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谋之始

作品:《妹妹皇后18岁

    第四十三章 谋之始

    “海若!”幻郇孑突然扬声喊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海若,只是他的心现在堵得慌,急需一个发泄口,宣泄出来。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

    “海若?”幻郇孑不禁拧眉,微微提高了音量,本就冷酷的声音更显冷硬。

    海若在做什么?是他太过放任他了吗?现在越来越没规矩了。

    “太子殿下,海公公正在磬夕院为公主搬移行装。”终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但进来的不是海若,而是一名小太监,他小跑进来,恭敬的跪地回道,声音有些颤抖。

    幻郇孑扬了扬眉,他差点忘了,他上朝前吩咐了海若让如儿暂时搬来他的宫院里住,“恩,本宫知道了,下去吧!”他淡淡道,声音里不再透露任何的情绪。

    “是。”小太监恭敬一拜,忙退出书房。

    视线移至窗外凋零的树枝,若是在影回报以前,他会毫不迟疑的立即赶往磬夕院去见如儿的,可是现在,他却迟疑了,他畏惧了,他不敢面对如儿。

    虽然明知道如儿不可能怪他,可是,他就是会怕,明知是自己的心理作怪,可他却恐惧着,他怕见到她冰冷的视线。

    他真的觉得有些好笑,当年他第一次出征也不见有过任何的畏惧,如今却仅因为一个眼神就令他如此畏惧。

    沉吟片刻,幻郇孑终于跨出书房,却是朝宫外而去。

    他现在需要一个人帮他调整一下心境,而那个人,就只有他了!

    鬼面离开后便来到练功场练剑,几近练了一个时辰,点点汗珠自他坚毅的冷容上滑下,但他却依旧未有停下来的趋势,凌厉的剑式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光影,也发泄着他胸腔中的无奈与郁闷。

    “鬼爷,殿下请您过去一趟。”一道浑身被黑色夜行衣笼罩,只有一双眼睛裸露在外的男子掠现在院子里,恭敬一揖,道。

    “知道什么事吗?”鬼面收起剑式,冷漠的问。

    “回鬼爷,属下不知。”男子恭敬回道。

    “知道了!”鬼面没有表情的冷道。

    “小人告退。”男子说着,便如来时一般消失在院子里。

    “王爷,您找属下?”鬼面恭敬的踏进书房。

    “去练剑了?”斜靠在躺椅上,幻吟风慢条斯理的饮着香茗,淡淡的问,黑眸似笑非笑。

    “是!”鬼面不见讶异的点头。

    他并未换衣裳,王爷能看出来也不奇怪。

    幻吟风没答腔,唇上挂着一抹慵懒的笑意,脸上的表情莫测高深,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鬼面心下有些不安,王爷难道已经知道了刚才的事?

    “王爷……”终于耐不住这份窒息的沉默,鬼面启唇欲开口询问,却被打断。

    “鬼面,你明日就起程前往城州,去保护十四皇子。”幻吟风却打断了他的话,口气依旧温温淡淡,教人完全听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保护十四皇子?”鬼面语气里难掩一丝惊诧。

    自六年前王爷将十四皇子遣送离开御京,便一直未再提起过这位皇子,就好似他不再存在了一般。可是现在王爷却叫他去保护十四皇子?为什么?

    “幻郇孑已经知道如儿六年前落水而遗留下病根一事,本王猜测近日他便会派出杀手前往城州刺杀熙瑟。”幻吟风一手撑着下颚,优美的薄唇勾起浅浅的线条。

    当天气转凉后,他便命人关切着太子宫的举动,因为他知道,如儿一到冬季便会发病,这次没有他的提早做准备,她势必会感染风寒,那么她的旧疾就一定会被幻郇孑知道。

    “王爷,属下以为您已经不将十四皇子当弟弟看了。”鬼面抖着胆子提出疑惑。

    他仍记得那一年的冬季,当王爷知道公主竟然留下了病根时几乎想要杀死十四皇子的阴狠神情。

    “本王是从未将他当成弟弟看待过,不过,这是母妃唯一的要求,保住他的命。”幻吟风冷嗤一声。

    否则早在知道如儿遗留下病根时他就下令杀了幻熙瑟,哪还需要幻郇孑来动这个手?

