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平地一声惊雷起

作品:《鬼眼传奇

    谢源也是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什么事情,這么慌张?”

    老于头紧张的脸上又堆满了笑容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情,公子啊,你此次回临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桃花镇啊?如果不回的话,可有口信让小的捎?收费不贵,给个饭钱就可以。”

    谢源心中暗道,這老于头表面憨厚老实,没想到也有這个小心眼,只好說道:“你好好的赶车吧,回头我叫谢春多给你几个车钱就是了。”老于头欢天喜地连连道谢,方才回头继续赶车。

    此时正值南宋1138年春,经过南宋和金国的长期持久的作战,双方的战事基本处于平衡状态。两国的分界线就是以淮河和长江之间来回拉锯。金国为了避免受到西北的蒙古威胁急与结束与南宋的胶着状态,于是在安徽合肥,庐州,南京等淮南一带加强了骚扰。尽管岳飞、韩世忠、刘光世、张浚等抗金将领多次狙击金国于淮河以南,但是早期释放回来的秦桧已经逐步得到重用,处处制约,调动军队频繁,造成局部战局不利,南宋高宗皇帝赵构昏头涨脑,一味求太平,故而此时的南宋政治整体形式是处于求和派为主。也给江南带来了短暂的和平阶段,间接促进了经济繁荣。

    谢源坐在车里模模糊糊想着以前得到的可怜的历史资料,自己虽然是个历史系大二的学生,但课堂的东西其实没学多少都用于睡觉泡妞了,记忆最扎实的就是高中学的东西,不过那时候学的比较笼统,没有具体的详细的内容。后来也多亏了自己经常在网上看点历史方面的网络小說和电视里的古装片,才对這个南宋有了点了解。這个南宋朝代还是不错的,虽然最后灭亡了,但时间还早着呢,除了庐州那边好像战事吃紧,一路上民间都很安稳,到是有点国泰民安的样子。俗话說,湖广熟,天下足,江南粮仓名不虚传。

    经过了一天的奔波,终于到了临安城。远远望见临安高高的城墙,巍峨耸立,尽管是才被定都,但护城兵丁依然是衣甲鲜亮,威风凛凛,傲气冲天。有那么句话,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這杭指的是杭州,因为定都被改为临安。這个历史谢源还是懂的。马蹄声“啪哒哒”的扣着宽阔的的用青石板铺成的大街分外悦耳。城里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色,路人衣着光鲜,店铺兴隆,路旁的垂柳新绿昂然,天上飘摇着几只金鱼,蝴蝶风筝,处处都显得那么的安静和谐。谢春此时显得很兴奋,掀开轿帘坐在老于身边,指点着道路,一边口若悬河的给老于讲解着這皇城景观,看的从没见过世面的老于直咋舌。当然也等于给谢源上了一堂未知课。马车在经过一条河畔的大道时,谢源诧异這里非常的繁华。小商小贩摩肩接踵,测字打卦算命相面,耍猴演杂技,耍把式,卖艺的,双簧,对白,說书打鼓唱戏卖曲的,看热闹寻乐子,烧香求佛还愿,还有满街飘着的各式各样小吃的香味。更是显眼是路过一座高大的华美高楼,楼上更是美女如云,手帕频挥,马车驰过门口,谢源才看看清楚门牌的字:春香楼。敢情是座妓院,此时谢源才恍然大悟。谢春回头看了谢源一眼,那眼光显的很不同,看的谢源直纳闷,然后一转念,就明白原来以前的這个谢源谢公子,肯定是长来這里光顾了,不禁哑然失笑。

    马车足足走了一盏茶功夫才转过了這条大街,拐上一座石拱桥,过了桥,這边就是一片住宅区。高墙红瓦,绿树成荫,风景如画,看来是属于杭州城的高级住宅区。谢源心里暗道:“看来這个谢家很富有哦,以前是庐州的首富,现在不景气,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這话看来一点也没错,住的地方还都是高级住宅区,這要放在现在恐怕每平怎么也得五六千吧。来到這个世界做个阔少爷也蛮好得,不过這个谢家内部看来很复杂,我要小心应对,可别出了岔子。”

    又拐过了一个巷子,显出一座庄园,高高得红瓦白墙,墙下是两排吐翠的嫩柳,朱漆的大门飞檐斗拱,雕花砌玉,两旁的石狮子雄伟傲岸。中间一块牌匾:谢府。

    谢春跳下马车对谢源笑道:“少爷,到家了,恐怕现在老爷在府上等你回来呢。”

    谢源慢吞吞走下马车,长嘘了一口气,不知道进去后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心里很是忐忑不安。此时谢春已经交完车钱,打发老于走了。然后“噔噔噔”跑上台阶,啪啪的拍门,一边叫喊:“快开门啊,少爷回来了。”

