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宴会之日…

作品:《妹妹皇后18岁

    第四十六章 宴会之日…

    素来静雅的圣灵宫内,此时正被阵阵哀凄的哭声笼罩。

    主厅内,圣亦灵静静的端坐在软垫上饮茶,低垂的眼帘教人看不出情绪,下厅,宁妃跪在幻影帝身旁,悲恸的哭泣着。

    虽已年过四十,但保养得宜的精致面容依旧媚韵十足,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让她显得楚楚可怜。

    “陛下,求求您救救翔儿啊,不然翔儿就死定了!”宁妃紧抓着幻影帝龙袍的一角,泪眼婆娑的哀求着。

    **、强暴罪本就可大可小,若是犯到寻常人家,以银两、官威施压一翻即可摆平,可如今是犯到权倾朝野,冷血残酷的太子手中,而且还是侵犯了未来太子妃的待选人,这罪一砸下来可不是坐坐牢,受点刑罚就能过去的,是要腰斩的啊。

    如今太子已下了令,将翔儿下放天牢,明日午时就要行刑了啊!

    “翔儿也太不懂事了,平日胡作非为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他怎么能连孑儿的选秀都……”幻影帝则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陛下您一定要救救翔儿啊,翔儿也是您的亲骨肉啊!”闻言,宁妃泪水更加汹涌,更见凄凉的苦苦哀求着。

    “朕又何尝不想救翔儿,只是他这次所犯之罪太重,平日不知检点,现下又是在众目堂堂之下被抓住,你教朕怎么帮翔儿啊?”幻影帝浓眉紧蹙,怒道。

    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翔儿还是犯在了连他都不得不退让三分的孑儿手中。

    “陛下,翔儿一定是被冤枉的,翔儿平日最惧怕的就是太子,他不敢的。”宁妃紧抓着幻影帝的龙袍一角,哭道。

    她早就知道,太子是不可能放过她们母子的,这些年她都活得胆战心惊,日夜活在恐惧中还不够吗?太子就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众目睽睽之下,谁能冤枉得了翔儿?翔儿的总管也说了,他们随孑儿进去时,翔儿还在蹂躏那秀女,甚至……”甚至连孑儿进去时还在与那秀女交合。

    幻影帝重重一挥袖,走开几步,他都觉得难堪得说不下去了。

    “可是翔儿再不知轻重也断不能去偷了太子的秀女啊,陛下!”宁妃立即爬上前,再次拉住幻影帝的龙袍长袖。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那秀女确实是被翔儿强暴了。”这才是重点。

    “太子的西园素来戒备森严,翔儿又怎么能不动声色的从西园将人掳了去呢?一定是有心之人故意栽赃了啊,陛下。”宁妃哀苦的说。

    幻影帝额角隐隐抽搐,他也知道,甚至他怀疑整件事都是孑儿刻意栽赃,可是,他们没有证据啊,反倒是翔儿确确实实的将那秀女吃了个干净啊,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陛下,臣妾就这么一个皇子,翔儿就是臣妾的命根子啊,要是翔儿死了,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宁妃哭得椎心泣血。

    闻言,幻影帝也终于软下耳根,毕竟翔再怎样也是自己的儿子,而且他也确实是亏待了这红城众妃,可是……

    “这孑儿根本没有回朝,西园又下了禁步令,即使是朕也无法见着孑儿的面,这叫朕怎么救翔儿呢?”他头痛的说。

    孑儿本就是他所无法掌控的野马,举天之下唯一能驯服他的就只有如儿了,可是现下如儿身在西园,他也没有机会让如儿去说服孑儿,何况,即使孑儿愿意不追究,但这事已经在御京传开了,再加上平日翔儿的素行不良,让百姓们怨声载道,这次一出事,百姓都支持着孑儿的处置,甚至都要去亲眼观看刑斩。

    如今能平息这场风波,让翔儿安然无恙的恐怕就只有风儿了,风儿深得民心,又只有他能与孑儿抗衡,只要他愿意站出来替翔儿说一句话,翔儿这条命就是保住了。

    可是,风儿性情邪魅,作风更是诡异,若是说以亲情请他出面,风儿是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能毫不犹豫的发配边关,连自己的母妃出家都不回京来看望一眼,他又怎会为了翔儿站出来呢?幻影帝苦涩的想着。

    “难道翔儿就死定了吗?”宁妃跌坐在地,布满脸水的容颜绝望而空茫。

    就在绝望的气息渐渐曼延开来时,一直静坐在旁冷眼旁光的圣亦灵终于开了口,徐徐的声音淡雅幽静。

    “皇上,您忘了,今夜的宴会孑儿会出席的。”

    “啊,没错,朕怎么忘了,今夜的宴会孑儿会出席啊!”幻影帝俊容陡然一亮,地上的宁妃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陛下,您可一定要救下翔儿啊!”

