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作品:《妹妹皇后18岁

    第六十章

    “太子哥哥,快看快看,这么大的雪球够了吗?”幻如凝抱起一个和自己的头一般大小的雪球跑过来,献宝似的将手上的雪球捧高,兴奋的问道,言语间尽是骄傲之色,看得出她对自己做的雪球满意极了。

    她的雪球好漂亮哦,圆圆的,一点突出都没有!

    “再弄大一点,我们做一个大点的雪人。”幻郇孑回过头,看了看她手中的雪球,视线瞥至她通红的小手上,眼底闪过丝疼惜,接过她手中的雪球放在一旁的大雪球上面,然后用自己的手揉搓着她冰冷通红的小手,“手都冻红了,太子哥哥来堆就好了,你先去屋子里用早膳,等你用完早膳雪人也堆好了。”

    “才不要呢!”僵硬的手微微热了起来,不再那么冰冷,但幻如凝仍是嘟起唇坚持。

    她想要堆雪人又不是为了为难太子哥哥,是为了和太子哥哥一起享受这之间的快乐好不好?如果她舒舒服服的在暖屋里用早膳,太子哥哥却一个人在这里堆着雪人,那她成什么人了?

    而且,好不容易才能才雪地里玩得这么肆无忌惮,她才不要放弃这么好的乐趣呢!

    “哇,太子哥哥,你怎么弄了这么大一个雪球啊!”幻如凝突然注意到他身边的雪球,眨了眨瞠大的双眼,惊呼出声。

    这雪球有她身体的两个这么大。

    “太子哥哥你好厉害!”她闪闪发亮的星眸里尽是崇拜之色。

    “呵呵,这还只是个身子哦!”幻郇孑嘴角微勾,看着她崇拜的模样俊容微扬。

    “哇,那我们要做很大的雪人吗?”幻如凝的双眼闪闪发亮。

    “是啊!”幻郇孑点头。

    “做好了!”将两颗黑色宝石嵌入雪人的脸上,幻郇孑拍拍手,看着眼前的雪人,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痕。

    这是一个与幻郇孑差不多高的雪人,但却比他的身体大了一些。因为幻郇孑与幻如凝同样是追求完美的人,因此雪人做得极为精致漂亮,再配上两颗黝黑的黑宝石当眼睛,俨然就成了一个漂亮的雪娃娃。

    站在幻郇孑身后的幻如凝立即跑到了前面,双眼闪闪发亮,好漂亮啊!

    “太子哥哥,好漂亮哦,这是我们一起完成的耶!”幻如凝难掩兴奋的抱住幻郇孑的手,激动极了。

    这是她第一次堆雪人,还是与太子哥哥一起做的!

    “恩。”幻郇孑宠溺的捏捏她微微泛红的鼻子,有些凉了。

    “我们给它取一个名字好不好?”幻如凝兴奋的睁大一双美眸注视着他,充满着希翼。

    “如儿想给它取什么名字?”幻郇孑宠溺的问,没错过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狡黠之芒。

    “就叫它孑好不好?”幻如凝眉眼都笑弯了,晶亮的星眸里闪烁着点点算计与狡黠。

    “好。”谁知幻郇孑却毫不犹豫的就点头,让幻如凝有些挫败,都没有成就感。

    “好了,雪人也堆好了,进屋去用早膳吧,你的手都冻红了,脸也是。”幻郇孑看着她微露挫败的眼,轻笑一声,哄道。

    “恩恩!”幻如凝立即扬起笑靥,任幻郇孑拥着她走入温暖的屋子,直到回到屋子里心情仍激动着。

    一直到用完早膳,幻如凝脸上的开心笑容都未曾消失过。幻郇孑见了也不由得跟着一起笑了,无奈而宠溺,带着点点幸福。

    可是,当幻如凝用完早膳雀跃不已的跑回中庭,远远的看着那尊雪人时,笑容却渐渐隐没在她俏美的容颜上。

    “怎么了,如儿?”幻郇孑不解的顺着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空静的院子里的雪人,“雪人有什么奇怪的吗?”

