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晶晶还趴在桌上，文翔坐近她轻松的说：“小姐，能邀你喝杯酒吗？”

    卫晶晶抬起头，文翔正装模作样的举杯，不过脸上全是那种让女人动心的温柔，卫晶晶嘟着嘴说：“酒都喝完了，让我咬杯子啊？”

    “再来一杯？”文翔静望着她，酒让她脸颊微红，在灯下俞加明艳，很动人。

    “不。”卫晶晶感到了转机，用撒娇的口气了：“跟你喝一样的……给我倒。”

    文翔搁下杯子给她倒酒：“你为什么叫‘红狐’？”

    “咯咯。”女孩就是女孩，眼泪没干且笑了：“我第一次去酒吧很菜鸟的，可能电视看多了，学人穿了一件红色的晚礼服，把大家都吓坏了，一入场哑雀无声，大伙愣愣盯着我，弄得我挺不好意思，后来干脆横下心疯玩，到处找人敬酒划拳……你不知道，大家全被鼓动了，气氛从没如此高涨，所有的人都玩疯了……”

    文翔能想当时的情形，三年前确实没人穿得那么正统进酒吧，现在也只有特别漂亮的美女才敢穿晚礼服，想不到这家伙小小年纪，就开始一种潮流，怪不得声名大起。

    果然卫晶晶得意的说：“第二次我就穿得普通了，想不到竟有很多人学我，比我那次还穿得夸张，因此在后来很长时间，我一进酒吧就穿那件衣服，差不多成我招牌了。那衣服挺贵的，我爸从国外买的，花了几千块！”

    “噢。”文翔举了举杯说：“于是便有了传说中的‘红狐’？”

    “嗯。”卫晶晶扪了口酒，文翔又问：“你衣服呢，现在怎么不穿了？”

    “送人了。”卫晶晶若无其事：“被一个男人缠着要去，说留作记念。”

    卫晶晶笑了，浮起玩世不恭的老练，文翔知道这个男人一定跟她有很暧昧的关系，果然卫晶晶放下杯子说：“他有老婆，我也见过，一个小女人，酒吧夜总会是怎样都不知道，她老公想离婚我拒绝了，那年我才十七……不想伤他老婆，她是那种失去老公就失去一切的人……我不忍心……”

    卫晶晶将杯子又端起喝了一口，用以掩饰回顾这些事的心态。

    “其实她很善良。”文翔静静的想：“看得出她一定喜欢那个男人，但拒绝了对方……这个男人肯定很成功，从他要衣服的情节看，也深深爱着这个女孩。”

    “后来。”卫晶晶又说：“我很长时间没去酒吧，再去的时候，根本就想感受这种地方的特殊意境了……我喜欢灯红酒绿的感觉……”

    文翔这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老练，虽然还没十九岁，但经历一定比菲菲都复杂，象她这种特殊身份，肯定让男人趋之如鹜。

    “红狐”一度十分神秘，简直是猎艳男人的梦想，文翔静静望着这个传奇的女孩，突然有些伤感，她本来该天真无邪，且变成了艳名远播的交际花，她身家巨万，且有着近于风尘女的经历，究竟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呢？

    ###

    正分神，卫晶晶又说了：“其实……看着所有男人绕着我转才有充实感，我不喜欢冷落，在酒吧我就象女王，没男人能拒绝我的……”

    文翔相信这跟她特殊的家庭有关，果然卫晶晶又说：“其实我在家死气沉沉，我爸根本不知我在外面的事，后来有人跟他说这一切，他不相信。”

    “他没骂你？”文翔替她担心。

    卫晶晶苦笑：“如果你女儿这样你生气吗？”

    文翔不满的想：“如果我有女儿，一定好好管教……可不希望她有你这样的经历……”

    “你肯定不想她象我这样，对吗？”文翔被她点破心事，不免尴尬起来，只听卫晶晶又说：“他差点杀了我……可后来抱着我哭了，我也哭了……”

    文翔叹了口气，同情的看着她，卫晶晶低声说：“那个男人跟他也有业务来往，正是他让我爸警觉，是另一个比他更卑鄙的男人让他知道这事的，他想接近我被拒绝后，心有不甘抖出我们的事情……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这样，很难说我能从这件事抽出身来……我爸那时就打算让我去国外。但这事过后，他又舍不得了，反而是他老婆关心起来。”