    “恩,今夜的宴会时,朕会先探探孑儿的口气的。”幻影帝点头,眸光炯亮。

    而圣亦灵只是淡漠的垂下眼,其实孑儿若非有意放翔儿一马,又怎会拖到明日行刑?以孑儿的脾性该是斩立决。

    只是……

    瞥了眼地上微勾笑痕的宁妃,她眼底闪过道冷茫,宁妃她平日骄纵蛮横,在孑儿幼年时更是执意求旨赐死孑儿的奶娘,今日有此报应,全是因果循环,所以她也不说明。

    漓园

    “水麽麽,你也累了,你下去歇息会儿吧,我一个人在这坐会儿!”碧书棋端庄的坐在亭子里,体贴的对身旁的水麽麽道,一丝官家小姐的娇气也感觉不到。

    “奴婢谢秀女挂念,奴婢不累。”水麽麽恭敬的欠身回道,老脸上依旧无波无痕。

    “那就有劳麽麽了。”碧书棋婉约一笑,模样乖巧。

    “这是奴婢的职责,不敢言劳。”水麽麽依旧面无表情。

    碧书棋不再多语,幽雅的端起桌上的香茶浅饮,嘴角是掩不住的笑纹。

    呵呵,这漓园终于只剩下她一人了,相信再过不久,整个西园就是她的了。本来昨日当太子的旨意送来,遣送所有秀女回去,却独独留下她与多珑时,她还有些担忧,为何太子不但不处罚多珑,还将多珑留下。

    直到昨天夜里,她终于忍不住前往西厢房找多珑,却发现一道黑影从多珑的房间里飞了出来,他的肩上还抗着昏迷过去的多珑。她差点要尖叫出声,却转念一想,这不是更好?多珑被人掳走了,不管是被谁人掳了去,但必定会被怀疑身子是否贞洁,而失去选秀的机会,因此,她没有出声,就这样看着多珑被掳走,消失在夜里,然后不动声色的回屋睡下。

    今日园子里也未传出多珑失踪之言,她也聪明的不多问,言多必有失,既然刻意瞒着她,那她就当什么也未发生般就好,只是她心里明白,她这太子妃之位是坐定了。

    “碧秀女,太子殿下正在前厅,请您过去一趟。”这时,一名绿衣宫女匆匆来报。

    “太子殿下来了?”闻言,碧书棋惊喜万分的站了起身,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太子殿下来看她了吗?太子殿下终于要宣布她为太子妃了吗?

    “水麽麽,你瞧瞧,我这模样可得宜?”她紧张的问着身旁的水麽麽。

    “秀女艳若桃李,气质清秀高雅,十分得宜。”水麽麽垂下眼帘,遮住了那一闪而逝的异样,恭敬回道。

    “真的吗?”碧书棋依旧不放心的再问道,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

    这可是她第一次与太子殿下正式见面,若是失了仪态可就不好了。

    “秀女,您模样娇羞可人,十分得宜,还是先前往前厅吧,若是让太子殿下等久了就不好了。”那名宫女适时的提醒。

    “啊,瞧我这脑子,快,水麽麽,咱们快去前厅。”碧书棋这才轻拍额头,忙不迭的走出亭子。

    身后的水麽麽瞥了眼那笑得诡异的宫女,那宫女立即收起笑,再次恢复面无表情,跟了上去。

    立在门外,碧书棋深吸了两口气,才低垂着眼帘,莲步轻移,娇羞的走进屋子。

    “书棋见过太子殿下。”婉约柔媚的声音似沾了蜜般清甜。

    “抬起头来。”幻郇孑品着茶,慵懒地瞥了眼眼前的娇羞人儿,眸中闪过丝讽笑。

    娇羞的抬起半垂的美颜,缓缓的对上那似笑非笑的俊美面容,心跳得更加急促,可当视线不小心对上幻郇孑身旁那苍白带恨的绝色容颜时,脸色倏地一变,“你……”

    见她的模样,多珑再也忍不住,猛地起身走上前,“啪”地一声,多珑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瞬间,碧书棋白皙的美颜上浮现一个巴掌印,触目的五指印艳红得教人不忍睹。

    “碧书棋,你好恶毒的心肠啊!”多珑满目愤恨的说。

    瞬间,整个厅堂,全都笼罩在一股诡异的气压里。

    碧书棋一愣,呆呆的看着面脸怨恨的多珑,无法反应,直到尖锐的刺痛自脸上传来。

    为什么多珑会在这里?她不是被掳走了吗?

    立即敛下惊异,碧书棋委屈的泪眸求助般的望向上座的幻郇孑,却见他目光清寒,态度漠然的面无表情。

    “太子殿下,您瞧见了,这件事一定是碧书棋这个恶毒的女人做的。”多珑也转身望向幻郇孑,愤恨的指着碧书棋道。

    “碧秀女,你可有话要说?”幻郇孑这才终于开了金口。

    “殿下,书棋不明。”碧书棋慌乱的摇着头,泪眼婆娑,好不娇楚可怜。

    “你还不承认,你为夺得太子妃之位,不惜对你的两个好姐妹木幽颦、骆冰冰下了毒手,又为了陷害我,还侮辱云凤公主是太子殿下的暖床侍婢,昨天见我与你同被留了下来,又使如此毒计唆使人将我掳走,糟蹋我,世上怎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多珑气得浑身颤抖,未注意到当幻郇孑听到“暖床侍婢”时饮茶的手顿了顿,阴冷的眸中飘过一丝杀意。

