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多小时前，天国夜总会的下水道就不是很畅通，现在更是完全堵住了，水一点都下不去。夜总会经理给负责维修的物业打了好几个电话，到现在还没派人过来。刚才他又打了个电话过去，大骂到如果5分钟后看不到人，明天就派一帮兄弟把你公司铲平，对方连连保证马上就到，下水道工已经派了出去，正在路上，经理大人千万息怒。

    夜总会大堂洗手间，每个包房自带的洗手间，水池子的下水道都堵了起来，把经理急的焦头烂额，很多客户已经来投诉，还好抽水马桶的管道没有堵塞，不然可真是要命。

    终于，一辆轻骑摩托车在天国夜总会门口停了下来，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背着工具包的人下了车，衣服上印着某某物业的名字。

    经理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看见他就破口大骂，家里死人啦，来的那么慢！管道工抱歉的說道自己是公司新招的，路不熟，所以耽搁了一会，马上搞定。经理恨不得一脚踹上去，說你要是不给我快点修好，看我不把你塞到马桶里用水冲走。还有你干嘛呢，给我走边门，正门是你进的吗？

    管道工从边门进了夜总会，经理把他带到洗手间后，又训斥了两句，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个管道工正是方绝。

    今天早上，方绝接到了温齐飞的命令，要他在今天午夜干掉狄厉。

    方绝改变了原来的计划。本来准备埋伏在天国夜总会边上，等狄厉出来上车的时候动手，但就像有一种预感，他觉得自己必须混进夜总会，为了保护某个女孩，或者只是想看她一眼。

    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你来干什么？你难道看不出自己根本不适合在这里表演，必定有问题吗？方绝昨天吐出了多年郁积在胸口的鲜血后，头脑变得十分清醒，变的和往常一样。

    方绝卸下了工具包，开始通水池的管道。他只是装模作样罢了，堵塞的是外面的总下水道，这点他很清楚。

    手表的时间指在九点半，方绝打开了洗手间的门，走廊上一时间并没有人，他飞快的出了门，向夜总会后台走去。

    卓韵秋又坐在了T型台上，今天她特意选了几首通俗易懂的流行歌曲，但反响仍然很冷淡。不过至少没有人向她扔桔子皮，这让她稍微感道一丝欣慰。

    如果不是因为在这里表演十几分钟，就能挣一百块钱的话，卓韵秋真不愿意来。她知道这个夜总会的风格，但为了钱，没有法子。

    一曲终了，台下毫无反应。卓韵秋抱着心爱吉它微微鞠了一躬，逃一样的走下了T台。

    “小卓，你过来一下。”夜总会经理竟然在后台等着她，这让卓韵秋有点吃惊。

    “经理，对不起。”她心里有些难过，这份工作大概又要失去了。

    “对不起？为什么？”经理今天一反常态，笑眯眯的看着她：“你唱的很好，要被观众接受，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不要急，慢慢来，我很看好你的音乐啊。”

    “谢谢经理。”卓韵秋有点感动，也许经理是个好人，并不像她原来想的那样。

    “小卓，这两天看了你的表演，怎么說呢，虽然不是很成熟，但狄老板說了，你很有潜力，是个好苗子。我們想和你签约，作为夜总会的专职歌手，怎么样？”经理笑的很暧昧。

    “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个学生，并不想做专业歌手。”卓韵秋有点受宠若惊，但仍然拒绝了。

    “你放心，不会影响学业的，只要你每个周末来表演就行。”经理伸出了五个手指：“一个星期两场，每场500块钱。”

    “500？”卓韵秋吃了一惊，犹豫起来：“真的？”

    “当然真的，我会骗你这样的小姑娘？”经理一副被冤枉的样子：“我們狄老板看人很准，你以后绝对会红，不然，我不会做这个亏本生意。”

    “让我考虑一下好吗？”卓韵秋心动了。

    “这样吧，你去见见我們老板，和他谈一谈，再做决定。”经理很诚恳的說：“我也知道你在读书，需要挣钱，能帮你的，我一定会帮，现在的孩子啊，都不容易。”

    “谢谢经理。”卓韵秋简直不知說什么好。

    “阿强，你带小卓去见老板。”经理向一个站在她边上的人說道。

    卓韵秋这才注意到有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经理的身边，那个人向她点了点头：

    “卓小姐你好，请这边走。”

    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妥，卓韵秋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那个男人去了。这份工作一定要保住，家里发生了那么多变化，她不能再向老妈要钱了，读大学的生活费，一定要自己赚出来。

    万一得罪了这里的老板，丢了这份工作，自己以后的生活费怎么办？卓韵秋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小心一些，不会有事的。

    那个狄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在跟着阿强向夜总会包房走去的时候，卓韵秋心里有些不安。如果他动手动脚，我马上就走，就算丢了工作也认了。

    两人来到了一间包房门口，上面有块铜牌，用镏金的金属字标出“17号”这个号码。卓韵秋不知道的是，这个包房是龙骨会上海分会老大，狄厉专用的一间。在里面，狄厉不知道摧残了多少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这个夜总会里，几乎所有的小姐模特都在这间包房里，在那个人的胯下呻吟过，扭动过。

    那些小姐看到卓韵秋被带向那个包房，在背后偷着冷笑。以为自己很清高是吗？还是大学生，哼哼，还不是一样要卖？看你单薄成那样，能抗住老板变态的床上功夫？

    她們在等着看好戏。如果卓韵秋看到了她們的表情，也许真的就不会进去。

    不过她没有看到。

    在暗处，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这一切，没有漏过一丝细节。

    看到卓韵秋和阿强离去后，那双眼睛就像冬夜的寒星，射出冰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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