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调查主人

作品:《诱仙

    第四十九章调查主人

    不过即使只有短短两句话,还是被她抓住了重点,那个‘主人’今天要来约她口中的‘殷太子’,放眼全苍露国,当得起这个称呼的,只有那个让自己至今也无法定位的殷彤焰,少不得自己这趟是要跑了,只要知道他今天与谁有约定,那个背后的人还怕不浮出水面?

    马车颠簸着,水潋滟又忆起自己出声前听到的那话,“绿遥再好,不过玩玩罢了,又怎么及得上那有权有势有地位的一国太子。”

    撑着头,笑的有些玩味,有地位到是没错,毕竟太子身份在那,不过有权有势?这个‘主人’只怕知道的太少了,殷彤焰为了生存苦苦挣扎,为了逃避刺杀提心吊胆,这么狼狈的太子爷,又岂是他们知道的,想到着,她竟然有些说不出的快意,毕竟,那最真实的殷彤焰,只有自己见过。

    掀开车帘,感受着窗外已经有些冰凉的寒气,已入深秋,在这北方之地,这冰凉,已然有些刺骨。

    忽然车子一震,让晃悠着的水潋滟一个前栽,幸好速度不快,不然正出神的她只怕又要丢大人了。

    “王爷,前面有宫里的车,要我问问是谁再决定让不让么?”外面是车夫如实的禀报。

    “不用,直接让了,问来问去,哪来那么多礼仪。”按照她的王爷身份,若是辈分低的晚辈,通报上闲王爷的名号,多半是该让她的,只是这东西,两辆车在路中间对着,还要问问谁家的,再决定谁让,水潋滟一想到这个就麻烦,出门在外,不就是一个边上,你过了,我也方便么?万一碰上个熟悉的,再来个寒暄几句,自己烦也烦死了。

    “是!”马车一晃,慢慢的到了路边停下,一辆黄色的马车从水潋滟探出窗外的脑袋边疾弛而过,随后自己的车也重新踏上了官道,开始晃向殷彤焰所在的驿馆,

    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的水潋滟继续着她的闭目养神兼盘算。

    “请容禀殷殿下一声,苍露闲王爷来访。”坐在马车上的水潋滟听到车夫的声音响起,应该到地头了。

    一阵小跑声越来越近,随后便是从车门外传来的声音:“请闲王恕罪,殷殿下一早就已经应邀出去了。”

    什么?水潋滟一掀车帘,自己来的这么早竟然还是迟了么?“和谁出去的,知道吗?”

    “请恕小的地位低下,无法得知,只知道是昨天有人下的拜贴,今日一早派车来接的。”

    “什么样的车?”那个‘主人’好快的动作啊,自己这一迟来,不是又一次错过看到她真面目的机会了?

    “一辆黄色的马车,才走不久。”

    黄色的?难道是刚才自己在路上碰上的那辆车?这个时候的水潋滟有些痛恨自己的懒惰,若是适才通报名号,对方也定然要报出自己的名号,偏偏因为自己的一丝随意将这个大好机会白白放过。

    “王爷,要小的追刚才那辆车吗?”久久的不出声,换来忠心的属下询问。

    摇摇头,追?上了官道四通八达,谁知道往哪个方向去了,若是出城,此刻都跑的没边了,“不了,进宫,我要见皇上。”几番思量,水潋滟终于作出决定。

    “朕的闲王啊,你终于良心发现决定来替朕分担忧愁了么?”刚刚毕恭毕敬的踏进御书房,迎面而来的一句话让水潋滟有些羞愧不已,吃喝打混,自己还真没干过什么事。

    “端王爷不在身边,没有人替皇上您探访民情啊,潋滟也就不推辞的接下了这视察百姓疾苦之责,皇上恕罪。”嬉皮笑脸换来了女皇的忍俊不禁。

    “闲王,你说,朕要不要和晨阳联姻呢?”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水潋滟大感意外。

    “皇上不是不想联姻的吗?上次还叫我去。。。”这是怎么回事,人家上门求亲,她拖拖拉拉了几个月也没见人家,不就是不想结亲么?自己上一次好不容易说动了殷彤焰不再提及此事,她怎么又反悔了?