    “恩。”幻如凝有些哀伤的看着雪人,点点头。

    它真的很完美,可是在这本就空静的天地间,却只有它傲然的站立于一片银色之间。

    她刚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它一个人在这里多孤单?看着它,她不禁想起了六年前的太子哥哥,那时候,太子哥哥也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一个人孤寂的守住自己唯一的宁静地,遗世独立。

    “太子哥哥,我们再在孑旁边堆一个雪人吧!”幻如凝突然转过脸,乞求的望着他,道。

    “恩?”幻郇孑俊容微显狐疑。

    “它一个人却好孤单啊!”幻如凝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说道。

    幻郇孑微震,深邃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眸光复杂。

    幻如凝脸上再次扬起一抹笑意,“所以太子哥哥,我们再堆一个如儿给它做伴好吗?”甜笑动人。

    点点的感动暖流滑入心田,幻郇孑微微软化了俊容,正要上前抱住她,幻如凝却突然蹲下身,激动而兴奋的开始滚雪球,嘴里还喃喃的念着,“嘻嘻,所以,这次我要堆一个和我一样的雪人。”

    幻郇孑嘴角微微抖动,他怎么觉得她是比较想多玩一会儿呢?

    “冬梅姐,真的要搬吗?”凤月楼里,几名侍卫看着几个箱子,有些迟疑的望着冬梅。

    公主还未回来,他们自做主张的将公主的行装送去太子宫,要是公主生气了,谁担当得起呢?

    “恩。”冬梅点点头,“动作快点,公没有这些,会给公主带来困饶的。”

    侍卫们无奈的面面相觑一番,只得上前搬过箱子,随着冬梅一起往太子宫走去。

    “不行哦,太子哥哥,再过去点嘛,要让它们靠在一起啦!”幻如凝站在一旁指挥着。

    “是,是。”幻郇孑无奈的移动着雪人的身子,将它像那个已经堆好的雪人移近。

    “还要靠近一点啦,离得太远都不显得亲近了。”幻如凝嘟喃的念叨着。

    当冬梅领着侍卫们将幻如凝的行礼搬入太子宫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

    “奴婢见过太子、公主。”冬梅带着笑上前,恭敬的朝两人行了个礼。

    呵呵,看来公主与太子殿下已经完全和好了。

    “冬梅你来了?快过来看,我和太子哥哥亲手堆的哦!像不像我和太子哥哥?”幻如凝立即兴奋的将冬梅拉到两尊紧紧相依的雪人前,激动的问道,眸光闪闪的望着她,似在等待她的点头与赞美。

    “恩,好精致的雪人呢!奴婢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精致的雪人,就像太子与公主一样!”冬梅也十分配合的点头,说道。

    “嘻嘻,太子哥哥,等会把你的斗篷拿过来给孑披上好不好?然后我的斗篷就给如穿上,这样就更像我们了。”幻如凝根本就不是征求他的意见,而是兴致勃勃的做了决定。

    幻郇孑也不说什么,只是宠溺的颔首,心因她的话而装得满满的。

    冬梅也不由得笑了,这两尊雪人真的就好象太子殿下与公主,只是,不知道当雪融化之时,太子殿下与公主仍能如此幸福吗?

    “公主,您的行礼奴婢给您送来了哦!”甩去莫名涌上心头的感伤,冬梅恭敬的说道。

    “呃,冬梅你怎么知道我要住回磬夕院啊?”幻如凝看了眼不远处被侍卫们抬起的箱子,有些赧然。

    “在公主离开的时候说的那话奴婢就知道了。”冬梅眼底闪过丝笑意。

    幻如凝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来冬梅早就看穿了啊!

    之后几日,幻如凝每天都要跑到这个院子里来,总是看着紧紧相依的两个雪人,觉得开心极了。

    这一天,因为幻郇孑出去处理政事了,因此幻如凝一个人在寝宫里看书,见冬梅端着热暖的白玉奶茶进来,突然扬起脸,问道。

    “冬梅,爱一个人是不是就是接受他的全部?为他的为他的痛而痛,为他的忧而忧,然后又会因为他的一个关怀而快乐、幸福,因他的误会而悲痛欲绝?却仍是想着不要伤害他?当知道他的痛时,忘记所有的一切,只想用尽一切的方法将快乐与幸福传达到他的心底?”

    “公主,您……”冬梅微微愣住,有些被吓到,难道公主已经明白了爱情?是因为太子殿下吗?

    幻如凝扭出过,望着冬梅一笑,“怎么了,冬梅?难道不对吗?可是这本书上不是这么写的吗?”然后奇怪的扬了扬手中的书问道。

    “……”冬梅嘴角微微抽搐。

    她还以为公主明白了什么呢?

    幻如凝奇怪的望着冬梅状似无奈的表情,然后垂下眼帘,没让冬梅发现她眼底闪过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因为冬梅没有真去看那本书,因此她不知道,那本书卷上事实上是写的临国的不同风情。

    呵呵,或许,她真的有些明白了!

