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花吻(下)
作品:《海皇,重生是阴谋》 饭馆里酒过三巡,飞廉一把搭在萧栩羽肩上:“整天说自己体格不好,昨天扔下我就跑,比兔子还快。来,萧老弟,你给我一句实话,是不是看上湘了?”
萧栩羽被酒意催得脸泛红:“城主大人…”
“哎哎哎,谁跟你城主大人。咱们不是说过,私下里相处随便些嘛…”言罢,飞廉把手从萧栩羽身上拿开:“哦,是不是我误会了。原来萧大人觉得我这人并不可交,只想保持公事往来?”
萧栩羽急忙否认:“不是的…”
“那有什么藏着掖着?你也知道,我和湘以前有过交集。只要你喝完这一坛子,我告诉你怎样能博得芳心。”飞廉说笑着,把眼前的酒坛子向前推了推。
萧栩羽并不擅饮,平时望酒生畏。可一想到湘…二话不说,抱起坛子,咕咚咚怼了大半坛。苦辣淌进肚里。
刚一喝完就眼冒金星。飞廉原本是试探他诚意,没想到他这么认真:“可以可以,可以了…”
“唔…”萧栩羽胃里上下翻腾。
飞廉捶着后背帮他顺顺气:“哎,怎么说呢,湘她,不是自然化为女身的鲛人…”
一说到这些事情,气氛略显沉闷。飞廉也只挑重点:“她战后第一时间就随鲛人族回到泉先,其实我以为她再也不可能回来。哪知如今…那天看到她跟你在一起,其实我才是受惊吓那个,哈哈哈哈…”
萧栩羽默默地听。
“鲛人美貌,谁都知道。不过,她可能对自身女子身份并不认同。你越是称颂她貌美反会惹她不高兴。”飞廉想了又想:“她每日畅想海里的自由自在,其实不可能再离开大海,离开泉先生活。”
萧栩羽沉静一刻:“你哄我喝了那么多酒,结果就是告诉我别痴心妄想?”
“啊?唉…”飞廉无奈:“也不是。我是告诉你很艰难罢了。你外来的人还是有希望的。只不过,她心中最重要的永远是她的族人,她的泉先,你陷得这么深,其实得不到她与之对等的爱慕。你可想清楚?”
萧栩羽黯淡:“她看上去那样洒脱,竟然有这些过往…真是,应该有个人全心全意的关心爱护,照顾她。”
“嘭”的一声,萧栩羽左肩挨了重掌,疼得他龇牙。飞廉拍着他大叫:“好的兄弟!既然你有这份心,那我一定帮你。”
萧栩羽惊望着他。
“你啊,给我预备着脱胎换骨。嗝…”飞廉打着酒嗝把身子坐直,打量萧栩羽:“你这样是不行的。”
萧栩羽看看自身,也没发现任何不妥。
“哎,我说的不是穿戴。是你。你就打算在小城里当一辈子库吏?”飞廉叹:“湘在泉先那是海皇面前行走的人,你难道巴望她来跟着你,穿上粗布衣服,在小库房端茶研磨看你记账本么?”
“你又不可能跟她去泉先。”飞廉补充道。
萧栩羽低下了头。
“哎哎,别泄气啊!”飞廉捅一捅萧栩羽咯吱窝,非弄得他笑两声:“所以我说我一定帮你,你就先从学骑马开始。”
“什么啊…”萧栩羽开始怀疑飞廉在耍他。
“怎么了?让你学骑马是害你啊?”飞廉气焰高涨:“以后你跟我出访查岗,连匹马都不能骑,我走哪还要找八抬的大轿带上你?!”
萧栩羽这下没话说。
“你注定也是逃不掉的。萧老弟,别告诉我你看不出陛下也是想重用你。只不过一时腾不出手。怎么样?为了美人,不得大干一场别埋没自己?”飞廉道。
湘也说过他不抓住机会,难道是暗指要他上进?
“其实那天,我还是第一次看湘替外人那么拼命。不管当时为了什么,她至少对你还是有好感的。不然早就把你扔下了不是吗?”飞廉笑呵呵。
萧栩羽回想起第二天绛和那笙跑来找他的场景,一晃就跑了。但一定是湘回去说了什么。
“萧老弟?萧大人?…”
萧栩羽在飞廉面前走了神。醉意上扬,眼前浮现出湘可爱的模样。她嘴角含着一小朵花,挤眉弄眼的笑,轻轻一吹,花朵向他飘来。仿佛一个轻吻,正落在掌心,像是得了垂青一样…
他心里高兴极了。
“萧兄弟?…”飞廉摇晃,看着他脸上莫名其妙的笑意。
端起桌上的酒坛,警惕的闻了闻。里面并没有不寻常的东西:“我说萧老弟,你这该不是头一回醉饮…”
夜黑风冷。酒醒失落。飞廉看萧栩羽这样,托他上马,自己则在前面牵着缰绳。
“哎,城主大人!…”萧栩羽自不敢当,紧张看四周。酒楼外明亮的灯火,街上人来人往注视他们。
飞廉头也不回:“你就坐着吧,先感受感受。扶好了就行,前面有我。”
这样威猛的骏马不是一般人能骑。萧栩羽坐正,第一次有这么多人仰视他。
夜半,绿漪支撑着身体和翠漪阁里的几个姐妹拿着飞廉留下的东西来到池边。上过那笙带回来的药,她终于勉强能下床。
摆上贡品,燃纸焚香。
绿漪一行人跪下,对着池水祝祷:“惨遭人冤杀的姐妹们,之前是我不知情才把你们封在这里。那些个害你们的人已被正法,你们的仇也都报了。现在放你们,望你们来生有个好去处…”
她忍着后身阵阵剧痛将药粉倒入潭中,潭水立刻泛起绿光:“都是苦命女子,求你们不要为难。以前都是我的不懂事,现在给你们赔礼了。”
绿漪把头埋在地上,念着白天的遭遇,流下了委屈的眼泪。
她也想起自己,原也是无依无靠的可怜人来讨个生活…绿莹莹的光辉顺着炉中烟火,轻飘飘飞上天。伴着悠扬歌声。
那真的绝美的歌声,从未听到过。该不会就是鲛人之声?
