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无语中

作品:《连升三级

    一夜北风寒,万里彤云厚,长空雪乱飘,改进江山旧。仰面观太虚,疑是玉龙斗。纷纷鳞甲飞,顷刻遍宇宙。骑驴过小桥,独叹梅花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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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逃跑无望,“土耗子”又打上哆嗦了:“小人……小人……”

    “傻大胆儿”把他拨拉到身后,挺起胸膛,牛眼一瞪:“爷们儿就这一百来斤,你们要杀要剐就随便吧,皱一下眉头就不算英雄好汉!”

    蒙面人笑了:“呵呵,无缘无故的,杀你们干什么?”

    “那七个人,他们……”

    “他们投靠鞑子,忘了祖宗,该杀!”

    “呃……”最后这两个字说得阴森森的,“傻大胆儿”也不禁也打了个冷战。“那你留下我们要干什么?”

    “你们的‘老窑’叫狂风寨,大当家的乔老三……可是人称‘陆地狂风’的乔三魁?”

    “不、不知道。”

    “呵呵,别害怕。要真是乔三魁,他跟老夫还有点儿交情哪。我来问你,你们寨中可去过一个大概这么高,圆脸儿,穿着很阔气的年轻人?”

    “没,没有!”

    “你可想好了再说,这个人身份显赫,他要是有个一差二错,你们整个‘狂风寨’都得化为齑粉!”

    “没有就是没有,我们山寨从来没来过大官儿!”

    “噢!”三个蒙面人闻言,互相看了一言,都点了点头。

    “傻大胆儿”意识到自己失口了:我怎么这么废物,这不等于告诉人家了吗!怎么办?我就算死,也不能把这三个煞星引到寨里。他县大老爷的,拼了!

    他怪叫一声,身子前扑,右拳直奔蒙面人的面门打来。

    蒙面人眼睛一瞪,喝一声:“好狗胆!”左掌后发先至,正击中“傻大胆儿”的胸窝。

    这一掌打得“傻大胆儿”口中鲜血狂喷,身子平平的飞出三丈开外,“嘭”的撞在“兰若寺”的墙上,当即毙命。

    “土耗子”一见,吓的魂飞魄散,也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股力量,骨碌身爬起来,撒腿就往门口跑去。

    蒙面人没追,等“土耗子”的一条腿都跨出大门了,这才不慌不忙的抬腿踢起一块碎石。这一下,比导弹都准,“嗖”“啪”,正中“土耗子”的后脑,登时打了个万朵桃花开,死尸“扑通”倒出了门外。

    “二弟!”“二哥!”另外两个蒙面人抢步上前,想要拦阻,已经来不及了。

    “二弟,你怎么都给弄死啦,留一个给咱们带路哇!”

    “这狂风寨必然就在附近,没人带路又算得了什么!怎么着,大哥,你还信不过小弟的追踪侦察之术吗?”

    那老大和老三互相看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得,又来了!甭提你那追踪侦察术啦,兔子的脚印你能认成狗熊的!你要真有这本事,能得那个外号吗?

    原来这位二爷,当年闯荡江湖时,人送绰号“瀚海迷踪”。这外号可不是说他擅长迷踪拳,也不是夸他追踪术高。这意思是说他虾米海、大晕头,到哪儿都能迷路,是个大路痴!可他自己没这份儿自知之名,得了这个外号之后,更是把“追踪侦察术”看成自己的平生绝学,谁说他这方面不行,他能立刻跟人家翻脸。别人惧怕他武功高强、心狠手辣,也不敢告诉他实底。那哥儿俩也不愿意伤了兄弟间的感情,所以每回出门,还都让他带路,就为这个,没少耽误事。

    这回就是这样儿,误打误撞跑到“兰若寺”来,发现岷山七鬼在这儿鬼鬼祟祟的,才有了上文那一幕。要不然凭这三位的本事,应该早找到昊天了。

    如今人都死了,老大和老三也不愿意再多说啦。三爷把从五鬼身上搜出来的铜牌和包裹递给了老大:“大哥,您看这个……”

    老大打开包裹,里面是几封信和一个张羊皮卷。他把信打开,逐一看过,又打开羊皮卷看了看,最后点了点头:“没想到万马堂没有灭门,而是投靠了后金。很好,把这些都带回去给杜总管发落,可能会有大用。三弟,你把它收好,咱们走吧!”

    “那这些尸首呢?”

    “扔在这儿吧!反正你和二弟都没用本门的功夫,不会有人怀疑到咱们。如果官兵找人时能搜到这儿,就让他们去收尸吧!咱们还是去寻人要紧。”

    …………

    昊天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感觉身上被刮伤的地方也包扎过了:看来我是得救啦,可这是哪儿啊?

    房子是土坯的,墙上连灰都没磨;房梁、柱子都是原木的,连树皮都没往下剥。屋里的陈设也是十分简陋,一间屋子,半间是炕,地上就两把椅子,连张桌子都没有。

    昊天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了,可都是粗布的:看来救我的是家穷人,将来找到队伍,我一定要多给这家点儿钱!

    “外边有人吗?”

    “吱呀”,门一开,进来两个人。这二位都是短衣襟、小打扮,青色绢帕罩头,打着裹腿,而且一人手里提着一条枪。

    昊天一瞧他们,当时就愣了:猎户?不对,猎户在自己家里拿武器干什么?兵丁?那更不可能啦,哪儿有这么惨的兵丁啊?

    怎么回事呢?原来这二位虽然打扮的挺利索,可身上的衣服太惨了,补丁摞补丁,补丁分十色,青黄赤白褐、黑红紫绿蓝,都全了。包头的绢帕有好几个窟窿,露着头发;那副裹腿,都快成腿带了,不知道断过多少次,打着好些结子,还在腿上勒着。

    这两个人进来,见昊天醒了,其中一个说道:“他醒啦,你在这儿看着,我去禀报大当家的!”说完,他转身出去了。

    大当家的?!有这种称呼的地方……坏啦,我进贼窝啦!这俩是喽罗,怨不得穿这么惨呢!看来一会儿他们大当家的就要来,我先得跟这个喽罗探探底细。

    “这位老兄,这是哪儿啊?

    那位没答茬。

    “大当家的怎么称呼啊?”

    还没答茬。

    “相好的,近来‘开花’怎么样,‘烂头’多不多呀?”翻译:这位同行,最近抢劫的生意怎么样,抢来的钱多不多呀?

    沉默。

    “你好歹给句话行吗?”

    无言。

    “说有一个县官儿……您猜怎么着?”昊天是真急了,跟这位抖上包袱了,可惜,人家就是不答茬。昊天没辄了:干脆,我自己往下说吧!

    “急性子一听高兴啦——‘谢老爷赏!’‘咚’,把老爷扔河里啦!”……

    这么说吧,昊天连抖了几个包袱,也把这位逗的前仰后合,可他就是认准了一门——打死我都不说!

    “爷们,你是爷们,我佩服你!”昊天是真服了,他一堵气,又躺那儿了。

    过了一会儿,听门外脚步声音,紧接着门一开,先前出去的那人回来了,手里端着个托盘,盘中有饭有菜。

    他进来一瞧,昊天躺下了:“哎,您睡啦?”

    “没有!”昊天一翻身,起来了:哎呀,可算遇见一个说话的啦!

    “我们大当家的估计您肯定饿了,让小的给您送点儿吃的。他请您吃完了,到前厅相见。”说完,他冲另外那人一努嘴:“哑巴,你去给这位打点儿水来。”

    “啊?你叫他哑巴?”

    “对呀,他就是个哑巴。”

    嗐,我刚才这劲儿费的太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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