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男人你得寸进尺啊!

作品:《青妩萧沉砚

    青妩用完膳就去找萧沉砚了。

    这次她进书房,倒是再也没人来,只是刚到廊下就和一人迎面相遇。

    对方一身黑斗篷罩着全身,走路时刻意低着头,只能看到斗篷下的下颌线条极为优越。

    百岁领着这人出来,脸上杀气未散,似乎没想到会遇见青妩,愣了下,硬邦邦地行礼:“王妃。”

    青妩点头,感觉有视线落到自己身上,看过去时,黑袍人又刻意扯了扯兜帽,声音冷淡:“我还有事。”

    这话是在催促百岁了。

    百岁翻了个白眼,显然也不喜欢这黑袍人,他冲青妩颔了颔首,就带人走了。

    那人与青妩侧身而过,一股檀香味儿混着血气钻入鼻息。

    青妩回头看了眼,这才往书房过去。

    刚到门口,就见黑甲卫抬着一具尸体出来,那具尸体身上也穿着黑袍,瞧着倒像与先前走那人一道来的。

    黑甲卫见她后一愣,青妩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信步走到门口,就听里面传出司徒镜的怒声:

    “谢家那群废物,被人在身边安插了眼线都不知道,你也是,干嘛救那眼瞎心盲的,让他死了不正好……”

    司徒镜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青妩进来了,地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她手里抱着昨夜萧沉砚留下的大氅,面无表情盯着男人受伤的手。

    手上的是左手,伤口深可见骨,正在汩汩流血。

    司徒镜正在为他处理伤势,见到青妩后,他有些尴尬。

    萧沉砚从司徒镜手里拿过药,语气淡淡:“退下吧。”

    司徒镜起身,告状似的冲青妩道:“王妃,王爷这伤怪深的,劳你给他包扎下。”说完,他这才离开,将门带上。

    青妩把大氅放在一边,却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屋子内气氛有点凝滞,萧沉砚自顾自包扎着伤口,就听女子幽幽问道:

    “死的那个刺客,武功很高?”

    “不高。”

    “那你还会受伤?”青妩眼神冷漠。

    萧沉砚的身手她见识过,连山魈都能轻易收拾,会躲不开别人的近身刺杀?

    这伤口更像是空手接白刃。

    “刺客想杀的并非是我。”萧沉砚显然不太想细说这件事。

    青妩一偏头,“想杀的是刚刚百岁送走的那个?这人带着刺客,深夜来见你。结果刺客准备当着你的面儿把他给杀了?”

    “然后栽赃嫁祸给你?”

    青妩笑了,“司徒镜也没骂错啊,的确是眼盲心瞎。”

    青妩说着上前,自然而然的从他手里拿过纱布,将他的手缠了一圈又一圈。

    萧沉砚频频皱眉,终究是忍了。

    “今天你出府就是去谢家?”

    萧沉砚嗯了声。

    青妩感觉到那谢家小郎的‘魄’还在他身上,“看来你是白跑一趟,没进成门?”齐聚文学

    “这倒怪了,虽说你现在已不是皇孙,但谢家不是你母妃的娘家吗?”

    “就算要与你划清界限,又是给你吃闭门羹,又是带刺客来见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之间有血海深仇呢。”

    屋内气氛沉默。

    青妩抬眸,对上男人那双幽沉的瑞凤眼,萧沉砚眼眸深不可测,像是一汪能将人溺毙的深潭。

    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凉薄。

    “王妃既知我曾是皇太孙,难道不知,我是为何被罢黜了皇太孙的身份?”

    青妩美目微眯:“因为先太子自焚?”

    男人的声音,寒凉如冰。

    “坊间传言,先太子谋逆失败,自焚于东宫,东宫上下百余人,皆亡。”

    “但实则,经大理寺查验,东宫大火是旁人所为。”

    “后有人证指证,东宫大火,乃皇孙萧沉砚所放。虽有人证,但无物证,但圣上依旧大怒,罢黜其皇太孙之位,赐‘厌’字,放逐北境。”

    “此事有碍皇族颜面,故秘而不宣,坊间人不得知晓。”

    青妩瞳孔微缩,直勾勾盯着萧沉砚。

    萧沉砚脸上却挂着笑,漆黑如墨的眼里一片死寂,却藏着能令鬼物都胆寒的疯魔与森冷。

    “当年指证本王的人证之一,便是谢家人。”

    “对谢家人来说,本王便是个暴戾恣睢、不孝不悌、残杀父母、人憎鬼厌的孽障。”

    青妩垂眸,用纱布在他手上系了个自认为好看的蝴蝶结,然后对萧沉砚粲然一笑:

    “那谢家的确都是群睁眼瞎,既然看不出真相,那眼睛留着也是废物,敢给你委屈受,我帮你把他们全给戳瞎好不好?”

    女子声音娇软,仿佛在哄小孩。

    萧沉砚心头某处像是被撞开了缝隙,有什么在顺着缝隙往里钻,要将空旷填满。

    那些杂草般疯长的暴戾与疯魔,被扼住了势头,他看着眼前女子,沉沉道:

    “若谢家人并未撒谎,的的确确有人看见是我放的火呢?”

    “眼见未必为实。”

    青妩回望:“不是你干的,不是吗?”

    萧沉砚突然就想起了那一年。

    众叛亲离,父母惨死于火中。

    他被投入大狱,诸多刑罚加身,他一次次的否认,一次次说着‘不是’,却无人愿信。

    无人信他父王没有谋逆,无人信他没有放那场火。

    那日起,他便学会了一件事。

    言语辩驳永远无力,唯有手握兵戈,吐出的字句,才有力量。

    他离开了大狱,却也活在了地狱。

    “不是。”萧沉砚久违的,又说出了这两字。

    青妩点头:“这就对了,不是就不是。那些造谣你的、污蔑你的,咱们就打烂他们的嘴,打断他们的四肢,戳聋他们的耳朵。”

    “反正他们喜欢当聋子瞎子,成全了他们便是!”

    “萧沉砚,以后我罩着你!”

    小时候,你罩着我。

    现在长大了,换我罩着你。

    心湖荡起涟漪,萧沉砚莫名有些想笑,倒是第一次被人当面说要罩着他。

    不对,似乎也不是第一次。

    当初谁还说过这句话来着?

    记忆深处有个小豆丁般的软糯影子冒头。

    小姑娘哭唧唧地跑来抱着他的腿,哇哇大哭:

    ——砚台哥哥,有人欺负我。

    ——砚台哥哥,现在你先罩着我,等我长大了,我就罩着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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