    “你为什么跟家人关系搞得那么紧张？”文翔小心的问着，卫晶晶冷笑一声：“家人？除我爸因为欠疚外，谁把我当家人？”

    “可是。”文翔试着调解：“这是相互的，敢说你就真诚的对你阿姨和弟弟？”

    “笑话。”卫晶晶生气的反驳：“她突然介入我的家庭，谁接受得了？我相信要不是我爸有钱，她才不会嫁给他呢，比我大七岁罢了。”

    文翔这才知道她家状况微妙，你想两个大女孩在一起，肯定没谁服对方，而且她小弟应该才几岁的样子，之间恶化的关系能变好才怪。

    正在担心只听卫晶晶又道：“有时，我跟爸就象地下情人，他很爱我，但不敢太放肆的痛我，他忌惮老婆，儿子很霸道的，从小就被他妈惯坏了，我们在一起就横眉竖眼，根本就没好脸色……”

    文翔正在分析她家的情况，卫晶晶突然长长吸了口气：“说这些干什么？我真是，怎么老跟你提这些，从前我不是这样真的！”

    “没事。”文翔文翔轻扪着红酒，盯着卫晶晶的感觉十分复杂，浮起一种想呵护她的冲动：“说出来好些，我们总算是朋友吧，你说呢？”

    “那么说？”卫晶晶认真的盯着他说：“你让我追你？”

    文翔笑了：“说什么？你当我是女孩吗？你是男人？”

    “咯咯。”卫晶晶得意起来：“有时我确实象个男孩，想要的东西一定得要，不论对手是谁，绝不放弃！”

    ###

    文翔摇了摇头，劝她说：“怪不得你跟弟弟水火不容，是不是常弄得他哭天叫地的？”

    “当然。”卫晶晶得意的说：“我常打他，谁让他不招人喜欢？”

    文翔差点晕倒：“你怎么这样？！”

    “怎样？”卫晶晶若无其事：“我一点不喜欢他，很讨厌真的，只有他妈跟我爸受得了，我不打谁打啊，其实我也是为他好，怕他学坏知道吗？”

    “真的？”文翔对此表示怀疑，卫晶晶挺认真的说：“当然，他有很多坏习惯，我爸他妈老宠着，从没对他说重话，我不管谁管？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吧！”

    “你真这样想？”文翔认真的问着，并试图分辩她所说的有几分真实。

    “你连这个也怀疑？”卫晶晶有些不满的说着，又喝了口酒。

    “你弟弟多大了？”

    “六岁。”卫晶晶大大咧咧的说：“读一年纪了，老在学校欺付人。我跟你说，全家他就有些怕我，我隔些天不在，他准能翻天，我回家他就变老实了，因为我想揍就揍，生气时没人能阻止，我爸也管不着知道吗？”

    “噢。”文翔理解的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跟阿姨关系不好，你是不是从没叫过她？”

    “切！“卫晶晶不羁的说：“叫她什么？妈？我可下不了口，她老跟我爸撒娇，打这以后我再不敢对我爸撒娇了，她象我爸大女儿一样，有多肉麻你想象不出！”

    文翔能想象，她后妈跟她年纪差不多，怎么能让她服心叫妈？她肯定连阿姨也不想叫，而先入为主的感觉一定把人家娘俩当小孩，这样能跟后妈弄好关系才怪。

    “别这样。”文翔又摆出素质教育的架式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的长辈，照理来说，你应该叫她妈妈知道吗？”

    “我有这么小的妈妈？”卫晶晶生气的瞪着文翔：“你让我怎么能接受七岁就生下我的妈妈呢？我妈可比她慈详多了！”

    这当然，女儿心中的妈妈肯定是最完美的，文翔开始引导了：“你爸很爱她吗？”

    “被她迷得神魂癫倒……男人都这样。”

    “你爱你爸爸吗？”

    “又恨又爱，谁让他是我爸呢。”

    “这就对了。”文翔认真的说：“你应该尊敬你爸的选择，毕竟他也不想你妈去世，对吗？”

    卫晶晶皱起眉头，就象文翔让她触及一个不想面对的问题，她只能又去端酒，借以掩饰更明显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