    鬼面更加困惑,王爷何时如此听从夫人的话了?

    “你务须明白,只需去执行本王的命令即可,这就是你的使命。”幻吟风深邃得足以洞察一切的黑眸一瞬也不瞬的望着他,俊脸上若有所思,唇角依旧噙着一抹笑,但眼却冰冷犀利,“而且,你也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鬼面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守护在王爷身边多年,但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他的主子被称为神的可怕之处。

    幻郇孑独自策马来到臣相府外,因为他从未来过臣相府,因此门前的侍卫并未见过他,这会儿才会不知死活的上前拦路。

    “你是什么人?”因为臣相位高权重,又颇得太子殿下赏识,朝中的那些官员自然争相巴结,可惜臣相性情淡漠得几乎有些无情,面对那些官员的态度是一个不见。

    起先他们还会报,但是久而久之,他们也就对权贵之人免疫了,不管来的是谁,通通挡在府外便是了。

    “让开。”幻郇孑眯起双眼,嗓音森冷不带丝毫感情。

    他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两个,一个是舅舅,另一个便是孔照了。

    他不可能去找舅舅,因为舅舅是最反对他感情的那个人,若是他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可能还会火上添油吧!

    所以,他只有来找孔照了,虽然孔照话少,性子比他还冷淡,但是,他却聪明,冷静,他可以帮他分析,也可以让他冷静下来。

    “这里是臣相府,不是你乱闯的地方。”侍卫被那道阴残的视线吓倒,但依旧抖着声喊道。

    幻郇孑眯眼,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

    下一秒,两名侍卫倒在了地上,脖子后皆插着一根细长的银针。

    其他侍卫一脸的惊恐张望着四周,刚要拔刀,却见诸葛孔照一袭灰色长袍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微臣管教不言,冒犯了殿下!”他恭敬的朝幻郇孑一拜,手一挥,两根银针回到他手中。

    他刚才感应到太子殿下的气息,虽觉惊讶,却立即迎了出来。

    侍卫们则惊恐的瞠大了双眼,不知是为幻郇孑的身份,还是为诸葛孔照无声无息的杀死了侍卫,又或者是为诸葛孔照即使杀死了一个人竟连眼帘也未曾掀过一下。

    “书房在哪?本宫有话对你说。”幻郇孑冷嗤一声,道。

    “是。”诸葛孔照恭敬一福,在前头带路。

    “殿下,请问您有何事要对微臣吩咐?”来到书房,挥退了所有的下人,诸葛孔照才开口问道。

    “孔照,本宫现在有些迟疑了,本宫怕面对如儿。”幻郇孑冷漠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迷茫与困苦,这一刻,他真的需要一个人来叙说。