    夜,天空墨黑,大地却因银雪而带着点点亮白。

    如同以往,直到幻如凝睡下了,幻郇孑才笑意浓郁的自磬夕院走出,漫步于银白的雪地上,俊容上始终扬起愉悦的笑丝。

    这几天的幸福来得太快,虽然有些措手不及,却装满了他的心,只是也许是最近日子太过甜美,让他感觉有些不安了。

    幻吟风那边迟迟没有动静,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他真的因为他那日的威胁就此放手了?他不认为幻吟风是如此容易妥协的人。

    等候在外的海若见主子出来,也忙跟上。这些天殿下的心情极好,他见了也为殿下感到高兴,其实殿下想要的幸福也只是如此的简单,不是吗?

    突然,空气里传来细微的声响,幻郇孑脸上的笑意隐去,果然来了吗?

    微微拧了起眉宇,他举步转而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咦?殿下,您不是回宫歇息吗?”跟随在后的海若诧异的望着幻郇孑的背影,探问。

    “本宫先去书房处理些事,你先退下吧!”幻郇孑脸色微微沉凝的说道,声音冰冷无波。

    “是。”海若只得停下身子,恭敬的躬了躬身,望着幻郇孑的背影缓缓离去。

    直到来到书房,幻郇孑状似慵懒的坐在书房一旁的软垫上,沉声开口,“什么事?”

    “殿下,逍遥王已经命人前往南方边境将镇国王请回来,镇国王也于两天前起程回京来了,约莫一个月的时间就会回到御京了,属下担心逍遥王此次请镇国王回来用意不单纯,殿下还是早做防备的好。”一道黑影掠现,恭敬的跪身在幻郇孑身前禀报。

    幻郇孑微眯的眼睛开始酝酿起狂风暴雨,暴戾袭上他的身,他因怒气而全身紧绷。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就是不肯放过他?为什么只要他过几天舒适快乐的日子他们就要来破坏呢?为什么他们总是要来破坏他的幸福?

    大掌重重的拍在一旁的矮桌上,矮桌应声碎裂成木块。

    他小心翼翼的守护着的幸福,却总是要糟到他们的破坏,难道他的出生就该是错?他就不能得到幸福?

    “殿下,要如何处置?”黑影恭敬的请示。

    “这样也好不是吗?让幻烈躲了六年,如今他自己回来送死,本宫正好成全他,将他一并送去地府。”幻郇孑深邃幽黑的瞳眸危险的眯起,眼底闪过丝阴冷的残酷。

    幻烈,本来你一直躲在边境,我还想放你一马,不过如今你真的惹火我了!

    是你自己选择回京与我作对的,那么你就要有勇气接受我的愤怒与报复!

    他已经放手过一次,所以这次他绝不再放手,他也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来破坏他重新找回的幸福的,绝不!

    “对了,幻吟风那边怎么样了?”幻郇孑突然问道,只是森冷的嗓音里仍是不带丝毫的感情。

    “回殿下,您将公主带走的第二天,一群黑衣人就到了逍遥王府袭击了逍遥王,逍遥王似乎并未受伤,不过这些天却一直昏迷不醒。”影子恭敬的回报。

    昏迷不醒吗?恐怕是因为心疾犯了吧?幻郇孑凝神暗忖片刻,才吩咐,“继续监视,也去查一下那群黑衣人的来历。”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

    那群黑衣人似乎来得有些古怪,后来细想,那日在逍遥王府外面阻拦他的恐怕不是幻吟风的手下,而是那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如儿中毒怕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看来,危险不止一处!不过不管那些黑衣人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既然敢伤害如儿,他就决不会放过他们。

    “是。”影子恭敬一垂首,消失在宫殿里。

    而本就因新年即将到来而喜气洋洋的御京,在镇国王即将回京的消息瞬间席卷了整个御京后,更加热闹起来,但伴随着欢庆的同时,也开始惶惶不安起来。

    茶楼永远是是非的衍生地,在城东的一座茶楼里,二楼的一角,四名书生模样的男人坐在一起,闲聊。

    “听说镇国王要回京了啊!”一名白衣男子神秘兮兮的开口。

    “恩,这事我也听说了啊!镇国王可是有名的长胜将军啊,行军打战可一点也不输给太子殿下,也是咱们傲宇王朝的传奇人物之一呢!只是自镇国王六年前出征后就再不曾回京,也不知道镇国王究竟是怎么个模样!”同桌的蓝衣男子也点头,兴致勃勃的说道。

    “可不是吗?听说没有镇国王打不赢的战呢!上次逍遥王不是处理了清辽国的事吗?镇国王仅花了三个月就彻底击溃了清辽国的大军,并与他们签下了向傲宇王朝称臣、并年年进贡的条约呢!”一旁的青衣男子也语带敬仰的点头。

    “而且听闻镇国王至今仍未娶妃呢,这次回来,御京城里的名媛闺秀都是满心期待吧!”他对面的灰衣男子面露邪笑。

    “可不是吗?现在皇上就仅剩下太子、逍遥王爷与镇国王三位皇子了,身份尊贵,镇国王又履立战功,也是皇子中除了逍遥王唯一封了王的皇子呢,又手握兵权,谁不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镇国王呢?尤其是在这紧张的时刻。”白衣男子惋惜的说道,可是自己不是女子啊!

