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锦抿唇,压下心头戾气,垂眸道:“臣御前失仪,罪该万死。”

    大殿上静得落针可闻。

    穆帝端坐龙椅,面无表情地听着二人争执,神色不辨喜怒。

    殿上气氛压抑而凝重,让人不安。

    容苍收回视线,垂眸道:“父皇容禀。”

    穆帝语气平静:“说。”

    容苍沉稳地开口:“儿臣在边关十年。军营相比朝堂虽然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阴谋陷害,但对敌时需要计谋,兵者诡道,儿臣不是不擅长。”

    穆帝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若有所思地点头,却并未出声打断。

    满朝文武亦是不发一语,心有余悸地感受这片刻安宁。

    “儿臣了解漠北的作战方式,了解漠北人狡诈野蛮的脾性,且儿臣自认为识人本领还行,不会轻易被人蒙蔽。当年齐锦被漠北擒去时,军中就有将领跟儿臣议过此事,他们也曾跟秦太傅有一样的想法,怀疑齐世子被擒是他和漠北合谋,但最终查明真相,并不是。”

    “儿臣当年以身涉险去救齐锦,完全是出于对家国安危的考虑,因为忠义侯和长公主只有齐锦一个儿子,儿臣若不救他,一旦齐锦出事,谁也不敢保证忠义侯和长公主会是什么反应。”

    “儿臣后来查了真相,齐锦原本在南疆待得好好的,是有人仿冒儿臣的字迹写了封信,邀请齐锦到北境切磋武艺,信中言词带着几分挑衅意味,根本不是儿臣说话的口吻。只是齐锦当初年少无知,连信的真假都分辨不清,误以为儿臣年少意气,所以才中了圈套。”

    “仿冒儿臣字迹的那位将领,当初亦是儿臣麾下八大将军之一,查明原委之后已被正法于军中。”

    秦太傅听到此处,忽然开口问道:“当年齐世子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漠北为何要费尽心思算计于他?而且南疆与北疆迢迢之距,算计起来大费周折,老夫完全想不通其中缘由。”

    “秦太傅这个问题问得好。”齐锦挺直腰背,转头盯着秦太傅,眼底似有尖锐的光芒划过,“因为本世子三年前十七岁,正是鲜衣怒马,翩翩少年,姿容俊美,风华正茂!”

    他连用了四个褒义的成语,本是赞美的话,却让人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恨意和耻辱。

    只是群臣显然不明白他的恨意从何而来。

    秦太傅皱眉:“老夫不明白齐世子的意思。”

    穆帝却是神经一凛,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似的,搭在龙椅扶手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

    “太傅大人不是想知道,漠北为何费尽心机擒我?”齐锦冷冷一笑,眉眼间戾气横生,“我可以告诉你,他们最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威胁太子殿下,也不是因为两国交战,更不是为了算计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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