    “为我皇族延续,我是万万不会同意联姻之事,但是为我苍露考虑,这联姻却是迫在眉睫了。”长长的一声叹息,道出了女皇心中的隐忧。

    “皇上!”水潋滟一个踏步上前,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切,自然有女皇做主,何来自己置喙的余地。

    “汐儿年方十八,已然能独立执掌国家,我身体每况愈下,本也该颐养天年,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能让她远嫁他乡,只是现在,苍露和扶风之间战况激烈,若连凤翩都阻挡不了他们推进的脚步,苍露危矣。”一句话,水潋滟已经能判断出,前方的战争定然不容乐观。

    “那皇上的意思是?”这个时候,苍露唯一的办法就是借用外力,如果联姻,正常的情况下,晨阳必定出兵相助,难道女皇打的是这个主意?

    “闲王,也你说半句留半句了,凤翩走前,曾向我建议,你是个难得的将帅之才,这点,我的看法亦然,你的心里,其实应该很明了了,会问你,就是我心中终究有所不甘。”一句话戳穿水潋滟的心思,让她讷讷无言。

    “皇上,若与晨阳联姻,且不谈是否公主下嫁,但晨阳铁骑入我苍露是实,皇上就不怕以后请神容易送神难?”那个假惺惺的殷溯天,水潋滟可是记忆犹新,若说他没有号令整个天下的野心,打死自己也不相信,到时候,只怕第一个吞并的就是苍露,现在苍露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与扶风的征战中,若是晨阳不顾联姻之谊,拿下苍露轻而易举,水潋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女皇要将激烈的战况瞒的死死的,还要制造歌舞升平的假象。

    “朕也在担心这个,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凤翩那不要再有任何不利的消息了,不然,纵然不信,朕也要答应殷太子的请求了。”

    殷太子的请求?水潋滟心中一动,难道殷彤焰根本没有死心?

    “皇上,这殷太子提出什么请求让您如此难以决策?”既然皇上不喜欢自己兜圈子,干脆放开了明问。

    “两国联姻,汐儿不用下嫁,各自为主,互惠互利。”女皇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惊呆了水潋滟。

    好厉害的殷彤焰,摆明就是将婚姻当做筹码在谈,各取所需,也没有谁受委屈,没有谁娶谁嫁,最后形成的,将会是一个联合的国家,其余两国,又怎么会是对手,他的心,终究是没有放下争夺天下,一旦苍露同意,直接受益人是他殷彤焰而非他的父亲,自己,还是小看了他,那次的会面,不但没有打消他的想法,竟然对女皇提出了如此建议,难怪女皇会动心,既保住了女儿的地位,又可解国家危难。

    这一刻,她算是彻底明白,自己一直希望在他的心目中能有地位,可是一个死去的‘水潋滟’又怎么能和这大好江山相比,他爱的,是自己,是这高高在上的权势。

    “皇上还是先不要着急给殷殿下答复,我相信有端王爷在前线指挥,情形定然好转,若是还不能将扶风赶出我苍露,我们再与他谈连姻之事,先将殷太子稳在我苍露便是。”现在谈联姻还有些早,实在不行,水潋滟咬咬牙,心中已经暗自做好一个决定。

    点点头,女皇算是承认了她的话,“上次看汐儿倒是和晨阳太子十分投缘,若是她喜欢,那这婚事倒也不算太委屈她。”

    从御书房中出来的水潋滟,心情说不出来的沉重,没有理由,不问原因,自己就是不想看见殷彤焰娶公主,有感情也好,没感情也罢,自己的心就是一股子酸酸的感觉,本来有女皇撑着,这亲事怎么也成不了,可是刚才女皇的最后一句话,分明就是在找台阶下,自己现在唯一能祈祷的,就是端王莫凤翩一定要坚持住,只要仗能胜利,一切就自然而然烟消云散。

