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有客来访

作品:《蝶舞大唐春

    崔振声听了,沉思着点头道:“我回去就和慕蓉说,他会答应的。”

    我叮嘱道:“让他速度赶快,我和名剑少林约的是十一月八日之前,今天已是三日,慕蓉那边一定得赶在升仙教郑州分舵被袭的消息传到之前动手。我们这边也得快点,若让升仙教起了警觉,将力量收缩回汴州,护在张昌期的羽翼之下,那我们就难办了,所以淮帮和沈家的一到,我们这边就得发动。另外还有一件要事,那就是要收集升仙教的罪证,通过官府将升仙教定为非法组织而加以取缔震压,这样才能铲除升仙教的根。”

    “升仙教的罪证,这个好办,别说它本来就罪恶滔天,就算它是清白的,也能弄出他一批污点来。”崔振声说道。

    我微笑一下,知道他的意思,附加了一句,“一定要多弄那些能让马怀素气愤,足以致升仙教于死地的罪证。”

    一个多时辰天就开始发亮了,我去叫了薛进他们起床做准备。然后回到自己房门前,站在外面敲了门,不想没敲到第二声,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崔梦心穿着整齐的站于门口,我心里一悟,她昨晚也没有睡。她看见我目光有些躲闪。“何大哥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晨光中的她,更增清丽。我打量一眼,就注意到她仍是穿着她原来的衣服,便问:“你怎么还穿着这个,我不是让你打扮成那舞妓吗?”说着目光越过她望向里边床上。发现那舞妓虽仍没有醒来,昨晚被我扯下的衣服却已全都又穿上了。我诧异的望向崔梦心。

    崔梦心微低着头,“她是一无辜之人,梦心既已出得大牢,自有办法出城,不需要再害一个无辜生命。”

    我笑了起来,“梦心你想到那儿去了,我只是借她衣服一用,那曾想要杀死她了,我若杀了她,岂不是自暴疑点?梦心你快回去将衣服换了,随便找件衣服给她穿上,我已让人去找马车了。待会儿将她藏于马车的底座中。”

    王经很快就到了,身边还带着一脸倦容,没精打彩的程震和陈捕头。王经一到就为昨晚的事向我道歉,并让程震和陈捕头再次致歉。我很大度的挥挥手说算了,程大人和陈捕也是职责所在吗。接着便问搜捕贼人可有什么线索,程震看我一眼,有些丧气的摇摇头。我便说这事一定要抓紧办,让他们继续搜寻,一定要把人找回来。

    程震和陈捕头应诺称是,王经在一边附和着说让二人这两天先不用管别的事了,全力搜捕钦差大人要的贼寇。

    我看着三人心里暗笑,要搜捕的那些贼人可不都在这驿馆里!“现在犯人既已没了,也就无从提审,今天下官想亲自去城外驿馆看看情况,王大人可否派个人陪本官一同去?”我说道。

    王经连道他自己陪我去,我推让一下就答应下来,程震说要带人跟着去保护我们,我摇手说不用,“搜寻抓捕逃犯和劫狱贼人之事重要,程大人陈捕头你们全力去办这事吧,不须为本官担心,王大人你多带些侍卫就是了。”

    王经点头称是,我又歇力留了王经在驿馆用早饭,程震和陈捕头则被打发走了。然后我又告诉王经说对他送我的舞妓很满意,我很喜欢。王经面露会神的微笑。我微笑道:“美人身体娇嫩,昨晚又初承雨露,下官舍不得将她一人放在这驿馆里,今天想带她在身边,因此下官就不骑马了,陪美人乘车到驿站去。要不王大人也乘车吧,大人你骑马,下官乘车会让下官不好意思的。”

    王经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微微一愕,接着面露笑容答应下来。于是早餐后哈迪,许君绝等十七人,还有王经刺史府里的四十多名侍卫拥着两辆马车出了青州城。我的马车里坐的却是我和崔梦心,我们铺着锦绒垫子的坐凳下面还躺着那个仍处于昏睡状态的舞妓。

    将到驿站,我从凳下拉出舞妓,敦促崔梦心快和她将衣服换过来。虽然在路上我已经成功的将她抱在了怀时在,崔梦心对于在我面前脱衣服仍是感到不好意思。我微笑着,用鼓励的眼神望着她,向她道:“这不是害羞的时候,快点,马上要到了!”她这才再次羞红着脸,和那舞妓换衣服,于是我便再一次欣赏到了她的玉体,真想将这美丽绝伦的玉体抱在怀里一逞手足之欲,可惜时间来不及了。

    车到驿站,青州城外这个驿站确实很大,马车直接驶到了院子里。我走下车,昏睡的舞妓躺在我怀里。王经推开车门下来诧异的望向我。我向王经笑道:“美人昨晚没睡好,这一路颠波竟在车上睡着了,先找个地方给她好好睡上一觉,我们再四处看看。”我身后薛进下马,自将马车拉到院子的一拐角处,将马卸了,交给王经昨日便派到驿站的下人。

