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爽霸气地说：“我说你受得起，你就受得起！”

    陆连海激动地问：“我想不通，你喜欢我什么？董哥这个人就，就老说我毛毛躁躁的。”

    黄爽看着他，反问道：“毛躁么？我没觉得。”她害羞地一笑，“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就待见你那慌慌张张的小样，招人疼，挺想保护你。在我眼里，你就像一只小猫咪那样。”

    陆连海嘴巴无声地张了张，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点了下头，像是在下决心：“黄爽，你要是不嫌弃我，以后我就拿你当命！”

    *

    董志辉准备充分，去了沿河村三大队找到范长平的家。

    范老爹老两口，一见范荷花的领导来了，忙不迭地接待，“小董啊。我们荷花在你那边干的怎么样？”

    看着老两口殷切的目光，董志辉说道：“小范手脚勤快，也有眼力劲儿，是干售货员的料。”

    杜云香脸上这才露出放心的表情：“这三个孩子，我最操心荷花。荷花能跳出农门就放心了！多谢你呀小董，她有什么不对的，你尽管批评。总之有问题就骂，不要惯着她。”

    老两口兀自谈着女儿，显然对范长平造成陆连海出事一无所知。

    董志辉说道：“叔，婶，我今天来是想找范长平的。”

    范老爹的笑容里透着点儿古怪：“哦，他在县罐头厂上班。离得远，只是偶尔回来。”

    董志辉说道：“他今天应该回来的。”早前，董志辉已经打听过了范长平今天休息，知道他要回来。

    话音刚落，范长平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一见董志辉也在这里，范长平阴阳怪气地说：“这不是董厂长么？不忙看监督你的罐头厂开工，怎么有空到我们这破地方？”

    杜云香扯着儿子，“长平，好好说话！要不是你董大哥，你妹妹的工作还没着落呢。”

    范长平冷笑，扯着嗓子夸张地说：“欢迎董厂长大驾。”

    董志辉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我今天来是为陆连海的事儿。我也摊开了说，黎中业嫉妒村罐头厂生意好，派人给我们罐头厂里的水果‘加料’，差点断了我们的生意。但我们却处理不了黎中业。就这，黎中业还来捣乱，让县食品不卖给我们原料白糖。陆连海气不过，跑去揍了黎中业一顿。本来连轻微伤都不是，结果黎中业非要给他扣上破坏生产罪名，说要让他坐五年牢。”

    范长平在一边冷笑，不说话。

    范老爹一边听，一边点头，末了狡猾地说：“陆连海被抓俺知道，可这跟俺儿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县罐头厂的临时工。再说加料是赵五干的，也抓走了啊。”

    董志辉目光如炬：“操作的人的确是赵五，可在中间穿针引线的却是你们家范长平。”

    杜云香勉强露出笑脸：“小董，你说了这么多，有什么凭据不？如果没有，就不要诬陷我们家长平。”

    说完，似乎又怕得罪董志辉，“当然，如果有证据咱们也不会护崽。”

    董志辉非常生气，罐头厂是村办罐头厂，涉及到全村利益。厂里出事众人皆知，这家人却一推二五六。这家人家风不正，别指望他们会有担当。

    董志辉虽然不知道赵五和范长平之间何事开始暗通款曲，但知道范长平在赵五被抓前一天晚上还给了赵五“报酬”，这是大姐夫张庆强带民兵亲眼看到的，不会有错。

    他早就有备而来，慢条斯理地说：“范长平，赵五被抓前一天晚上，你是不是回村跟他见面？还交给他一个信封？那信封上面有你的鲜红的指纹，非常清晰。如果你不交代出幕后真凶黎忠业，到时候我这证据交上去，你就……”

    有清晰的证据，范老爹再袒护儿子，他也没办法继续袒护。他说道：“长平，还愣着干嘛，快说啊！”

    范长平惊呆了，他从会计那领钱时不小心按错手印，按在了信封上，擦又擦不掉：“我，我，是被迫的，是黎中业逼着我，让我联系赵五给你们罐头里面‘加料’的，我也没法拒绝。”

    董志辉没理会他的叫屈，扯住了他：“小范，咱们去镇派出所说清楚。”

    范长平拧着头，坚决不去。

    接到消息的张庆强，带着镇派出所所长老方赶来了。老方说道，“范长平，你涉嫌破坏生产，回去配合调查！”

    范长平见警察来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交代道：“黎中业让我找人帮他给村罐头厂‘加料’，说办好后就给我转正。我就找到了赵五，赵五加了料之后，我给他了一笔钱。”

    方所长眉毛胡子一瞪：“真的是黎中业指使的？胡说的话会加重惩罚！”

    他愤怒至极，呵斥道：“方所长，你这话什么意思？范长平还故意诬陷么？我就问你，他是我们沿河村人，罐头厂倒闭了，他家年终就缺一份分红，对他有什么好处？”

    “但黎中业害我们倒闭，是符合逻辑的。毕竟我们厂跟他的罐头厂有竞争！”

    对方都这样说了，方所长自然不敢偏袒，说道：“小董啊，你也别激动，我们会秉公办理的。”

    他眯起了眼，“除了证言，还有什么证据么？”

    董志辉当然有证据，就是那个信封，但此时却不愿交给老方，他对这人不信任。

    “证据暂时拿不出来，但证词已经有了。你们该去好好查查。”董志辉的目光狠厉。

    方所长似乎松了一口气：“没有证据，那就别扯到黎中业头上。”

    董志辉想，抓了范长平也能让黎中业跳脚，便激将道：“但现在范长平已经交代”

    此时，范长平的父亲着急了：“长平，长平！你快说话，说你是冤枉的。”

    可范长平还没来得及交代，就被方所长一行人带走了。

    范家老两口看着董志辉一脸焦躁，也顾不上他是范荷花的领导了，张嘴就骂：“董志辉，你也太坑人了！我们家就这长平一个儿子，你非要赶尽杀绝么？把他弄去坐牢对你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