    突然一拍脑袋,水潋滟想起今日自己进宫的目的,不就是想向女皇汇报那行刺水若蓝的人有了眉目了么?自己查不到,可不代表那手眼通天的女皇查不到,正欲转身走回御书房,想起适才女皇的愁云惨雾,算了,自己还是多查多点线索再汇报吧,若是能直接将人揪出来,多少也是自己能力的体现。

    “何人出宫?”不知道不觉,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传来的是例循问话的守卫。

    “闲王回府!”马车上的车夫递过属于闲王府特有的腰牌。

    “记录~~闲王辰时三刻入宫,午时整出宫。”长长的声调传进水潋滟的耳中,每次的惯例她早已熟悉,这一次却似乎猛然惊醒了她一般,迅速的掀起帘子,探头出身,对着正在记录的禁卫军一个急切的询问。

    “今日,可有皇宫的马车出去?”

    “有!”虽然不知道面前的闲王爷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是职责上,守卫还是非常有礼的回答了问题。

    “谁?”水潋滟的心都快跳到嗓子口了,那个背后的‘主人’说不定就在这里能得到解释。

    “今日有‘廉王’‘晋王’进宫,然后陪同太后凤辇出宫,说是陪同太后去祭庙。”

    “啊!!!”太后,难道,难道是太后知道女皇和水若蓝的事情,不允许皇家有伤风败德的事情发生,才暗中派人?所以那个家伙才说,他的‘主人’没人敢惹?

    “还有谁?”已经顾不上掩饰语气中的焦急,心中只有希望还有他人,毕竟,那个深宫中地位最高的男子,绝对不是自己能动摇的,即使知道了,也不可能告诉女皇了。

    “还有。。”看着侍卫翻着记录,水潋滟的心也在扑通扑通越跳越急。

    “啊~”似乎是找着记录,侍卫扬起脸,“还有皇公主殿下!”

    “皇公主殿下回来了没有?”莫紫汐,这个苍露国仅次于女皇的高贵女子,会是你么?水潋滟的心在皇太后和皇公主之间徘徊游移着,一个是未来的女皇,一个是最尊贵的男人,不论是谁,自己这点微薄的力量,根本无法与其相抗衡,但是,如今,自己注定是要和他们碰撞了,贝赤轻咬着下唇,内心不断挣扎斗争着。

    “还没有!”守卫,如实的回禀着。

    轻轻点了下头,算是知道了,放下车帘,让马车缓缓驶离皇宫。

    往后仰靠,无力的闭上双目,现在的水潋滟,不知道怎么该怎么办,继续调查吗?调查出来能怎么样?太后,公主,不管是谁,女皇都不会下手去惩罚,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她早就发现,女皇是一位极重感情之人,对待一夕之欢的水若蓝尚且如此,面对生养自己的父后,和自己一心栽培的女儿,她能怎么办?自己唯一的倚靠就是女皇,若她没有表示,自己做的再多又有何用?是放弃,还是继续对着干?这是水潋滟现在唯一需要决定的事。

    “王爷回府么?”车外的声音在询问着她的决定。

    “不,再去殷殿下的使馆。”唇边扬起一抹坚定的笑,内心决定已下。

    在苦候了三个时辰之后,终于看见了那抹淡黄的身影悠然的踏进厅门。

    “殷殿下好兴致,不知今日与公主可否尽兴?”客气的笑容扬起,三个时辰的等候,已经足以让她想通很多事情。

    会进青楼用银子砸个头牌,会在看上绿遥的同时看上殷彤焰,再想起今日皇上的话,这个女子应该呼之欲出,那么自己也可以锁定对手,正是那优雅高贵的皇太女――莫紫汐。

    “不知道闲王驾到,让闲王苦候,彤焰罪过。”显然对她的来访已经由下人的口中得知,殷彤焰虽然惊讶,却没有明显的表示在脸上。

    “无妨,殷殿下说不定将来就是我苍露半个主人,潋滟多等片刻,权当巴结,又有何妨?”