    “可我听说那镇国王的脾气也不是一般的暴烈啊,发起怒来,一道吼声就可以吓死一批人啊!即使是常年跟随在身边的将军也十分畏惧王爷啊!”蓝衣男子突然说道。

    “不过总觉得镇国王这次突然回来有些诡异。”青衣男子端起茶杯浅啄了一口,故做深沉的说道。

    “啊,你们说这次镇国王回来不会是真的要打战了吧?”正吃着点心的灰衣男子立即放下筷子,激动的问道。

    “胡说什么呢?打战的话镇国王回来做什么?”白衣男子鄙夷了他一眼,说道。

    “是逍遥王与太子殿下的内斗啊,现在谁不知逍遥王与太子殿下正斗得天昏地暗?如今皇上病了不在朝,逍遥王与太子的争执自然就更加的激烈了。也许是逍遥王与太子已经按捺不住了,要开始行动了呢?”灰衣男子小心翼翼的张望了下四周,才不服的小声反驳。

    “不会吧?”蓝衣男子也不由得惊呼起来。

    “嘘嘘!”坐在他两边的白衣男子与青衣男子忙压住他的嘴,“别这么大声,被人听见要杀头的。”开玩笑,虽然现在形势紧张,可是随便议论太子殿下与逍遥王的事,被这两个男人知道了,可是要杀头的,尤其听说,不止是太子殿下,连逍遥王爷也是密探布满了整个御京呢。

    蓝衣男子闻言,立即瑟缩了一下脖子,忙张望四周,确定没有听见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我听说逍遥王与镇国王的关系自小就一直十分亲密,镇国王一直十分敬重逍遥王,将逍遥王的话当圣旨一样呢!但太子与镇国王的关系却一直很僵硬,听说当年镇国王不愿意回京也是因为太子的施压呢!”灰衣男子这才继续说道。

    “啊,这是真的吗?那么这次镇国王回来的目的就是要与逍遥王一起打击太子的势力吗?”蓝衣男子紧张的问。

    “我看这事有七八成准。”灰衣男子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难道真的要发动战争了吗?”白衣男子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若真是发动战争,恐怕这御京城就要第一个沦为地狱之城了,届时不止是杀戮,恐怕天都要变了吧!

    “还是先做好准备吧,早点准备好米粮和疗伤药吧,届时一开战,这些可就都是坐地起价,而且怕到时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呢!”灰衣男子撇撇嘴,有些厌恶的说道。

    “恩恩。”其他三人立即认同点头,等会一回去就去买好米粮。

    然后,不知这消息最开始从谁那里流露出去,然后,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整个御京的百姓都笼罩在一份不安中,然后日日在各大街道上都可见米店与药店外排着一条长龙,各大米店药店一时都货源不足,甚至出现未打战,米粮与药就因为缺货而不断调价了。

    很快,收到鱼儿的信的鬼面回到了御京,鱼儿见鬼面已回来,这才安下心,准备去寻找绝世山的入口。

    “叩叩——”

    夜,有规律的敲门声在空静的落心院响起。

    “进来。”屋子里,幻吟风依坐在床头,头也不抬的开口。

    被子轻轻的盖在他的腿上,他身上披了件厚重的斗篷。

    床边摆了张与床差不多高的小桌子,桌子上仅摆放着一盘墨砚,他手执毛笔似在一本册子上写着什么。最近王爷睡的时间偏多,一醒来就会拿着册子不知道写些什么。

    “王爷,鱼儿是来向您辞行的,明日鱼儿就会去寻找绝世山了。”鱼儿走进幻吟风的屋子里,忧郁的望着幻吟风的侧颜,道。

    “辛苦你了,鱼儿。”幻吟风微微抬起俊容,淡淡的扯开一抹笑痕。

    “王爷,您是不是打算放弃了?”沉默了一会儿,鱼儿才神色复杂的抬起脸,问。

    其实王爷现在的心境变化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她不留在他身边,是因为懂他,也是因为太懂他,所以才看出他眼底的绝望与放弃。

    世人颂誉王爷为神,但谁又看得见神万丈光芒下的心也是会痛的呢?