    “怕面对公主?”诸葛孔照微微抬眼,银灰色的瞳眸中闪着困惑。

    “公主,这儿便是暖阁了,您这两天先住在这儿,等您的宫殿整修好了,便可以搬回磬夕园住了。”海若推开暖阁的门,退至一旁,恭敬的朝幻如凝说道。

    “恩。”淡淡的点头,一袭连帽的红色斗篷将幻如凝整个人都包裹在斗篷里,也将她整个人显得更加娇小了。

    走进暖阁里,一阵暖气迎面扑来,屋子里点了檀香,发出淡淡的清香。

    环顾四周,很清雅,看起来蛮舒服的。想着,幻如凝有些疲惫的掩嘴打了个哈欠,漂亮的眼里闪着点点泪光。

    “公主,您累了吗?”冬梅立即上前,关切的探问。

    “恩!”幻如凝有些困倦的点头。

    “奴婢伺候您歇息吧!”冬梅立即道。

    御医吩咐了,公主这几日容易感到疲惫,要让公主多休息。

    “可是太子哥哥快下朝了!”幻如凝皱了皱小脸,摇首。

    “公主,现在离下朝还有一会儿呢!您先歇着吧,太子殿下来了奴婢就唤您起来。”冬梅轻笑道。

    “恩,那好吧!”看了看宫殿门口,又打了个哈欠,幻如凝只能点头。

    她的眼皮好重,确实想睡了。

    “太子哥哥怎么还没有回来?”幻如凝坐在床榻上,一脸的哀怨的看着大殿门口。

    她只睡了三个时辰便醒了,而接下来的近六个时辰都是在等着太子哥哥,可是这会儿天都黑了,还不见太子哥哥出现。

    从一开始的愉悦心情,到失望,再到现在的失落,幻如凝郁闷极了。

    “公主,要不奴婢去问问海公公?”冬梅小心翼翼的探问。

    她也觉得奇怪,以太子殿下对公主的疼爱与担忧的程度,不该会放心公主刚醒来却不来看公主的,而且,公主还刚搬了寝殿,太子也不会担心公主会睡得不塌实吗?

    “不要。”幻如凝赌气的说着,红唇嘟得老高。

    “殿下,时候不早了,您还是快些回宫吧,说不定公主正在等您。”诸葛孔照瞥了眼窗外已黑的天色,淡漠道。

    幻郇孑却依旧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

    “殿下,请恕微臣直言,您在这里苦恼着,可是公主却可能也在宫里面不安着。”诸葛孔照见他不说话,便接着提醒道。

    “什么意思?”幻郇孑这才抬起脸,危险的眯起黑眸,问道。

    “公主并不知道您因为内疚与自责而不敢面对她,公主可能会以为您不理她了,厌烦她了,所以不喜欢她了。”诸葛孔照站在幻如凝的立场上想。

    “怎么可能?”幻郇孑毫不犹豫的打断。

    他怎么能不理她?厌烦她?他就是太爱她了,爱得太深才会如此的患得患失,恐惧害怕。

    “您给予公主的可能就是这样的感觉。”诸葛孔照淡声道。

    幻郇孑定定的看着他,诸葛孔照也回望着他。

    “其实有时候坦诚才会让彼此的距离更加靠近。”良久,诸葛孔照才说道。

    幻郇孑沉凝良久,然后倏地起身,快步消失在夜色下。

    当幻郇孑快马赶回太子宫时,海若正守侯在太子宫外张望着,见到他立即激动的迎了上来。

    “殿下,您总算是回来了,公主等了您一天了。”

    “如儿等了我一天?”幻郇孑顿住脚步。

    难道真的如孔照所说吗?是真的吗?

    “是啊,殿下,您再不回来,公主都要哭了。”海若忙不迭的点头,看公主那哀怨的模样,真的离哭不远了。

    闻言,幻郇孑立即转身朝磬夕院而去。

    “殿下,公主不在磬夕院。”海若忙上前拦住。

    “如儿不在磬夕院?那她去哪儿了?”幻郇孑神色紧张的问,有些慌乱。

    难道如儿生气了,不要他了吗?一想到这,他便无法抑制的慌乱起来。

    “殿下,您忘了?您让奴才安排公主暂时居住在您院子里的暖阁里。”海若吓了一跳,忙道。

    幻郇孑这才松下口气,快步朝暖阁走去。

    终于,在幻如凝几乎要忍不住开口让冬梅去问海若时,门外传来了宫人们恭敬的声音。

    “太子殿下!”

