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志辉说：“照你这说法，一切好的东西农民都不能用了？是不是？”

    黎中业否认：“我没这么说。”

    孔先德越看越气，冷笑：“看来你还不认为自己有错。”

    黎中业还想说什么，市公安局已经来人了，将他扣了起来，带走了。

    他一边走，还一边喊：“姑父，救我！”

    苏清誉理都不理他，对众人表态：“以前我是不该这么娇惯他的，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孔先德对公安局的人说：“一个是范永忠，一个是给他们牵线搭桥的范长平，马上抓他们归案。”

    公安局的人去了之后，他对着张永祥说：“张同志，你的工作做的细致。这以后，还是你继续担任沿河村村高官。”

    张永祥摇头：“我都五十多了，还是交给年轻人吧。”

    孔先德不由分说，当机立断，“就算交给年轻人，你也要传帮带几年再说。”

    之后，他又朝董志辉说：“你的事儿我听说了。从零起步，做到现在也是不容易。还知道报效乡亲。你是个实心做事的。你告诉我，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董志辉顿了顿：“的确遇到困难了，我们想成立一个贸易公司，可是虽然中央有文件，允许设立私营企业，可全省都无此先例，希望请孔书记帮我们设立公司。”

    之前，冯文远倒是说过帮他，但没几天就带话说这件事太大了，他帮不上忙。于是，董志辉就向孔先德提出来了。

    孔有德微微点头：“好。你把材料交上来，我专门去省里帮你跑一趟。”

    董志辉心里放心多了。孔书记出门，一定能申请好公司，接下来他就能放开手脚干了。

    孔有德打算帮这个忙，是想告诉下面的人，只有实干的人才会得到支持。

    *

    走的时候，董志辉让张永祥坐自己的车。

    路上，两人心情畅快，无话不说。

    董志辉感叹：“张叔，没想到事情竟然能解决。”

    张永祥说道：“是啊。都说黎中业树大根深，这下子给他连根拔起了。”

    “那机器设备回来之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要让村里的年轻人学习管理，把罐头厂办起来。”

    董志辉点头：“需要帮忙，就来找我。”

    张永祥说道：“好。你们百货公司选址有了吗？”

    董志辉摇头：“没看到合适的。我们的资金有限，只能租地方了。”

    张永祥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合适的地方推荐给你。”

    董志辉说道：“什么地方？”

    张永祥说道：“县食品公司的门面。我听认识的人说刚盖好，都是空的。那位置特别好，想办法租下来，就是现成的开百货公司的场地。据说面积也有2000平方。”

    *

    回到上阳县后，董志辉就根据张永祥的推荐去了县食品公司。

    这食品公司刚盖没多久，楼下有一大排两层门面。这食品公司的位置，就在县城中心，地理位置非常优越。

    除了两间用作供销社的门市部，其余的都空着。

    这些门面刚盖好，大部分空置，也没人指望能租出去。因为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来做生意。

    董志辉看着又看，这些门面并不符合他的要求。可如果卖地建设，要花费很大的成本不说，也不是短期能做到的。

    门面一二层都是空的，虽然并不像后来的大型商场那样布局合理，但也足够摆上所有的货物了。都看了一个多月了，还真没有别这个更合适的场地。那就这儿了吧。

    他找到门房问道：“同志，这门面租不租？”

    就在这时，一个熟人出现在面前，这人正是之前给他供过货，后来又拒绝给他供货的县食品供销科薛科长，是他的老对头黎忠业的铁哥们。

    “不租！”薛科长一口拒绝道，“董志辉，你把我兄弟害成那样，还指望我会给你行方便！”

    董志辉一脸镇定：“薛科长，话不能这么说。你们食品公司的门面，空着也是空着。”

    这个门面实在难得，他还想说什么，那边薛科长已经安排了门卫：“快把这个人给我赶出去！”

    两个门卫扑上来，手里拿着扫帚，将董志辉驱赶出去。

    薛科长冷笑：“就你个乡巴佬，还想在县城租门面？做梦！”

    “别赶，我自己走。”董志辉拍拍身上的灰，从容离开。

    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门面，他不能就这么放弃。思前想后，他联系了老李。

    “小老弟，找我有什么事？”

    “李哥，又要麻烦你了。我想拜托你帮我租栋门面。”

    “这么大的人了，租个房子还要找我？”

    “这不是一般的门面，有2000平方。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要在咱们县开个百货公司嘛。好不容易看上一个门面，是县食品公司的。可负责的人是黎光头的铁哥们儿，不租给我。”

    听到2000平方这么大，老李吸了一口气，想了想：“我可以帮你租。可我代表的是巢市供销社，那房子也到不了你手上啊。”

    董志辉笃定地说：“我有办法。你先把房子租下来再说。”

    *

    这天董志辉回到门市部，范荷花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董经理，我们家出事了，我妈让人来通知我，我这两天请假了。”

    董志辉心里明白，说道：“好。你放心去。”他早知道范永忠和犯长平被逮捕的事儿，自然也知道范荷花为什么要回去。

    范荷花到家之后，看见姐姐、未来嫂子、亲妈三个女人大眼瞪小眼。

    见范荷花回来了，妈拉着说道：“荷花，你爸和你哥都给抓了。”

    范荷花不明就里：“怎么回事？”

    范桂花说道：“派出所来人，说是爸涉嫌公器私用，把爸抓走了。”

    嫂子张悦然说：“你哥抓走的时候，我也在场。派出所说他破坏村集体财物。”

    杜云香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就是你爸把村办罐头厂的生产线给了县罐头厂。牵线的人是你哥，就把你爸和你哥都抓了。”

    范荷花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