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不期而遇

作品:《退婚后,千亿总裁拉着我领证

    早上过来的时候夏蝶坐的是秦期期的车子,结果到了墓园之后车胎没气了。

    夏蝶本来想联系黎家,秦期期说不用,她会给朋友打电话开辆车过来。

    夏蝶没想到她找的是顾潮汐,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傅梵逍,因为秦期期说为了不让她知道,他只是派了人来暗中帮忙,自己并没有来。

    而事实上,傅梵逍原本也没打算在这种情况下过来搅扰她的心绪——

    今天是厉琰下葬的日子,她应该特别不想见到他。

    只是,他到底放心不下她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上山,刚巧又接了顾潮汐的电话,这才坐了顾潮汐的车子一起过来。

    两人目光相触的瞬间,夏蝶脚下的步子下意识顿了顿。

    傅梵逍则将手里没抽完的大半截香烟丢到地上踩灭,挥手把升腾在空气中的烟气朝着远离夏蝶的那一边赶了赶,接着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潮汐一眼。

    他也没想到夏蝶会过来坐顾潮汐的车子,因为顾潮汐告诉他,他们过来只是做以防万一的“后勤保障工作”,不用“抛头露面”。

    就在他的视线扫过去的瞬间,顾潮汐已经麻利地将脸转向别处,装作看不到。

    傅梵逍不再理会他,抬脚朝夏蝶走去。

    夏蝶抬眼,平静地看着他挺拔的身姿由远及近,他像是前一夜没睡好,眼底有点泛黑。

    她勉强扯了个笑容出来,“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他没回应这句话,只是在距她两步之遥的位置站定,垂眸看向她被冻得通红的面颊,刚刚哭过的眼睛里还泛着红血丝。

    “身体还吃得消吗?”

    他的表情很清淡,不亲不疏的语气,很克制地把握着分寸。

    “还好。”夏蝶声音发涩。

    她在心里盘算着要给黎家打电话让他们来接。

    哪怕他是无辜的。

    哪怕他是她最爱的人。

    可他到底是加害者的儿子,在厉琰下葬的当天有意识地与他同乘一车,会让她觉得愧对厉琰的在天之灵。

    然而--

    “那就好。”

    傅梵逍回应完她的话,再次转头看向顾潮汐,“我走了,你开车小心点儿。”说完他没再看夏蝶,抬脚朝着下山的路走去。

    顾潮汐对着他的背影开口,“你没开车来,怎么走?”

    这边的秦期期有意识地攥了攥夏蝶的手,示意她开口挽留,夏蝶心头却卡着根刺,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傅梵逍头也没回,“司机一会儿到。”

    ……

    傅梵逍并没有给司机打电话,而是一个人沿着小路往下走。

    呼呼的北风穿透衣物钻至皮肉,冷得锥心刺骨,傅梵逍却并不觉得是对身体的摧残,反而感觉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透、舒爽。

    整个山上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也只到了此时此刻,他才觉得那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时间和空间,他放慢脚步,放空思绪,充分接受了寒风带来的这份追风透骨的洗礼。

    行至一条小路的路口时,他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望向一个方向。

    那里是傅家的私人墓园,傅家的逝者都长眠于此,包括二叔傅胜英一家三口。

    每年的清明,傅梵逍都会跟傅绍元一起过来扫墓。

    大部分长辈在他还未出生时就已过世,所以于他只是墓碑上的名字,他熟悉的除了奶奶之外,便只有二叔这一家三口。

    彼时的他并不知道他们真正的死因,立于墓前时,即便也会唏嘘当年火灾的惨烈,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的悲痛和情感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地淡了。

    可如今,知道了整个事件的原委,再次行至此处,他的心绪再做不到如从前那样平静。

    他突然改变了主意,抬脚朝着墓园的入口走去。

    最近接连下了几场大雪,这里已经银装冰裹。

    没有人气的白色映着半空中潇冷的月光,使得整个园子里透着一股子惨淡的森冷。

    穿过层层碑林,他在一座比其他墓地大了许多的墓前站定。

    之所以比其他大墓地了许多,是因为里面是一家三口的合葬地。

    时至今日,傅梵逍依然记得那场火灾的惨烈程度。

    因为发生在晚上,等到被人发现时火势已经不能控制。

    消防队一连出动了十几辆车才扑灭,可二叔家的整幢别墅还是被这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而与别墅一起化为灰烬的还有二叔一家三口。

    那时候他年纪尚小,不可能去现场,可通过家里长辈的只言片语,他依旧能感觉到那种触目惊心的惨状,据说一家三口当时一起抱团,骨灰和残骸已经无法分开,下葬的时候只能被迫装入一个骨灰盒。

    看着墓碑上的全家福,他脑子里勾勒出三人生前的影像。

    二叔傅胜英不苟言笑,是他们这些小孩子敬而远之的存在。

    二婶许美云则恰恰相反,温婉娴静,脸上总是带着微笑,很招小孩子喜欢。

    他记忆最深的还是堂弟傅霁龄,虽然和傅季文的年纪差不多大,但两人总玩不到一起,他更喜欢像小跟屁虫一样跟在傅梵逍身后“哥哥”长“哥哥”短地叫着。

    圆圆的小脸蛋上总是带着天真的笑,胖胖的胳膊、胖胖的腿,跑起来一摇一晃,就像只柔软的糯米团子。

    因为是临时起意没带祭品,想到二叔生前也有抽烟的嗜好,他便点了一根,双手合十夹在两掌之间,对着墓碑拜了三拜,然后恭敬地将烟放在祭台上,然后俯身用手拂扫墓碑上的积雪。

    “咳!咳!”

    两声咳嗽似有若无地进入他的耳畔,混合着呜咽的风声,透着一种阴森的诡异。

    “谁?!”

    他警觉地站直了身子四下环顾,回应他的依旧只是呼呼的风声。

    四周不见其他人影,只一排排松树在寒风中摇曳着挂满残雪的枝叶,仿佛暗夜中的魑魅魍魉在向他挥动着爪牙,一只猫头鹰蹲在树干上,冲着他“咕咕咕咕”地叫。

    他不由地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转头清理完墓碑上的积雪,又抽了根烟才离开。

    就在他的身影行至墓园出口时,身后,在距离傅胜英一家三口的墓地不远处的另一座墓碑后面,一个瘦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

    男人望着傅梵逍离开的方向,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习惯性的揉捏着右手那截断得只剩下一小部分的小指,泛白的关节被他捏得“咔咔”作响。

    直到傅梵逍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他才收回视线,苍白的嘴唇微微一勾,露出一缕鬼魅般阴戾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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