    足足叫门一袋烟功夫,拍的谢春手都疼了,门才吱呀呀开启,走出一个老头,年约50左右,一身的家仆打扮,头不抬眼不睁沙哑的问道:“谁啊,這么大呼小叫的?”然后撩了撩没睡醒的眼皮,“啊,這不是谢春吗?少爷也回来了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爷都担心死了,家里也出事了,正等着老爷回来呢,快快快进。”這老仆看清谢源和谢春两个人,也是大呼小叫,然后打开大门,在前面引路一边急匆匆大声說道:“老爷啊,少爷回来了,老爷您看少爷已经赶回来了啊。”

    进了大门是个照壁墙拐了过去,就是正房三间,两侧厢房估计也有五六间,远望后面,隐约还有很多房屋,连绵起伏的,好像还有楼台之类的。院子里栽了很多的芭蕉,樱桃,红的绿的到是好看。此时正房门大开,一个年约五十左右长的和自己很象的男人走了出来,一身蓝色的长衫,质地不错,但却看的出很陈旧,脸色很苍白,胡子也半白,尽管长的也是剑眉朗目,却神采全无,眼中充满了血丝。看见谢源呆呆的一愣,然后嘴角抽动了几下,眼中竟然湿润了起来,喃喃道:“是源儿,真是你回来了?”谢源此时估计這就是谢老爷子,此时可是自己的老爸,嘴甜点没错。但是作揖还是下跪呢?這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心里斗争了半天,觉得还是下跪比较好。急忙上前将要作势跪下,谢老爷子却一把就扶住谢源,老泪纵横的哭道:“儿啊,你可担心死为父了,听說庐州那边在打仗,你没伤到吧。”然后上上下下的摸着谢源。谢源正为不用磕头而沾沾自喜,一被老爷子上下一摸,就一激灵,老爷不会是好那口吧?转念一想,這老爷子爱儿子是天经地义,也就没在多心。看着老爷子眼泪哗哗的,心里也是很感动,有這么个老爸到也是不错,不过我不哭也不象啊,于是也假装的硬挤出几滴眼泪,声音哽咽的說道:“父亲,孩儿也想您啊,担心您的身体,看您头发好像白了许多了,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你叫我父亲?”谢老爷子紧紧握住谢源的手,激动的问道。

    谢源纳闷的說道:“是啊,父亲,怎么啦?”心里一嘀咕,明白怎么回事了,以前這个谢源怕是骄横惯了,也没什么礼貌可讲,自己按照自己的思维去叫,反而不对了。想到這急忙解释:“父亲大人,孩儿在庐州被金兵追杀,侥幸逃得一条命,也亏了谢春忠心爱主,尽管钱财都没有了,但孩儿还是很平安的回来了,经此一劫,孩儿后悔以前所做的一切,孩儿不忠不孝,花天酒地,胡作非为,孩儿知错了。今后绝对不在做了,以后孩儿精心帮父亲大人打理生意,承膝欢前。”

    這谢老爷子眼泪都止不住了,只是一连劲的点头,“好孩子,好孩子。父亲没白疼你。”此时旁边已经聚集了很多男女,看模样也都是家人之类,都是眼含泪花,看来這谢家的家风还是不错的啊,都很忠诚。老爷子此时收住了眼泪,看着谢源慈祥的說道:“走了一天的路,还没吃饭吧。”扭头吩咐做饭。不提还行,一提谢源的肚子就叫了起来,父子两个走进了正屋,摆上桌子,很快饭菜就上来了,谢春护主有功,一起上桌吃饭。吃的差不多了,谢源才缓过劲来,怎么我那个老妈怎么没见到呢?谢老爷子也看出了谢源眼睛里的疑问,语气沉重的道:“自你去了庐州,传来消息打仗,你又逾期不归,你母亲担心与你,今天上午去灵隐寺上香去了,估计快回来了。”

    谢源急于弄清楚家里的事情,忙问道:“那二妈三妈呢?”

    此时谢老爷子十分脸色难看,看了四下,挥手叫无关的人退下,此时屋子里只剩下谢老爷子和谢源了。谢老爷子心事重重的端起茶杯,一边叹道:“儿啊,你以前只是花天酒地的混日子,哪知道家里的难处啊。我們家在庐州也算是首富,家大业大。在那地方我們人头熟,路子广,生意也就好。可是战乱一起,我們就没办法安稳做生意,只好来到這临安城,别看這临安城富丽繁华,但却居住了不少逃难来的富户商贾,他們身带万金都在做生意,竞争很厉害,在加上本地人比较排外,处处制约我們,因此我們家的生意也不好做了。来到這里时,本想买个普通点的房子就可以了,但你二妈三妈执意不干,结果花了三万两银子买了這所宅院。其余的投资到了各处的店铺上,以前还能勉强维持,但现在基本入不敷出了。”谢老爷子长叹了口气。

    谢源心里转着念头,嘴里追问:“那为什么现在不好呢?”