    王经看一眼我怀里舞妓那凌乱的衣衫,眼中露出会意的眼神,招手叫了一个昨天派过来的下人,吩咐几句,那人便领我到了一个已收拾干净的房间,我将舞妓放到床上,始到外面和王经会合,一起在驿站内一间间房舍查看起来。王经派来收拾的人效率挺高,大部分房间都已经收拾出来了。

    末了我们又到驿站外围绕着驿站走了一趟,其间我吩咐跟在我们身后的许君绝薛进等人骑马到四围远处看看,熟悉一下驿站四围的环境。许君绝和薛进自然明白我的意思,答应一声,便分成两股,骑马向不同方向驰去。王经也不疑有他,继续和我踏着昨日的积雪,绕驿站周围散步。

    太阳早已升起,白雪大地映着日光,银芒四射,入目一片亮丽。驿站后方,我望着远处一片犹有积雪覆盖的树林,长出一口气,向王经道:“这驿站周围的环境很清幽啊,视野也开阔。”

    王经点头称是,“不过有城里的驿馆,这驿站一年里绝大部分时间都是闲置的,夏季时,本官偶尔会到这儿小住几天,享受一番城郊的宁静恬雅。”

    “王大人也很有生活情趣吗!”我笑道。

    “那里,那里,偶而兴动而已,何大人过奖了。”王经微笑谦虚。

    两人在那边歇息着欣赏得一会雪日放晴之丽景,才从另一边绕回驿站。我注意一下放于拐角处那马车,发现车门已有变化,知道崔梦心已然离去,在心里舒出一口气来。

    将开午饭时,薛进他们回来了,我扫得一眼,知道诸人已经换了回来,崔振声和他黑风教的弟子均已离去,心上最后一块石头落地,今天出城的目的达到了。和王经一起在驿站用过午饭,一群人开拨回城。

    午饭时我借口让那舞妓好好休息,没让人叫她吃饭。要离开时我才解了她的穴道,将她叫醒来。这傻丫头只记得在我的爱抚下昏睡过去,这会儿醒来还以为是在昨晚,开口第一句话是:“大人,我们到家了吗?”

    “到了!”我微笑一下,将她扶起身来,手上剧烈的星阳催情魔气便注入她体内,让她攸的双颊酡红,身子一软嘤咛一声,靠向我身上就又迷糊起来。我将她扶到马车上,一路上便施出各种手段,又是轻爱密怜,又是恐吓,这个尚未怎么接触过世面的女孩很快就被我彻底臣服,连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从夜晚的马上变到了白天的马车里也不问了。

    当晚,夜已经颇深了,我正打算睡下时,听到后院小门处有拍门声,薛进去开的门。我听见一个从没听过的嘶哑声音跟薛进说要见我,薛进将其迎到了我房间隔壁的小客厅。我不待薛进来叫,让那叫柔儿的舞妓自先睡下,我自己来到客厅。却见来客一身布衣,头戴斗笠,斗笠前檐下压的很低,看不清容貌。

    “阁下是、、、、、、”我正想发问,来人已摘下斗笠,向我一躬身道:“何大人晚安,陈某不请自来,打扰何大人了。”

    皓首白发,来者竟是陈捕头,我心里一陈惊讶,他怎么在这深夜里如此一幅扮相跑来找我?“原来是陈捕头,请坐!”我一边招呼着他坐下,一边摆手示意薛进下去。薛进会意的转身离开,并将客厅的门给关上了。这陈老捕头如此神秘的深夜来访,必有要事。

    “何大人,不,我还是按江湖人对您的叫法,叫您何公子吧!何公子,咱明人不说暗话,陈某知道公子您是琴圣叶希音的亲传弟子,也知道您是查先生隐退前亲自指定的接班人,更明白公子您此次青州之行为的是铲除查先生早已定为的武林公敌升仙教,支持黑风教恢复原来的势力。”陈捕头在薛进退出后,望着我直言道。

    我面露微笑,迎着他目光,点头承认他所说的一切,“陈捕头不愧为老刑名,您老知道的很多啊!”

    陈捕头老脸露出一丝自得的微笑,“知道这些的,在青州大有人在。陈某若是只知道这些,今晚是不会来找公子的。”

    “哦,除了这些,我身上还有其它什么秘密吗?”我微笑着反问,心里却在暗暗揣摸这老头的来意。

    陈捕头脸上自得的笑容更浓了,望着我道:“既承蒙何公子夸陈某一声老刑名,这老刑名自然能看出来一些只有老刑名才能看清的东西。比如公子你身边那些侍卫,进城出城间发生了些不为人注意的差异,昨晚就在外面院子里,我和程大人来时站于后排那八个人的铠甲好像有点不太合身啊!还有,可能是灯光暗淡,老朽没看清楚,刺史大人送给公子那个舞妓,昨晚躺到公子床上时,脖颈好像没有在宴会上时白啊!”