    太子哥哥?幻如凝惊喜的抬起脸,可下一秒,又垮下,不满的撅起红唇。

    “如儿。”幻郇孑走进暖阁,却见幻如凝别过脸不看他,微微拧了拧眉。

    “殿下,您总算是来了,公主等了您一天了,现在有些生气呢!”冬梅松了一口气,上前福了个身,轻声道。

    听了冬梅的解说,幻郇孑明了的朝她看了一眼。

    冬梅立即识趣的退出屋子,将空间留给两个人。

    “如儿,对不起,太子哥哥回来晚了。”幻郇孑走上前坐在床沿,轻抚着幻如凝的发,温柔的说着。

    “哼。”冷哼的撇过脸,幻如凝气鼓着双颊。

    “对不起,如儿,因为我知道了你的旧疾是因为六年前的落水而留下,所以我一时不敢面对你,对不起,如儿。”幻郇孑温柔的揽过她的身子,贴进自己怀里,醉人的嗓音轻声说道。

    “那与太子哥哥无关啊!”闻言,幻如凝立即忘了生气,抬起小脸拧眉道。

    她就是怕太子哥哥知道这件事,才不想让太子哥哥知道她染上风寒的事的。

    “可是当我知道时我很怕,也很自责,更怕面对你。明知道如儿不可能讨厌我,不可能厌憎我,可我心底还是会恐惧,会怕。”幻郇孑轻柔的说着心底的无奈与担忧。

    “如儿永远都不会讨厌太子哥哥的,反而我会担心太子哥哥哪天会嫌我烦了,讨厌我了。”幻如凝皱着小脸,不高兴的打断他,低声嘀咕道。

    “谢谢你,如儿!太子哥哥也和如儿一样,永远都不会讨厌如儿!”闭上眼,幻郇孑紧紧拥着她,轻轻的笑了,笑得温柔。

    也许真的就如孔照所说,不止是他不安,如儿也会,原来,有时候坦诚才会让彼此的心更加贴近。

    “太子哥哥,以后都不许因为这种原因躲着如儿了,不然我就不理你了。”幻如凝唇边扬起甜美的笑靥,却不忘对他威胁。

    “永远都不会了。”幻郇孑保证道。

    柔柔的光亮淡淡的撒在两人的身上,为相拥的两人镀上层金色的光芒。

    殿外,诸葛孔照无声的离开,唇边带着抹淡淡的笑痕。

    只希望,太子与公主能够永远如此幸福才好。

    轻松的日子似乎已经到了尽头,局势已经发展到一触即发的危险阶段,而幻影帝的病情却依旧不见好转,沉睡的日子越来越长,心急如焚的圣亦灵已经心力交瘁,即使私心再甚,也终于无法再迟疑,只能无奈的将幻如凝牵扯进这场争斗中来。

    “云凤公主,圣灵宫的如霜求见。”第二日一早,冬梅端着药走了进来,边禀报。

    “恩,让她进来吧!”幻如凝坐起身道。

    烧虽然退了,但这两日仍是提不起精神来,所以也没有去圣灵宫看望母后,母后应该是担心了吧!

    “如霜参见公主。”不一会儿,如霜的身影便出现在暖阁里。

    “怎么了?如霜姐姐,母后让你过来的吗?”幻如凝扬起抹甜笑。

    “是的,皇后娘娘请公主您过去一趟。”如霜微笑点头,恭敬回道。

    “很重要的事吗?”幻如凝微微拧眉。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过两天再去,不说太子哥哥又会说她,现在这种身子出去也只是给自己和别人添麻烦。

    “没什么事,只是娘娘念叨着公主几日没有过去了,想念公主了。”如霜笑道。

    “那你回去回复母后,我过两日就会去圣灵宫看她的。”幻如凝放下心来,甜笑道。

    “公主是身子不适吗?”如霜终于察觉到幻如凝的异样。

    “恩,这几日染了风寒,刚退了烧,身子还有些缓不过来。”幻如凝皱了皱眉,有些无奈。

    “那公主要好好修养身子,奴婢会回去回复娘娘的。”如霜关怀道。

    “恩,过几日我再去看母后。”幻如凝点头一笑。

    “好的,如霜会回禀娘娘的,那如霜就不打扰公主歇息了,如霜告退。”如霜恭敬的欠了欠身,便离去了。

    幻如凝却凝思的看着如霜离去的身影,笑容渐渐隐去,眼底蒙上层不安,她总觉得事情不似如霜所说的那么简单。

    低冷的空气在御京上空盘旋了数日之久,这日,久违的暖阳才终于穿透厚重的云层,再次温暖了整个御京。

    “呼,天气真好!”慕容御熙站在院子里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暖暖的阳光撒在她的身上。

    好舒服!

