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能走脱，何晶晶干脆一屁股坐在按摩床上。从床头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林晓。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当然。”

    “真让你费心，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是公安局长。如果不是看在咱们以前的份上，我是不会见你的，会有人进来直接把你带走，是拷走。”

    何晶晶夹着香烟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所以，这是给你机会，真诚的给你机会，我林晓虽然二蛋，但是知道谁远谁近，这几年你不少帮我的忙，在金才大酒店不少给我免单。按照正常的工作流程，你现在已经被烤上了警车，在回东陵的路上。如果来带你的警察顺便想在花街逛逛，他们会临时把你羁押在花街看守所。”

    “谢谢你还知道我对你曾经的好。你想知道什么？”何晶晶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那烟圈像何晶晶此时的心情，颤抖着慢慢飘散。

    “艾红莲是怎么死的？”

    “你们不是调查过吗？跳楼，小姑娘想不开了，从楼上终身而下。在东陵的时候，你就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艾红莲跳楼之前，你让她做了什么？”

    “没有什么啊，就是收拾桌子拖地。”

    “何晶晶，我实话告诉你，有人看见艾红莲下楼扔垃圾的时候你给她安排了活儿。”

    “有录音录像吗？”

    “你想耍赖？”

    “凭空捏造的事情，你也相信？”

    “何晶晶，我们在酒店工作了那么多天，艾红莲跳楼的那天晚上，有几十个房间的男女在交媾，女子们多是酒店桑拿部的人，我们把桑拿部的老板带走了，她承认几年来酒店一直在偷偷的做人肉生意，你是桑拿部的承包人，每年你有不菲的收入，那些失足女也知道桑拿部的归属，这个你赖不掉吧？”

    “我们是正常营业。你说酒店里做皮肉声音，证据呐，抓失足女是你们的拿手好戏，她们这样说是受到了刑讯逼供。”

    “何晶晶，我们翻了酒店的垃圾箱，在里面提取了很多装了污物的套套，我派人送到省厅一一进行了化验，我有完整的证据证明你是酒店的老鸨，组织容留妇女卖淫是刑案，情节严重的是死刑。你自己选择吧？”

    何晶晶沉默了，好久才说：“兄弟，你放我一马。我有钱，我可以给你钱，这几年我攒了一百多万，全部给你。”

    “百万富婆在花街不算什么，在东陵够牛逼了，跑到这里当小姐，是实在憋不住了，还是准备长期潜伏？”

    “兄弟，姐没有做十恶不赦的事情，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放了我，我答应你任何条件。”

    “我刚才问的事，你还没有回答我。”

    “林晓，艾红莲的事情已经能结束了，酒店赔偿她的家人几十万，他们答应不再纠缠酒店，你这是何必，再说，这个案子办下来对你没有一点好处。你也不一定能办下去。”

    “这是我的事。只要我当一天公安局长，就要把这个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给你说，金才酒店桑拿部卖淫嫖娼，真正的老板是邓洁和邓金才。他们怕出事了受到牵连，所以在名义上桑拿部承包给了我。”

    “你在推卸责任、”

    “我没有，我是一个山里妹子，初中毕业以后就在金才大酒店，我想过上好日子，想跳出山沟沟。在酒店里拼命的表现，对邓家唯命是从。他们怎么会把一个最挣钱的部门承包给我？林晓，你没有必要那么认真，多部分上档次的酒店都有这种活动，要不留不住客人。”

    林晓又点上烟，或许何晶晶说的是实话。

    “即便幕后老板是邓金才和邓洁，你是实际执行者，一样少不了对你的惩罚。何晶晶，我要是不管你，你走出这个门，会立即遭到抓捕。大门口，整个花街我都布置了人，你逃不出去，也溜不出去。”

    何晶晶的大眼睛盯着林晓，她相信林晓说的是实话。

    “你要真的不说，我就走了。”林晓站起来，装作要开门。

    “林晓，别走，我说。”

    ”说吧，说来我听听。”

    “能不能替我保密？”

    “当然能。”

    “给我一支烟。”

    林晓递过去烟，给她点上。

    “那天晚上，大部分客人都走了，几个女孩在打扫卫生。韩奇给我打电话，说让人去他的房间里送个打火机。点名要艾红莲送上去。挂了电话，我看见艾红莲提着垃圾袋下楼，给她说住宿的房间里有客人要打火机，你给她送上去，并且给她说了房间号。艾红莲答应了一声，继续下楼扔垃圾。半个小时以后听见有人从楼上跳下来。”

    “就这些？”

    “就这些。”

    ”案发以后问你了几次，你为什么不说这个情节。”

    “韩奇威胁我不让说。”

    “韩奇在哪个房间住？”

    “艾红莲跳楼的正上方。”

    “登记册上为什么没有韩奇的名字？”

    “韩奇住酒店住宿就没有登记过。”

    林晓想起来，当时给他送住宿名册的是何晶晶，那时候她有意的隐瞒了韩奇。

    “韩奇点名要服务员送打火机，你不觉得奇怪吗？他完全可以直接给吧台打电话。”

    “他是酒店的贵宾，他要什么我们就送什么，当时没有多考虑，我要是知道艾红莲去了韩奇的房间，然后跳楼了，说什么不会让艾红莲去的。”

    “艾红莲在韩奇的房间里半个小时，然后跳楼了，你认为咋回事？”

    “我哪里会知道。”

    “韩奇经常这样叫你们的服务员去房间吗？”

    “韩奇最近在酒店里很少外出，也很少和外面的人联系，据说是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在理疗。”

    林晓知道，韩奇所谓的怪病是在老公安局院子里的那个小庙里吓的。何晶晶没有说谎。

    “你准备东躲西藏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我想等风头过了再回去。林晓，韩奇是卜县长的小舅子，你斗不过他，官场上卜高升压你一头，社会上韩奇手下有一帮小弟，他和省城，甚至京城道上的人都有来往，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姐劝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据说卜高升要当县委书记了，你和他们家搞好关系，对你有好处。”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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