    谢老爷子看了一眼谢源,眼神里满是疲惫:“我們开的铁器铺,被官府征用,說供前线将士使用,钱款一个月后付清,结果现在三个月都没有消息,为父去理论,得到的答案是前线将士浴血奋战,我們做捐献是应该的。现在的铁器铺就是个空架子了,连伙计都养不起了那就是损失了五千多两银子啊。我們的二个绸缎铺,一个粮米铺,二座酒楼,本来生意也是不错,可是你二妈的那个弟弟,也就是你的舅舅,我正病的时候,你也不在身边到处游耍玩逛,只好将這些生意交给他帮助打理,我那么的信任他,结果他竟然一古脑的将那些全都给赌输了。而且将這所宅院也输进去了。明天那些欠债的就来收房子了。你的二妈早就把房契偷了出去,昨晚上她們已经把家里值钱东西都席卷一空偷偷跑了。”谢老爷子說到這里,喉咙里拉风箱般的咳嗽起来。

    谢源心里听到這些,早就叫苦不迭,原以为还可以混个逍遥阔少爷,没想到点还真够背的,這谢家竟然是个空壳子。心里正恨恨不已,但看见谢老爷子咳的上不来气,估计是气的,还是有些不忍心,于是站起来走了过去帮着拍拍背,尊老爱幼毕竟是中国的美德嘛。

    谢老爷子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喝了口茶道:“本盼望你能将庐州房产变卖回来可以接济一下,没想到……还好我儿保全一条性命回来,钱财到不是重要了。”

    谢源黯然,想了想道:“那父亲大人,我們谢家就没有一点财产了?”

    “还能有什么啊,”谢老爷子苦笑道:“本来家里细软也是不少,都被那俩个贱货卷走了。店铺现在我們还有一家,就是那个铁器铺,但也是空壳子了。家人我都遣散了,刚才院子里的那些是跟了谢家很久的人了,有了感情,不肯走,我也没办法。官府拖欠我們五千多两银子,如果拿回来,或者我們谢家还有机会,但我的身体不好,只能靠儿子你了啊。”說到着,谢老爷子眼睛又红了,可惜,你没学过什么,這个时候說什么都晚了。”

    此时门外响起脚步声,一个家人恭敬的喊道“老爷,大太太回来了。”

    过了一会,门开了,谢源站了起来,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美妇,穿着非常朴素,面容白净端庄,但眉宇间隐隐锁着愁云,看见谢源,激动不能言表。谢源明白,這就是老妈了。不过這老妈真年轻,看起来最多三十多岁哦,还真的漂亮。心里虽然這么想着,腿脚却很勤快,匆匆上前,抱住中年美妇就嚎啕大哭,鼻涕眼泪使劲的蹭。

    大夫人也抱着谢源,也哭泣着道:“我的乖儿啊,总算你能平安回来了,娘都担心死了,天天都拜佛祈祷,还好能完整无缺的归来,我就放心了。”說话间,夫人牵着谢源的手落坐,问长问短问寒问暖,关切之情发自内心。此时谢源早就收起瞬间的那种异心,感动间就好像真是自己的老妈了。

    此时天色已晚,尽管还有讲不完的关切之语,谢老爷子还是吩咐家人收拾好谢源的房间,安排早点休息。

    谢源打量着属于自己的這个房间,到這房间从前面厅堂走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不过屋子环境是不错。绸缎被面的黄梨花木大床,鎏金的流苏帐钩,四开张的玉雕屏风,摸着這些,谢源心里赞叹,古人就是会享受,這些东西要是拿到现代,哪件都值个百八十万的。只是這一切明天就不属于自己了,他娘的,谢源暗骂了一句,运气真差,难道自己這一辈子就要在這南宋穷下去吗?這个以前的谢源花钱如流水,没准在這屋子里还藏着什么吧?想到這里,谢源精神一振,就在屋子里翻腾起来,果然当翻到那张梨花大床床板下,露出了一个暗格,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伸手打开后,露出了一叠黄色的纸。谢源仔细看了看,纸张虽然略微发黄,毛边也很多,做工和现代基本没法比,但是纸面的字还是看的让人心动,每张纸面写的是,大通钱庄银票一千两,一共十张,那就是一万两。谢源拿着纸张的手哆嗦了起来,***,没想到這个谢源真是个败家仔這偷钱一偷就上万,這谢家不倒才怪呢,這肯定是古代的银票了,还好原来那个谢源没花掉,便宜了自己,也算给自己留了白手起家的本钱。看着這叠银票谢源终于可以安静舒心的躺在那张梨花大床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