    “闲王休要开彤焰玩笑,公主殿下不过是尽地主之谊,约彤焰欣赏深秋红叶,以示友情而已。”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都希望从对方的话语中得到某些信息,各自盘算着。

    “太子殿下,你我之间也不需要再多说废话,潋滟此次前来,并不是想从太子口中得到什么,也与苍露和晨阳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叙叙旧罢了。”

    “不知闲王有何想法?”

    依旧是互相试探,依旧是不着边际。

    “太子不过是想借苍露之威巩固地位,借以得到晨阳罢了,若太子信得过潋滟,潋滟愿助太子一臂之力。”突然砸出的一句话,让殷彤焰敛去了客气的微笑,凤目中一派深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女子。

    站起身,拍拍屁股,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这个人信不信自己,那是他的事,自己有斗不过的人,他也一样,“潋滟话已到,三个时辰,腰也坐酸了,就此告辞!”

    就在她转身出门的一刹那,背后传来低沉的声音:“你为什么要帮我?”

    转过头,冷静的表情隐藏在面纱后,却能让他听到她的坚定:“若有日太子殿下得到苍露晨阳,能否为潋滟踩平幻月颜家?”

    彼此深深的对望着,殷彤焰慢慢吐出几字,“只要彤焰还活着,这个事一定办到,若是有朝一日,彤焰不幸身亡,请将此物葬与令姐身旁!”伸至眼前的,正是水潋滟熟悉的那个鱼形玉佩,不想伸手去接,总觉得他的话中有些不祥的预兆,但是看见他眼中的诚恳,终究心下一软,慢慢扯过他手中的玉佩,紧紧的撰在手心中。

    “明日殷殿下有空否,潋滟愿陪殷殿下尽览苍露秋色。”不知道是不是那句话的感觉让她害怕,竟然主动提出与他相伴。

    “明日公主殿下约彤焰狩猎,说是补偿那日的未曾尽兴,闲王若是不弃,就当彤焰的邀请可好?”浅笑间,当日的亲密似乎又涌上心头。

    点点头,算是答应,再未多语,水潋滟转身离去。

    大清早,水潋滟一身猎装早早的等候在使馆门外,看着一身金色猎装的女子在侍卫的拥护下远远而来,立即匆匆迎上。

    “公主殿下,彤焰昨日恰逢闲王,提及今日狩猎,诚意相邀,公主殿下不会介怀吧?”水潋滟还没开口,殷彤焰的声音已经在背后响起。

    优雅的一拂适才被风吹乱的鬓角,马上女子一个帅气的下马动作,轻快的步伐迈到殷彤焰面前:“殷殿下说笑了,紫汐怎会介怀,人多热闹。”言语间含着浅笑,好一个语笑嫣然,明眸皓齿。

    上一次是出尘脱俗,这一次是清丽跳脱,这女子,确有令男人神魂颠倒的本事,只是在她一出口间,水潋滟的眼神一冷,那夜窗外听到的模糊女声,不是她又是谁?虽然有刻意的改变声调,那说话间的节奏和语速是常年养成的习惯,又岂是改得掉的?

    “公主殿下和殷殿下尽管狩猎,潋滟一介俗人,实在对此道不甚在行,只求公主将身边侍卫借一人给潋滟,教教潋滟骑射之术便可。”似乎是知趣的一个回答,让莫紫汐唇边挂上一抹微笑。

    “不知道这位小哥如何称呼?”一行人缓缓的向郊外行去,水潋滟早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男子,显然,他应该是莫紫汐的亲信,不然自己也不会三次见到他,不过,这也恰巧给了水潋滟机会,刻意的靠进他身边和他打着招呼。

    没有想到闲王爷会突然问话,男子一楞,赶紧抱拳:“属下江陵,见过闲王!”

    随意的一摆手,水潋滟套着近乎:“江侍卫,说来丢人,我对这骑射之术实在不够精通,又不忍扫了公主的兴,不若你教我射箭,让公主与殷殿下多亲近些可好?”

