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沈建白也不知道怎么办！

    他摸了一把额头的汗，哀求地看着方氏。

    “婉儿，剩下的那些银子，我昨晚花掉了，你能不能......”

    沈建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方氏冷冷地打断了：“不能！”

    “你现在要是不给银子，那好，我们去府衙说去！”

    方氏说着，就要抬脚往府衙的方向走去。

    沈建白这下彻底急了，连忙拉住方氏：“婉儿，你听说我，这银子我以后肯定还给你，你就原谅我这一次，行不行？”

    “婉儿啊，你想想当初我对你多好，是不是？当初我们在府城的时候，我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你跟云阳吃的。”

    “要不是我现在穷了落魄了，我也不至于拿了你的银子，其实我来府城，还不是为了你们谋生的吗？”

    沈建白滔滔不绝的话，让方氏脚步缓了下来。

    沈建白继续道：“你想想，家里那个样子，我要是不来赫府，求得她们原谅，我以后怎么挣钱，养活你们母子啊，其实我都是为了你跟云阳的，婉儿，你相信我！”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方氏是相信的，沈建白自己好了，那云阳的日子肯定也能跟着好过。

    只是，现在才说这些，跟她方婉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心里已经开始厌恶沈建白了，只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真正认识过他一般。

    只不过，她现在孤身一人，倒是确实不好直接跟他们起冲突。

    她想了想，开口道：“这样吧，让你娘给我银子，又或者，我们回去，我在你家住着，以后一日三餐洗衣裳皆由你家管着，一天十文。”

    “什么时候能抵销完这将近十两的银子，我就什么时候走。”

    沈母不愿，张了张嘴，但是，沈建白比她更快：“好，我答应了！”

    “那我们现在就回家去吧，娘，你牵着云阳的手，咱们去雇车。”

    沈建白觉得安抚好了方氏，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他就不信，等回了家里，他再好好哄一哄方氏，方氏还会这般心狠？

    只是，他不知道，现在的方氏，内心的想法真的彻底改了。

    等他们回了村里，沈家，还有的闹腾呢！

    ***

    就在方氏几个雇好车，要赶回村里的时候。

    赫府，赫雪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发火。

    她的跟前跪着一个小丫鬟，那丫鬟遇到赫雪路过，结果因为心里慌张，没拿稳洒水的桶，不小心把水桶弄倒了，水也溅在了赫雪鞋子上。

    赫雪经历了沈建白的事情，被方氏指着鼻子骂了一顿，心里正窝着火没处撒呢！

    此时被丫鬟弄湿了鞋子，顿时就发作起来。

    她狠狠地踢了丫鬟一脚，还不解气，指着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求饶的丫鬟骂。

    “你个不长眼睛的，连本小姐我都没见到吗？”

    “笨手笨脚，府里到底是怎么挑选的丫鬟？”

    季妈妈闻言，脸色难看，府里的丫鬟，可都是她侄子季大富负责采买的，丫鬟要是不得力，那就是季富的责任了。

    她扯了扯赫雪的衣角，开口道：“小姐，那位的儿子还在府里呢。”

    赫雪闻言，心里的怒火更甚了几分，又朝着丫鬟踢了一脚。

    踢完之后，才一脸不悦地回房里。

    刚到房间，她就开口问：“季妈妈，你方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那个好妹妹的儿子还在府里，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吗？再说了，他不是等会就要走了吗？”

    赫雪顿了顿，冷笑：“说起来，我这个做姨母的，等会还得去送一送呢！”

    季妈妈捏了捏手里的帕子，温声解释：“小姐，虽说咱们院里管得严，但是保不齐有什么风声流露出去，要是那位的儿子还在府里，只怕引起他的注意。”

    “毕竟那位是读书人，现在又参加完了乡试，还不知道结果如何，你行事需要更加谨慎一些才是。”

    季妈妈的话倒也不无道理，陆建川是读书人，万一，他真的中举了，那接下来可就是参加会试，甚至殿试，然后就入仕了。

    那陆家，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赫凤，她那个好妹妹，可就又压她一头了。

    赫雪拳头攥紧，点了点头：“季妈妈，幸好有你在身边，否则我还真是......”

    季妈妈连忙弯腰，不卑不亢地道：“能在小姐身边服侍，是老奴的福气，老奴只盼着小姐好。”

    “那位的儿子，老奴瞧着，怕是也很一般，想要中举，哪是那么轻易的事情？小姐也不要过于担心，一切还有老奴在。”

    季妈妈的一番话，取悦了赫雪，她心里顿时没有那么生气了。

    只不过，她又想起了门外的沈建白。

    “对了，季妈妈，等会你替我出去看看阿远还在不在，我还有话要跟他说。

    “他要是还在，你让他去后门。”

    季妈妈闻言，低着头，皱了皱眉。

    “是，小姐，老奴这就出去看看。”

    瞧见季妈妈低眉顺眼，勤勤恳恳的样子，赫雪心里更加放松了几分。

    等待季妈妈出去了，她就带着两个丫鬟，去了前院。

    等到她来的时候，陆建川已经在跟赫老爷、赫夫人道别了。

    陆建川身旁的赫馨宁，也跟着在后面道别，只是，她好似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眼神时不时看向高宗望跟解进站着的地方。

    高宗望对此毫不知觉，他正跟解进聊得起劲呢！

    而且，从家里出来这么多天了，此时终于要回家去了，他们的心里都充满了激动，哪里还有心情留意其他的什么。

    倒是赫夫人留意到了，但是，她瞥了一眼赫馨宁，就又默不作声地收回了目光。

    “姨母。”陆建川瞧见赫雪走来，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

    赫雪脸上挤出笑，关心了陆建川几句。

    赫夫人心里记挂着赫凤，说道：“阿川，回家之后，记得把我跟你外祖父写的信，拿给你娘啊。”

    “告诉你娘，不用记挂着我们两个老人家，等到你媳妇生完孩子，你们一家人再一起回来府里。”

    陆建川很是耐心，笑着应了下来。

    这些话，外祖母方才都已经叮嘱过几百遍了。

    等到把赫老爷跟赫夫人给的东西全都搬进马车，陆建川跟高宗望、解进就出发，回家去了。

    一路上，几人的情绪都很高昂，特别是陆建川，出来这么多天，他可真是太记挂着媳妇了。

    也不知道，今日归家，云喜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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