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杰茫然地点头：“老婆，你回来难道不回家去吗？”

    范桂花挥了挥手，眼泪下来了：“我办完事就回来。”她又抱了抱两个孩子，“大川，芳芳，在家听爸爸的话。妈妈过几天就回来。”

    过几天，这个几天也不知道会是多久，范桂花心里一阵剧痛。

    两个孩子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多说什么，恋恋不舍地拉着妈妈的衣角，跟妈妈挥手告别。

    *

    赵永杰感觉范桂花很反常，但又不敢深想，心里一阵阵地不安。跟岳母道别之后，他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四大队。

    在家里还没坐定呢，就听到外面一阵汽车声。

    张庆强带着警察过来了：“永杰。范桂花潜逃了。你看见她没有？”

    赵永杰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潜逃？”

    张庆强说道：“是啊，范桂花已经交代了。是她主使，让张悦然诬陷的董志辉。她交代完之后，趁上厕所的空档逃走了。县公安局的同志下来，看她有没有回家。”

    赵永杰的心猛地一沉：“糟糕！她刚刚回过一趟娘家，说都是误会，说她已经没事了。找我要了点钱，说是要办事就走了。”

    来的警察就是负责神仙的，脸色一白：“心眼子真多啊！”尽管他小心翼翼，可还是被狡猾的范桂花给逃走了。

    赵永杰没想到范桂花这么大的胆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这可怎么办？”

    张庆强拉他起来，拍拍他身上的灰尘：“没事。没事。”

    那警察冷冷地说：“那就只能发通缉令了。”

    就在这时，赵新蕊匆匆过来：“大哥，大姐夫。”

    赵新玉也过来了，“新蕊听说警察来家了。想问下志辉的事儿怎么样了。”

    审讯的警察同情地看着赵新蕊：“你爱人的事情是诬陷。对了，马上办好手续，你就能接你爱人回来了。”

    赵新蕊笑了：“多谢你警察同志。”

    张庆强说道：“新蕊，新玉，我跟你们一起去县公安局。志辉马上出来了。”

    赵新蕊点头，三人跟着审讯的警察一起上了警车，往县城里开去。

    办好手续，董志辉才出来了。

    赵新蕊看着丈夫，百感交集：“志辉！这几天可急死我了。”

    董志辉满不在乎地一伸手，抱住了赵新蕊：“新蕊，没想到这次是你帮我跑的，我媳妇儿真能干！”

    见大姐和姐夫也在，赵新蕊挣脱了他的怀抱：“都这样了，还在这里开玩笑。”

    董志辉正色问道：“大姐夫，张悦然这事，是不是有人给她出主意？”

    张庆强点头：“是范桂花在背后出的主意。但范桂花居然从公安局跑了。”

    就在这时，两名女警察压着张悦然走过，张悦然看到董志辉一行，脸“刷”地白了。

    董志辉和赵新蕊没说话，赵新玉反倒忍不住了，伸出拳头：“张悦然，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不自爱？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就你这长相，咱们家志辉至于去强奸你么？”

    张悦然已经遭受了重大打击，又即将深陷囹圄，心中满是绝望，听到如此话语，脸色苍白，嘴唇发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女警察叫道：“张悦然，张悦然。”

    叫了半天，张悦然才醒过来。女警察叹口气，朝赵新玉说：“算了，她做过流产手术，还跳楼了，又为诬陷的事儿要坐牢。你们别刺激她了。”

    赵新玉收回愤怒的拳头，赵新蕊轻声安慰姐姐。

    几个人一起出了县公安局的大门。

    街上人来人往，很热闹。

    董志辉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就听有人嘀嘀咕咕：“你听说了么？那新锐商场的老总因为强奸妇女被抓进去了。”

    赵新蕊抓住那人评理，“唉，你胡说什么呢？”

    那人说道：“哎呦，你鸣不平啊？还敢为强奸犯说话。你不想在上阳混了是咋的？”

    董志辉满脸怒容，却狠狠地抓住了赵新蕊的手：“别冲动。”

    赵新玉反应过来，也劝妹妹：“大街上，不要这样。再多一张嘴也解释不清的。”

    赵新蕊望望四周，又听到有人议论。

    另一人说：“听说那老总有了点钱，就色胆包天，把电大的女学生强奸了，还怀孕了。人家被学校开除了，一狠心跳楼了，这事才爆出来。有钱未必是好事，男人有钱就变坏。”

    前一个又说：“就是。我看那新锐商场也不要去了，那地方脏。啧啧。”

    董志辉的心猛地一沉。事情麻烦了。不管事实如何，老百姓认定他是个强奸犯。以后，他在上阳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那一瞬间，他的火气腾地上来了，势必要抓住范桂花：“姐夫，范桂花跑了是吧？”

    张庆强点头：“她回家拿了点钱，转身就跑了。”

    董志辉狠狠地点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老娘在这里，儿女也在这里，我就不信她不回来！”

    赵新玉劝道：“话虽然如此说，但你也要注意跟永杰的关系。在抓他媳妇这事儿上，他一点也没偏私，对得起你。你也出来了，你不要因为这事跟永杰有芥蒂。大川和小芳不过是孩子，别为难他们。”

    董志辉沉稳地看着大姨姐：“放心吧大姐，孰是孰非我还是清楚的。这俩孩子是咱们的后辈，我不可能伤害的。但范桂花，我一定不会放过。”

    *

    回到沿河村之后，赵永杰看着妹夫，拉着他的手说：“志辉，你受委屈了。我代范桂花给你道歉。”

    董志辉心里一阵难受，什么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不管范桂花是什么人，赵永杰待他的确不错。

    赵永杰眼中露出一丝痛苦：“范桂花的事儿，我不会包庇的，该怎么抓就怎么抓，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只是不要迁怒两个孩子。”

    董志辉点头：“大哥，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看着大川和小芳，“他们都是新蕊的侄儿侄女，哪怕看在新蕊的面子上，我也不会怎么着。”

    赵永杰这才放心地点头：“好。我带你去范家吧。找那老太婆问句话。”

    董志辉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