    三次见这个男子,水潋滟已经能很肯定,这个男子空有一身武功,却是个没大脑的草包粗人,虽然知道主子的身份不能随意外露,但是身为公主的侍卫,他的骄傲又往往让他管不住嘴巴,想起来,自己还真该感谢他,若不是他的口无遮拦,自己又怎么会连串起这么多事。莫紫汐啊莫紫汐,你再深的心机,终究只是深宫养着的虎,纵有锋利的齿爪,却是圈养之物,和那野地求生存苦苦挣扎的相比,你,还差的太远!

    “啊!又射偏了,哎,我真笨。”从江陵箭壶里抽出一支又一支的箭,只是瞄准三十步外的数,水潋滟却只能偏到右边的草丛深处,要么就是飞到左边参天大树的枝桠里,就是不见有一支射到树上。

    “江侍卫,你替我示范下好么?我实在不懂!”眼见壶中的箭一支支的在减少,只剩下最后两三只插在将要空的箭壶中,水潋滟干脆一递手上的弓,交到了江陵手中。

    “王爷,射箭首先腿要稳,手要紧,眼要准!”话音刚落,一支箭离弦而去,“夺!”钉在树上的靶心,去势未竭,箭身颤动不已。

    “哇,好厉害!若你不是公主的人,我定然讨你过来做贴身护卫。”拍掌娇笑着,笑意却根本没有到达眼底,如此熟悉的力道,那颤动的箭身,水潋滟的心,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

    仰首望望天,水潋滟一扯江陵:“时辰不早了,算了,不练了,看看公主他们怎么样了,是不是要回去了?”匆匆上马,循着狩猎队伍的方向而去。

    就在两人离去后不久,一道青色的身影闪进草丛深处。。。。

    手指轻扣着桌面,水潋滟没有想到的是,本以为今日的收获是一件事,却因为自己的小心,终究确认了第二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面前一堆挂着黄羽箭翎的箭,轻轻拂开那尾羽上的黄翎,水潋滟终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只是那冷艳的笑,配上寒彻入骨的眼神,竟然第一次让人感觉到了她的杀机,一个精巧的‘端’字跃入眼帘,一切迷团就此解开。

    本想到今日是要与刺杀水若蓝的人相处,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暗中做个措施,才让颜暮衣暗中相随,可自己就在和江陵套近乎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的箭壶中,插的竟然是黄色羽翎的箭,本来,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卫,为公主佩箭本无可厚非,只是,水潋滟在他第一次为自己示范动作要领时,看见那在树上颤动的箭,心中突然一抽,开始了故意东射一箭,西射一箭的表演,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给暗中的颜暮衣一个手势,再扯着江陵匆匆而去,赌的,就是江陵这个没脑子的人,偷箭不可能只偷两支,壶中定然还有其他的,以他这个性格,说不定根本就忘记了在第一时间将上次行刺自己的箭湮灭证据。

    “暮衣,射箭是不是惯用一种力道很难改变?”

    即使一切都已经在眼前,水潋滟还有些不死心,将头靠着他的肩窝,让他的体温温暖着自己有些冰冷的身体,不知何时,他的身体,又一次成为她心灵的依靠。

    轻拍着她的背,颜暮衣站起身,含笑拈起一支箭,顺手拿过一旁的弓,轻轻一拉,箭离弦而去,“夺!”定入柱子上,箭身也是颤动不已。

    在水潋滟不解的目光中,他再次拈起一支箭,对她一个温柔的笑意,看也不看手中箭,就随意张弓一射而出,那箭出弦后,去势并不急,不带丝毫风声,却是‘滋’的一声,生生穿过两人合抱的柱子,从另外一头透出。

    水潋滟大张着嘴,指着柱子,半晌说不出话来,望着颜暮衣,眼中尽是不信。

    轻巧的搂过她的身子,将她锁在怀中,一个爱怜的吻落在她的唇角,终于让她闭上了即将脱臼的下巴。

    将头埋进她的发间,“我,能变幻,力道,他,不行。”

    放松身体的靠进他怀里,将全身的紧张慢慢的缓解,“暮衣!上次狩猎,有人行刺我,和今天他的力道完全一样,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每个人都一样!”