    可是,当视线对上身后唯唯诺诺的娇小身影,刚展开的笑颜又隐去。

    “怜儿!”她头痛的喊道。

    “是,是,奴婢在。”被唤做怜儿的丫鬟立即似受了惊吓般僵直了身子,战战兢兢的跑了过来,眼底尽是畏惧。

    “做什么一惊一乍的?我这么恐怖吗?”慕容御熙有些郁闷,也有些无奈。

    总管不是故意整她的吧?派来这么个胆小如鼠的丫鬟伺候她,是想荼毒她的感官,还是想借此引出她不可能出现的罪恶感?

    “不,不是,奴婢……奴婢……”怜儿结结巴巴半响,却硬是挤不出下文来。

    看着她如惊弓之鸟的胆怯模样,慕容御熙已经无奈得要翻白眼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咱们出府了,再不出去我都要发霉了。”无力的望了望天,慕容御熙打断她。

    哎,好死不死让那总管碰对了她的死穴,她最怕的就是这种女人了。

    走在热闹的街道上,听着路旁的小贩叫卖的声音,慕容御熙心情极为愉悦。

    为了避免她的容貌引来太多垂涎的目光,她带了张人皮面具才出门。

    “小……小姐。”怜儿怯怯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看着眼前陌生而平淡的脸,她实在没有办法把她和小姐连在一起。

    慕容御熙的好心情“唰”地一下全飞了,“怜儿,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总像是要上断头台一样?”

    “对不起,小姐,怜儿知错,求小姐您别罚奴婢。”怜儿闻言,立即吓得魂不附体,脸色惨白。

    慕容御熙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虽然她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但也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狂好吧?

    突然,前方一阵嘈杂声传入她的耳朵里,引起她的兴致。

    “各位乡亲父老,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这可是血圣亲手调制的药丸,血红、血粒子,还有世上仅此三颗的血菩提!”一名瘦小的猥琐男人摆了一个地摊叫唤。

    “呵,这倒是有趣了。”慕容御熙凤眸含笑,玩味地瞧着眼前的两人,走了上前。

    “小姐!”怜儿担忧的跟上前,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裳。

    “你这是血圣的药?”可惜慕容御熙已起了玩心,没有理会怜儿的拉扯,笑呵呵地望着瘦小男人,一脸‘亲切’的问。

    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要开始整人了。

    “是啊,姑娘您要买吗?这可是难得的圣品,千金难得啊!”瘦小男子立即涎着脸道,还以为财神上门了,却不知是瘟神降临。

    “哦,千金难得啊!”慕容御熙故做惊讶的叹道。

    “对啊对啊,不过我看姑娘您与我有缘,就便宜点卖给你,十两银子,怎么样?”小贩搓着手问,完全将慕容御熙当成了什么都不懂的深院千金。

    “十两银子?”慕容御熙笑得更加灿烂了,声音也极轻。

    “这可是最低的价格了哦!”小贩一脸的忍痛模样。

    “恩,确实是很便宜啊!”慕容御熙赞同的点点头,唇边的笑痕更深了。

    “那……”那小贩立即心开了花,搓着手期待的望着她。

    “可是小哥,你是怎么拿到这药的?我听说血圣的药可从不随便给人的,何况还是世上仅有三颗的血菩提。”慕容御熙故做好奇的问,一脸的单蠢。

    “这姑娘就不知道了吧!血圣的药是不随便给人,但我可是血圣的弟弟,这药自然就能弄到手了。”那小贩立即扬起下颚,大言不惭的说道。

    “哦,原来是血圣的弟弟啊!”慕容御熙一脸的恍然。

    “小姐……”身后的怜儿有些急了。

    连她都看得出来这个小贩是个骗子,小姐怎么就会上当呢?