    我听得心里毛骨悚然,没想到青州这个不起眼的老捕头竟是刑名中的顶尖高手,有如此好的观察力。我却是将他看走眼了。心里震惊,脸上却不动声色,微笑道:“晚生不明白陈捕头你在说什么。”

    陈捕头微微一笑,对我的不认账不以为忤,却以自豪的语气道:“老朽十五岁开始在衙门当差,吃刑名这碗饭吃得有四十多年了,这双眼睛看过的人和事数无可数,因此老朽对自己的眼力有足够的信心。不过老朽吃这碗饭时间长了,也明白些事理,有些事虽然看见了,却也只是看见,不会想着去将其弄明白,更不会对别人说。我没读过什么书,从一个小衙役干起,一步步往上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很不容易,因此老朽对现在身上这份功名很珍惜。而且老朽再有两年就可以风风光光的告老致仕,我家里还有七房妻妾,二十几个儿孙,他们都以我这张老脸为容呢,所以老朽不想出半点差错。”

    我明白他今晚来访的意图了,他是怕我将他和升仙教捆在一起,一并打击。来这儿向我露一手,是想向我这边靠拢了。从他昨晚没将自己发现的问题告诉程震来看,这老头还没和升仙教走的太近,也很识时务。

    “陈老你走的大概有多远?”我还是面容严肃这么问了他一句,但称呼却改成了陈老。

    陈捕头肃容答道:“老朽这几个一直是看着刺史大人的脚步走路的,该走到的,我们都走到了,否刚今日青州刺史不会还姓王,老朽今晚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坐在公子面前。但是老朽做事自有分寸,不该走的地方,老朽是一步也没踏入。”

    “哦,原来这样!”我点头道,他这番话也就是说他和王经对升仙教只是纵容,并没有同流合污。“那刺史大人呢,该走到的地方他走到了,不该走到的地方呢?”我猛的转身,目光凌厉的盯着陈捕头的眼睛问。王经对升仙教的态度乃是我一大心病,他毕竟是青州这一方水土的最高长官。那家伙也是个在官场历练多年的官油子了,表现的平平庸庸,好像对什么事都没什么主见,但就是让你看不透他。难得这陈老捕头有双火眼金睛,从他这儿旁敲侧击一下,看是什么结果。

    陈老头微一低头,错开我的目光,沉吟一下后道:“这个老朽就不太清楚了,不过王大人读书人出身,比老朽要明事理得多,老朽能看到想到的,他老人家应该也能看到想到。”

    这老头不是不清楚,而是很清楚,只是不愿明说,但他这番话已告诉我答案了,和我昨晚在宴会上的推测一致,王经并没有走太远。确定了这一点,让我心里大大的出了一口气。

    我面容轻松起来,向陈老头微笑着问道:“依陈老你看,你那位顶头上司程大人为人如何?”

    “这个卑职不敢妄加评论,不过程大人确是一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不像其它几位参军大人都只看着刺史大人的脚步行事。”陈老头微笑道。

    我微笑着,暗骂一声老奸巨滑的东西,程震搭上这么一个比他能力要高出好大一截的下属该他倒楣。陈老头这句夸程震有想法的话不是明摆着告诉我整个青州官方的高层,只有程震一人真正和升仙教同流合污了,其它人都是清白的。我呸,升仙教能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将在这儿盘据多年的黑风教扫荡出去,并站住脚跟,说他们青州这些官员仅程震一人是黑的,谁信?我开始怀疑这陈老头今晚的来访不只是他个人的意思,还有刺史王经,及其它几个参军大人。他们想抛出走的最远的程震以自保。

    我呵呵笑了起来,说道:“何某明白了!”接着转身向陈捕头躬身做了一揖。

    “何公子这是干吗?老朽那承得起?”陈老头忙站起身来,嘴里这样说着,面上却挂满笑容,他大概以为我这一揖就标志着他今晚来访的意图已经达到了。

    由着他误会吧,我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道:“陈老受得起,这一揖,一是拜谢陈老对自己看到的一切保持沉默,二是拜谢陈老今晚的来访,这说明陈老您相信我。”

    陈老头又坐下了,也呵呵笑道:“何公子这是那里话,老朽不相信查先生亲手指定,在野有淮帮沈家等大帮会之辅助,在朝有姚相,宋中丞等一品大员之支持的何公子,还能相信那些一朝得志便飞扬跋扈的小人吗?”

    我微笑着点头,心道这陈老头的城府还是不够深,只他这一句话我便知道他和升仙教之间不像他说的那么清白。这些关于我的他信息只能是通过对我下了很深功夫的升仙教得到的,青州官方不可能知道这些,因为我是一得到副巡查使的任命就快马赶过来的,我到之前他们根本不知道朝廷这次派遣的使职是谁,那能预先搜集我的资料?

    “陈老如此人才,就在青州致仕了,实在可惜!陈老有没有想过可以到外面更广阔的天地一展身手呢?”我微笑着问他,话语中流露出爱才招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