    身后的身体瞬间僵硬,一股杀气喷薄而出,让水潋滟竟然有些喘不过气,赶紧拿头轻蹭着他的胸膛,一只手安慰似的抚摩着他紧绷的肌肉,堆起满脸的笑意:“我这不没事么,别气,别气!”早知道不问他了,这家伙,平日里闷闷的,只要涉及到自己的问题,立即象变了一个人,虽然俊朗的脸再没有威慑作用,但这么浓烈的杀意,还是让水潋滟下好决心,以后不能在他面前乱说话。

    柔软的身子在他怀抱中厮磨着,小手不安份的探进他青色的衣服里,红唇寻找着拉长的脸上紧抿着的唇,用自己的湿润融化他的冷硬,知道他在生自己的闷气,那么只能努力的以身示歉了。

    覆上她的水嫩,展转中带着丝丝强硬,啮啃中是他的不满,在惩罚中诉说着他的担忧。

    她懂,知他害怕失去,知他怕自己受到威胁,所以默默的承受,在呢喃中轻吐着承诺,让他知道,自己会好好保护自己。

    难得的放低自己的姿态,因为她知道他的担心,想想那日若不是自己的运气,说不定早就魂归离恨天,如今的自己,也有自己的责任,不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而活,保护自己,也是为了更好的珍惜他们。

    乖巧的螓首在他的肩窝处蹭蹭,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娇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回房不?”

    身体腾空而起,颜暮衣抱起她的娇小转身走向后堂,当房门被踹上的一刻,红色的衣裙已然片片碎裂,玉雕般的身体在风中瑟缩着,情不自禁慰贴进他的怀抱寻找温暖,艳唇欺上他的喉结,舔吸中,媚声道:“一会赔我裙子。”

    “好!”

    “不管到哪,带着我!”

    眯着眼,如猫儿般享受着他抚摩在背上的力道,埋首在他有力的臂弯间,在他熟悉的气息包围下,柔顺的轻点着头。

    美美的好梦才不过一会就被人惊醒,看着床边委屈的粉色人影,水潋滟低身叹着气,对上颜暮衣好笑又好气的脸,

    “澈儿,怎么了?”努力的睁开惺忪的睡眼。

    还给她的是一双清澈的水洗眸子和撅起的嫩唇,鼻子一抽一抽的,明显还带着哭泣过的痕迹。,嘴巴瘪着,眼睛里升腾起缕缕水雾,又一次慢慢汇聚成两泡小池水。

    “澈儿乖,谁欺负你了,不哭。”伸手想擦擦他哭的泪糊糊的脸,却在伸手间发现自己袒露的肩膀,才想起刚才的激情,颜暮衣在愤怒之下直接将自己的衣服震碎,如今的自己,只能裹着被子了。

    飞过一个白眼瞪着那个始作俑者,换来他浅声低笑,水潋滟毫不客气的扯过他的衣服套在身上,拿衣袖小心的擦拭着段枫澈的脸:“和姐姐说,谁欺负你了。”

    粉色的身体一扭,脑袋非常有骨气的撇向一边,不理会水潋滟的动作,鼻子中还非常响亮的挤出个哼声。

    水潋滟有些莫名其妙,看他的动作,明显是对自己不满,可是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做错了又得罪了这个小祖宗?

    “澈儿不要姐姐是了吧?那姐姐走了哦!”翻身下床,做势欲往外走,却是偷眼看着那个别扭的人。

    “呜~~~”身子才一动,背后已经传来呜咽声,大滴大滴的泪水已经扑簌簌而下,落在胸口上晕开一个又一个圈,渐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叹气的转身,这个小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别扭来了,自己不过是吓吓他,这个样子,自己哪好意思走出门,被下人看见,又要传出闲王爷大白天的在房内胡天胡地,唯一一点面子都要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