    “怜儿,你怎么了?”慕容御熙故做不解的回头,无辜的问。

    “小姐,咱们别看了,还是回府吧!”怜儿怯怯的看了眼小贩,然后轻声道。

    “可是这血圣的药难得啊,千金都难得的,而且,这名小哥可是血圣的弟弟,很难得才遇到的呢!”慕容御熙故做。。。的道。

    “小姐……”怜儿有些急了。

    “是啊,是啊,你们可难得有这样的好运啊!”而一旁的小贩则忙不迭的点头附和。

    “可不是?血圣的弟弟呢!”慕容御熙笑容更见诡异,然后突然转过头望着小贩,脸上的笑意陡然褪去,换上冰冷,“不过,小哥,我何时多了你这么一个弟弟却不知道呢?”

    “咦?你……”小贩立即瞠大了双目,惊震的望着慕容御熙。

    “连本姑娘都不认识,还敢打着我的名号出来招摇撞骗,还将我的药贬得如此不值钱,你还真是……找死啊!”慕容御熙故做无奈的叹息着,陡然逼近他的笑颜显得诡异而阴森。

    “你……你是血圣?”小贩吓得跌坐在地上,一脸见了鬼的模样。

    “啧,血菩提?”慕容御熙没有答腔,只是玩味的看着手中的劣质药丸,冷嗤,“三颗血菩提三个月前就有两颗进了逍遥王的腹,你哪来的三颗血菩提?”

    “我……我……”小贩一脸的冷汗,难道真是夜路走多了,真遇见鬼了?

    “哼,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的药,那我就好心点成全你,让你尝尝我最新研制的毒吧!”慕容御熙再次扬起笑靥,灿笑盈盈的望着小贩,美得不可方物,可出口的话却令人胆战心寒。

    闻言,小贩脸色“唰”地一白,“毒……”

    慕容御熙利眸一闪,一颗药丸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进小贩刚启的嘴中。

    “啊——”小贩立即惨叫一声,惊恐的问,“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啧啧,你这么说可真伤我心啊,怎么能连自己姐姐制的毒都不认识呢?我亲爱的弟弟!”慕容御熙故做伤心的说着,尤其在说到‘弟弟’二字时,笑容更加诡异。

    “小的知道错了,求血圣姑娘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小贩吓得魂不附体,一脸惊恐的跪在地上求饶。

    “啧啧,还不知道你错在哪里吗?”慕容御熙怜悯的看着他,然后带着诡异的笑容转身就走,徒留在小贩一脸痛苦的在地上挣扎,口吐白沫。

    哼,即使不真是她的药,但既然打着她的名号却将药卖得这么低贱,他这罪就受得应该了。

    “小……小姐……”正看得瞠目结舌的怜儿见慕容御熙突然转身离开,忙跟上,怯怯的唤道。

    身在王府她也多少听过血圣的名号,只是没有想到,原来她家小姐竟就是医中之圣的血圣。

    难怪小姐这么多毒药,还会化装了。

    “小姐,其实您是好人!”怜儿突然说道。

    “好人?”慕容御熙闻言几乎想大笑三声。

    “是啊,您怕那骗子继续骗人,出手教训他。”怜儿立即点头。

    慕容御熙怜悯了看了眼怜儿,她若知道她是因为那小贩把她的药贱卖才出手教训那个骗子的,会出现怎么样的表情。

    突然,一群粗犷的男人拖着一名女子从她们身边而过。

    “求求你们放过我,我爹欠你们的钱我会做活还给你们的,但求你们不要把我卖到青楼。”被拖着走的女子一脸的惊慌失措,泪流满面的苦苦的哀求。

    “做活还?你做一辈子也还不起这三百两银子,还不如去青楼,只要一两年就能赚回来,说不准被哪个员外看中,以后还帮你赎了身回去做妾,就是一生的荣华。”其中一名男人笑得猥琐而淫邪。