绿漪望天,那些光轻飘而上,如梦幻的薄纱:“多谢姐妹们容我。现在这太平盛世你们看见了,只要我在世一日,就替你们守望这片海的太平…”
不远处庭院内,也有一行人在焚香拜礼。
这就是那个纸灯长,刚清扫完毕。为首的族长,双手将一张当票压上供桌,一行人随同跪拜:“姑娘,找了你几日,不见尊容。自我族出了九嶷,你是第一位向我们伸出援手的…”
气氛凝重。
“今天将你当日馈赐的二百两纹银,采买了开业所需。我族若得在此城立,终生铭感大恩大德!”烛火映照他们满布血丝的眼睛。
“族长,请吧。”一旁有人递来十支纸签,放在竹筒里。每一张上都拟了一个名字。分别摆放在供放当票的台上。
这是他们族中古老的仪式,从前是在主人祖先灵位前进行的。用来求签问卜,选吉择名。
纸签一旦摆定,参与仪式的人便不可以再动。必须潜心等待第一张自然落地的纸签。有时候是鸟,有时候是风…
现在他们已获自由身,但思量再三,决定还用这种仪式来决定开业的名字。
纸签摆放好,族长带头。是夜微风阵阵,供台上的几张纸签偶然弯起。半月斜挂,照着这座宁静的城。
时久,系着纸签的铃,叮铃铃掉在地上。拾起来打开看,上书:“织—繆—莊。”
炎汐带的精锐部队,严整有序。他做了充足的准备,隐秘行踪,很快行军至北方海域,在水下扎了营寨。
为了争取战机,鲛人们不辞辛苦,夜以继日寻找,终于在海岸潮汐往来的隐蔽处,找到了入口。
他们还勘察地形,在激流横生的地方,找到了传说中守护结界扎根的地方。激流深处是紫莹莹的一片,水域极不稳定,即使鲛人也要健壮的好手,十分小心才可穿行。稍不留意,也会被卷到岩石上击伤。
炎汐示意随行部队止步:“好了,把这里一切构画成图,海皇有用。之后退出这里,不要四处逗留。”
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探明情况,海边集合。炎汐对面站了一小队好手,是他通过这些天观察,精挑细选出来的。共计十五人。
“开始之前,我要宣布一件事。”炎汐迎着海风,面带微笑:“临行前,海皇准我代他临阵任免。我们这场战事要经由两个阶段。一我们这些天一直在做,二是要与空桑军汇合,协同作战。届时,我需要一位右权使与我共同统军。”
鲛人纪律严明,听到和这种消息也不欢呼,只静听训话。
“经过这些天,你们的表现最突出。你们原就是自己队伍的统领,经验丰富。所以我决定,泉先下一任右权使就将在你们之中诞生!”炎汐举起象征右权使职权的护腕。众人神采飞扬。
“下面我们即将进入敌方密道,分秒必争!…从现在开始,你们白天每人领一队进入这密道内,摸清敌方地下路径;晚上依据口令上地面,构画作图…”
“你们注意,这里进去很可能碰到伏波军队穿行。若与人正面遭遇,要注意回避,决不能暴露行踪。沿途做好标记,便于汇合。并且相互通报,策应安全!…”
“要时刻记住!你们是胜利的关键!在敌人眼皮底下活动,要时刻大局为重,我会暗中观察你们…”
炎汐逐条吩咐:“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过去几天,湘在海边找到那笙。那笙还在生气,因为绛不但当日爽约,还一直都不找她。
湘代为解释:“因为海皇突然决定动身,郡主不便出行了。郡主说回去一定给你赔礼。”
“哼!那我要是就不回去呢!”那笙气闷。
湘淡淡一笑:“那我只好用强。王命在身,对不住了。”
“哎!别…”那笙急急摆手,她知道弄不过湘,只好顺从:“真是的,海皇一走她也变得没人性了!”
悻悻中跟着走,听海风中吹来悠长的声音:“湘!湘!…”
回头一看,是正在学习骑术的萧栩羽催马往这边来。
“哎?你…”湘眼见着萧栩羽的马走入沙地,四蹄不稳。越是到近前碎石众多,最后连人带马栽下去,再没起来。
只好先救人。
萧栩羽全身擦伤,腿脚不自然的打弯,踝处脱臼了。那马也惨,摔下去四蹄朝天还被迫喝了几口海水。这是真真正正的马仰人翻。
“哎呦我的天…”那笙一时都不知先管哪个好了。看湘去牵马,她只好先顾着人。
这是飞廉自己骑乘的宝马,湘认识。马匹嘶鸣,拖拽起来,狂抖鬃毛。
“怎么办啊?这…”
萧栩羽这样是没办法自己返回的。
“唉…”湘无奈看看他。哪有初学者往泥沙地里钻的。可萧栩羽现在浑身疼的直哎呦,也顾不上许多。
那笙敏锐嗅到些情愫,嘿嘿一笑:“湘姐姐,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要不然,我先回去?绛姐姐那里我会解释的。”
“不行。你要跟着我。”湘不松手。
“我跟着你们,多不方便啊。哎呀,你就放心我是不会开溜的。反正这几天也疯够了…”她倒还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