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钧脸色涨红,因他的咄咄逼人而不悦:“请傅大哥体谅我做一个儿子的无奈,我不能忤逆母亲,而且......而且母亲所提的要求也不是因为她贪婪,她是为了我跟东篱,昨晚我已劝说过母亲,可母亲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傅东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潘子钧说不下去了,脸色有些僵硬:“我回去之后会继续劝说母亲,还请傅大哥多多担待。”

    “我忘了告诉你。”傅东城敛眸,声音淡漠,“昨晚我考虑一整夜,为了避免东篱嫁去伯府之后被人觊觎嫁妆,我决定从你们家给出的聘礼中挑出一半合适的作为嫁妆让东篱带回去,另外再准备跟一半聘礼差不多价值的银钱让她傍身,其余的诸如临街的铺子,茶楼,都将从嫁妆中取消。”

    什么?

    潘子钧面色彻底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傅大哥,这......这是为什么?”

    “银钱可以傍身,但铺子和茶楼之类虽有入账,但东篱是个女子,不宜抛头露面,你以后要从仕的,不能让东篱被人诟病,影响你的名声。”傅东城淡道,“所以安心待在家,学做当家主母更适合东篱,免得以后被人说成浑身铜臭味。”

    潘子钧脸色青白,强笑道:“傅大哥说得有道理,但是母亲不会同意的,临街的铺子若东篱不方便打理,可以交给母亲,母亲会给她打理得妥妥当当......”

    “那就更不合适了。”傅东城打断他的话,“伯府是勋贵之家,伯夫人怎么能沾染铜臭?”

    潘子钧还要再说些什么,傅东城却只留下一句“就这么决定了”,然而转身离去,显然没兴趣跟他讨价还价。

    潘子钧缓缓攥紧双手,盯着傅东城冷漠的背影,忍不住冷笑,一个卑贱的商人,到底在傲个什么劲?

    真以为他的妹妹是个香饽饽,他非娶不可?

    看来这桩婚事确实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潘子钧转身回了水墨阁。

    傅东城可能已经离开,水墨阁里没看见他的身影,其他几位公子正在切磋文章,见他这么快就返回,不由奇怪:“潘公子这是没见到傅公子?”

    潘子钧笑了笑:“傅大哥事务繁忙,方才在外面说了几句话,他先走一步。”

    容淮书命人给他倒了酒:“三年后的科考,潘公子是不是也要参加了?”

    潘子钧拂去心里不虞,缓缓点头:“嗯。”

    “子钧兄一定能在科举中一举夺魁。”容淮书抬手朝他举杯,“淮书在此预祝子钧兄旗开得胜,大放异彩。”

    不知是容淮书的友善态度让他产生了错觉,还是谢小国舅的一番话让他生了希望,亦或者是对傅东城的鄙视让他有股自欺欺人的优越感,潘子钧心头缓缓发酵出一种名为意气风发的情绪。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一举夺魁,屹立于朝堂上风光耀眼的一幕。

    潘子钧傲然端起酒盏,回敬容淮书:“一定不敢辜负世子期待,希望三年后,子钧可以跟世子一起共事,为楚国效力,为太子殿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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