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车队发射的火箭弹飞向作战要塞。片刻之后，一连三层等离子护盾在火箭弹的轰击下破碎。

    即便作战要塞拥有十余层等离子护盾，也不可能将所有的护盾都用于防备来自后方的突袭——事实上，三分之二的护盾发生器此时都在全力抵挡铁流军团方向的攻击。

    而当后方的等离子护盾被清空，飞鸟车队与巨人佣兵团的集火很快在作战要塞的装甲上凿开了一个大洞。

    “跳帮吗？”飞鸟车队的通讯接入了巨人佣兵团的频道。

    “不着急。”吕生应道，“继续轰，它现在狼狈的很！”

    谁也不知道作战要塞里的守备兵力究竟几何，但用火炮集中轰击它已经缺乏保护的后方，绝对没错！

    炮弹密集地轰在作战要塞的装甲上。即便这头战争巨兽的防护能力惊人，面对足足两支荒原车队毫无保留的攻击，也难以长久抵挡。

    随着一枚炮弹击穿本已脆弱的某块装甲，剧烈的爆炸忽然自作战要塞内部炸裂。

    那是作战要塞的弹药库——它其实不止拥有一个弹药库，但其中一个却是被这发炮弹集中，并且发生了惨烈的殉爆。

    大块大块的装甲被由内而外撕开，变成通红或者焦黑的碎片扎进土地里。一些不幸的步兵甚至被这些碎片击中，当场丧命。

    两座炮塔也在殉爆造成的强大冲击波中飞天，落到地上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即便对于作战要塞这样的庞然巨物来说，这种程度的损伤也已经足够致命。铁流军团的一个坦克排迅速机动到了新的射击位置，对着那骇人的创伤倾泻炮弹。

    作战要塞上的等离子重炮仍在轰击着战车。事实上，铁流军团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坦克，而率领的车队中已经有四支车队彻底不复存在，其余车队也已经遭遇了程度不同的减员。

    但面对这近在咫尺的胜利，这些习惯了和死神打交道的荒原人没有一个愿意退缩。

    一枚枚高爆弹砸进作战要塞的内部。最终，一发炮弹命中作战要塞的能源系统，爆炸过后能源总线被炸成碎片。

    上一刻还余威犹存的作战要塞这一刻彻底没了动静。它伫在原地，有一瞬间竟然显得像是一座雕像。

    “所有车队，步兵下车，上去清理里面的乘员！”

    随着费无缘一声令下，铁流军团数目庞大的步兵连同其它车队的步兵、长工一同从各個缺口登上作战要塞。

    “所有人都别着急。”步兵登车时，费无缘仍在发号施令，“一点点打，现在里面的机械行者最多也就是一点残兵败将。”

    即便行者会一方的战败已成定局，负隅顽抗的机械行者很可能还是会造成不小的伤亡。然而——这在费无缘的意料之中。因此，他并不急于获得战果，只是命令自己手下的步兵步步为营地推进。

    毕竟，在那种狭小的空间中，只要很少的一点儿守军就足以造成严重的伤亡。而在胜局已定的情况就没必要再为了抢那点时间而付出无谓的伤亡。

    枪响和爆炸声不断从作战要塞内部传出。等待战况时，费无缘忽然接到了来自启航号的通讯。

    “铁流军团，这里是启航号。你们的战况如何？”

    毫无疑问，这是陈望归。

    “对方的装甲部队已经被全部歼灭，现在正在清理作战要塞内部的敌人。你们的情况如何？”

    “工厂区内守军没来得及构筑防线，已经被我们基本消灭。我们控制了工厂的核心部分，虽然稍微有点损失，但这里面的机械行者已经被肃清。”陈望归很快回应道，“我的人和寻路人车队的长工还在搜索这边的主结构。但是根据目前的结果来看，这里应该早就已经被搬空了。”

    “搬空了？”费无缘愣了一下。

    而同为经验丰富的荒原人，陈望归自然知道费无缘在想什么。

    “这里的工厂仓库里什么都没有，生产线上的设备也全部被拆走了。”陈望归应道，“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完全没有遭遇过智械？看来行者会早就放弃这座工厂了。”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在这个地方留下守军？”费无缘不解，“甚至还把基地车和作战要塞留在这个地方？”

    这不合道理——任谁都能看出这一点。

    “或许还有什么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陈望归应道，“我的人还在搜索。”

    费无缘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忽然他感到自己的大脑似乎被什么东西强行侵入。

    他立刻反应过来：

    “焦脑仪！”

    喊出这个单词，费无缘从衣物内袋中取出用油纸包好的药片强行吞了下去。

    随着药物在体内发挥作用，费无缘立刻感到心肺仿佛被什么东西攥紧。但与此同时，那种大脑被侵入的感觉也迅速消退。

    费无缘的警告提醒了众人，很快大多数人都服下了随身携带的药物，剩下少数没来得及服用的人也迅速被制服，然后强行喂下了药片。

    各个车队中都有充足的药片储备，焦脑仪引起的短暂骚乱很快被摆平。

    但费无缘紧接着就将目光投向了作战要塞。

    在那里面作战的步兵……恐怕并没有这样的余裕。

    “步兵营，汇报情况！”费无缘对着无线电喊道。

    “老大，刚刚我们因为焦脑仪损失了一点人，但还能控制局势！”营长很快回应。

    费无缘略微松了一口气，却是又将通讯打向了启航号。

    “启航号，这里是铁流军团。能否侦察到焦脑仪的位置？”

    无线电对面沉默了好一阵，最终才低声应道：

    “铁流军团，这里是启航号。无论是启航号车载的智械骇客、寻路人车队的雷达还是食人鹰车队的无人机，都没有发现疑似焦脑仪或者焦脑仪中继节点的智械单位。我们目前还在排查可能的来源。”

    “另外，我已经通知川前基地，让他们小心焦脑仪袭击的可能性。考虑到这里的行者会战斗力已经被肃清，我推荐我们大部队先行车队川前城，留下少部分车队在这里轮流警惕可能的焦脑仪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