    “不要,我不要荣华,只求你们不要把我卖去青楼。”女子哭得更汹了,不断的摇头,苦苦哀求。

    “切,由得你说要不要的吗?老子又不是慈善堂!”另一名男子怒吼的打断她的话。

    慕容御熙冷冷的看着眼前正在上演的逼良为娼的老套戏码,她不是什么良善人士,对于这种日日都会发生的戏码更是没有兴趣。

    不过,当视线瞥见那名女子的面容时,她挡在了他们的前面。

    “几位大哥,光天化日之下强枪民女可是犯法的啊!”慕容御熙笑盈盈的望着几名男人。

    “强枪民女?这女人欠老子钱,用她来抵帐天经地义,犯了什么法?”那些男人一听,立即粗着嗓子喊道。

    “哦?她欠了你们多少钱?我替她还好不好?”慕容御熙依旧笑眯眯的。

    “你替她还?你还得起吗?”那男人嗤笑一声。

    “还没有本姑娘拿不出的价。”慕容御熙美丽的唇角微微一勾,一抹轻蔑的微笑浮在脸上。

    “一千两,她爹欠了老子一千两,你要替她还?”男人坐地起价,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那女子倒抽一口凉气,忙不迭的呼喊,“不,不是的,我爹欠的明明是三百两银子。”

    “死丫头,你找死啊!”其中一个男人扬起身就是一巴掌招呼过去。

    眼一眯,慕容御熙玉手一扬,一道白色的细粉朝那男人射去,那男人惨叫一声,“啊,我的眼睛!”

    “你……你做了什么?”几名男子惊退两步,戒备的看着慕容御熙。

    “没什么,不过是试试新练制的毒药罢了。”慕容御熙笑得好不无辜。

    “臭女人,你找死!”几个男人一齐涌上来,可还未触及慕容御熙的衣角就飞了出去,个个捂着脸惨叫不已。

    “你……你究竟是谁?”抓着女子的男人壮着胆子问。

    “血圣。”漂亮的唇角缓缓的吐出两个字。

    男人脸色唰的一白,血……血圣?

    “还不滚?”慕容御熙不耐烦的眯眼。

    男人们立即连滚带爬的仓皇逃跑。

    “姑娘,谢谢你救了我,我愿意做牛做马报来答姑娘。”那女子立即上前跪在地上,感激道。

    “算了吧,我不需要牛,也不缺马,更不需要你的报答。”慕容御熙懒懒说着,转身就要走。

    若非她与死去的小雪有几分相似,她也不会救了她。

    虽然那名叫小雪的丫鬟的死不是她造成,但也毕竟与她脱不了关系,如今救了这与她相似的女子,也算是还了她。

    “求姑娘让我跟着你吧,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只要您收留我,我已经没有地方去了,回到家爹又会把我卖掉的。”女子泪眼迷蒙的哀求道。

    你被你爹卖掉关我什么事?慕容御熙正欲脱口的话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她转念一想,这样也不错,说不定能以此来引起幻吟风的关注。

    “那好吧,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她露出抹诡异的灿笑。

    “小姐,您别随便带人回王府啊,王爷知道了要生气的。”怜儿一听,马上急了。

    “王府这么大,还怕多这一张嘴不成?”慕容御熙不甚在意的说道。

    啧啧,她要的就是幻吟风生气啊!

    “谢谢姑娘收留,谢谢姑娘!”那名女子立即感激的朝慕容御熙磕头。

    而慕容御熙也绝不会想到,就是因为她这难得一次的恻隐之心,一时的一个念头,会在不久之后给她带来一次毁灭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