    “殿下,书棋没有,书棋是冤枉的!”碧书棋立即伏地,慌乱的说道,挂着泪痕的容颜显得格外娇怜。

    “水麽麽。”没有说话,幻郇孑只是低沉一喊,口气仍是冷冷淡淡、不愠不火,让人完全听不出他内心的想法和感觉。

    “奴婢在。”水麽麽立即恭敬的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拖盘。

    碧书棋一见,立即骇然的惊大了双眼,全身簌簌发颤,那正是她混合在一起两珠草药,还有她特制的药水。

    寒意在她心底泛开,她终于感到了恐慌,她明明已经处理掉了的啊!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

    “碧秀女,你可还有话说?”幻郇孑依旧是一副淡漠模样,嘴角微扬,脸色却是冷峻得吓人。

    “书……书棋知罪,但书棋并未说过云凤公主是太子殿下的暖床侍婢,更不曾唆使人掳走珑秀女啊!求殿下明察啊!”碧书棋忙不迭的磕头求饶,面色恐慌。

    “呵,刚才还不懂,现下又求本宫饶恕,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幻郇孑低笑一声,笑却阴狠骇人,看得碧书棋一阵心慌意乱。

    “来人,将人带上来!”满意的看着她惧怕的神色,幻郇孑面容一整,凝神诡谲。

    然后,只见几名侍卫压着一名身受重伤的男子走了上来,他的身上无一处完整,显然是被用过重刑了。

    “殿下饶命啊!”那男人气若游丝的开口,刚启唇就是一口鲜血吐出。

    “要本宫饶命?还不说出实情?”他抬起眼,冰冷的眼神添进了一抹冷酷

    “是……是碧秀女买通了小人,让小人掳走了珑秀女送去博望侯府,小人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真的不关小人的事啊!”那男子求饶。

    “不,不是的,书棋没有做过,殿下,书棋没有做过啊!”被指证的碧书棋也是惊慌的摇着头,她没有做过啊!

    “你还敢说不是你,如果不是你,那我被掳之事根本就未有人知道,你看到我却是那副惊骇的模样,还敢说不是你!”多珑气得上前又是一巴掌。

    这个恶毒的女人,她恨不得杀了她!

    “不是,真的不是我,殿下,您相信我啊!”书棋只是跪地,不断的哭喊。

    “殿下,要怎么处置碧秀女?”水麽麽上前探问。

    “将她给本宫丢进御京最大的青楼,百金一夜,有钱者皆可爬上她的床!”幻郇孑冷冷的看着碧书棋,那眸光远比寒流来袭还要冷得刺骨。

    “不,不要,殿下饶命啊!”血色尽数褪去,碧书棋惊恐的喊着。

    她怎么会不懂这话的意思,就是让她变成妓女啊!

    “呵,你不是对暖床这两字的意思不解吗?本宫就让你好好体会个明白。”他唇角在笑,却狰狞骇人,眼底是一片肃杀暴戾之气。

    竟敢侮辱如儿,那么他就让她好好体会下这后果。

    “不,不要,殿下,书棋知错了,书棋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书棋啊!”惊慌的爬上前,碧书棋顾不得规矩,拉住幻郇孑的袍摆哀求。

    “拖下去。”凝眉,幻郇孑挥开那只手,表情不耐。

    “不,殿下,求您饶了书棋吧,书棋再也不敢了啊!殿下——”然后,伴随着凄厉惨叫声,碧书棋被侍卫们拖了出去。

    “殿下……”见碧书棋被人拖走,多珑这才敛下怒容,故做娇羞的望向幻郇孑冷硬的面容。

    “你好生在这漓园休养吧,本宫自会给你个交代。”幻郇孑站起身,打断她的话,声音冷的比寒流过境更要令人冷彻心肺,黑眸闪过一丝冷冽与讥嘲。

    呵,都已经是这副残破身子了还妄想登上太子妃之位,该说这女人是真蠢还是假痴?若非她还有些用处,他早已将她杀了丢去山上喂野兽。

    说罢,似再也不想忍受般,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漓园。

    御京一角,同是被封了侯的博定侯府。

    “怎么办?三哥开始报复了,四哥死了后,下一个就是我了,下一个就轮到我了。”博定侯恐慌的在自己的寝屋里走动着,孱弱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他就是当初与幻郇翔一起害死苏麽麽的五皇子,幻罄靖。

    四周门窗皆是紧闭着,就好似预防自己随时会被刺杀一般。

    “夫君,您这是怎么了?”幻罄靖的正妻走了进来,不解的问道。

    自早上听闻四哥出事的消息,夫君就将一脸的惊骇模样,然后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出来。

    “下一个就是我了,下一个就是我了。”幻罄靖骇然的摇着头,只是不住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而其他曾参与过欺负幻郇孑的皇子们也皆是一片恐慌,他们知道,幻郇翔只是一个开端,很快轮到他们了。

    当黑暗驱走最后一道光明,夜,降临了。宴会在不安与期待中终于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