后送到你们村！技术员也跟着去，教会你们使用。”

    “多谢，多谢。”最麻烦的产线问题解决了，董志辉松了一口气。

    *

    回到家，董志辉跟妻儿匆匆打了招呼，就直奔大嫂范桂花家。

    “大嫂，你弟弟回来了么？”他悬着心，“我让他在旅馆等我的，可他留了纸条就走了。”

    范桂花一脸惊讶：“没回来啊！我刚去了娘家一趟，没见到人。天哪，别是出事了吧！”

    董志辉担心了，“那得去找。”他本来要去工地看看施工情况的，可范长平“失踪”了，他岂能坐得住？

    赵永杰回来了：“志辉，又去沪市了？”

    范桂花一脸焦急：“你刚去大队开会，看到我弟了没有？”

    赵永杰挠了挠头：“看到了啊，他在……收国库券！”他很奇怪，妹夫和小舅子怎么都开始收国库券了，两人要杠起来怎么办。

    他不傻，这生意是董志辉先跑通的，范长平想要插一脚，还不知道有没有经过董志辉的同意。

    董志辉一听就明白了，范长平看自己收国库券眼红，就偷摸着跑回来，想抢了自己的生意。但做生意嘛，只要利润高，竞争对手迟早要出现，不是范长平也是别人。他并不特别惊讶。

    董志辉冷笑：“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赵永杰看着董志辉，“志辉，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范桂花也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董志辉知道，范桂花这人不好惹。她一心想让他带范长平出去挣钱。如果不说出真相，说不定还要埋怨他，他干脆豁出去了：

    “大嫂，我带长平去了沪市。去收我国库券的上家，人家还留我们吃了饭。之后我要拜访机械厂厂长，只让我一个人进，我就跟长平约好了，他先回旅馆等。”

    “可我办完事，回旅馆才发现他留了纸条，说是有急事先走了。我想他这么大一个人了，坐车回去应该没问题。可一回家，却发现他没回来。”

    “搞了半天，原来他在收国库券！不过，至少人没事，我就放心了。”

    说完，董志辉冷笑道：

    “他肯定想从村里收国库券，直接卖给上家。也罢，他做他的。”

    听清了来龙去脉，赵永杰禁不住骂了一句，“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这次，范桂花没有反驳，脸上露出微微的尴尬，“志辉，你看这事闹的。长平不懂事，我去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