    幻吟风看着她,不语,神态也不见丝毫慌乱。

    最近他的身体状况极为不稳定,他知道,至尊极圣的反噬比他想象中的对他的身体的残害还要大,即使有御儿留下的药,但现在已经不能再控制住他的病情,虽然暂时还能勉强拖住,但他的病情却在日益恶化,长此下去,恐怕不用半年的时间,他的身体就会到达极限了。

    “王爷,您的病可以好的,只需要再三年,再三年慕容姑娘就可以研制出为您换心的方法了。”看着他默认的神情,鱼儿急切的说道。

    “真的可以医好?”幻吟风的紫眸里闪现一抹异常的光亮。

    “是的,只要三年的时间,慕容姑娘一定可以研究出来的,所以请王爷您不要放弃好吗?”鱼儿迫切的点头,乞求道。

    “谢谢你,鱼儿。”良久,幻吟风才缓缓勾起抹淡淡的笑痕。

    “保护王爷是鱼儿的职责!”点点泪光涌上眼底,鱼儿摇摇头,说道。

    “可是御儿她会再愿意回来吗?”幻吟风流露出一丝苦笑,他那日连鱼儿与秦震都伤了,何况是御儿?

    “鱼儿一定会找出御儿姑娘的。”鱼儿微眯的眼底闪过丝势在必得的光芒。

    她一定会守护住他,守护住她心目中脆弱又强大的神的!

    幻吟风定定的看着鱼儿,然后薄抿的唇勾起淡淡的笑意,“御儿的事就交给你了,鱼儿,本王等你带着御儿回来。”

    “是。”鱼儿眼底散发出耀眼的亮光,点头,脸上带着被信任的开心笑意。

    鱼儿离开后的第八天,幻烈率领着他的军队回到了御京,夹道被好奇而来的百姓挤满了。

    “镇国王!镇国王!”百姓在两侧激动的喊道。

    跨坐在自己的汗血宝驹上,幻烈拧着眉看着路道两旁激动的人群,眼神极为复杂。

    终于回来了,御京。

    因为皇上不在朝,因此幻烈也没有去朝拜,先是回了一趟从未居住过的镇国王府,安排好了一些事情,便换了身素衣骑着马直接前往逍遥王府了。

    “什么人?”刚到门口便被两名侍卫拦住了幻烈。

    “进去通报你家王爷,镇国王求见。”拧着眉,幻烈语带不悦的说道。

    “镇……镇国王?”侍卫立即惊愕,传闻镇国王于半个时辰前已经回到了御京,原来是真的?忙吓得一脸冷汗的行了个礼,“小人参见镇国王,小人不知镇国王驾到,请王爷恕罪。”

    看着两人不去通报,反在这跟他磨蹭,幻烈立即扬起隐忍的怒火,喝道,“还不去通报?”

    “是,是。”被那吼声骇住,侍卫忙反应过来,匆匆进去通报了。

    大哥的府上怎么会养些这样没用的人?幻烈眼底闪过丝厌恶。

    “禀报王爷,镇国王在外求见。”侍卫匆匆来到落心院,恭敬禀报。

    “请镇国王进来。”依坐在床上,幻吟风莫测高深的弯了弯嘴角。

    终于回来了!

    “是。”那名侍卫立即领命退下。

    “大哥,你怎么样了?出什么事了这么急叫我回来?”不一会儿,幻烈大刺刺的走进来,没有什么城府的粗声问道。

    幻吟风坐在床头,不答,反倒慵懒的笑说,“呵呵,二弟在外磨砺了这么多年,脾性倒仍是未变啊!”眼底闪过丝几不可见的浅浅笑意。

    “我是懒得像你们一样,整日算计来算计去,活受罪。”幻烈一脸厌恶的摆摆手,随意拿起张椅子搬到床边,坐下。

    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想的,竟然以算计为乐,他想,大哥敢称这算计他人的天下第二人,第一定没有人敢认。

    “呵呵,是啊,整日的算计确实是活受罪呢!”幻吟风听着他的话,唇角的笑意更见深刻。

    深宫中也惟有二弟一直是没有什么心机,虽然脾气有些暴躁,但恐怕没有人知道,在那暴躁下,幻烈其实拥有一颗比谁都要温柔的心吧!

    幻烈看着他眼底的疲惫之色,微微愣了愣,继而大气的道,“大哥,你直接说吧,你这次叫我回来是什么事?”他不怎么喜欢拐弯抹角。

    “恩,我的身子出了些状况,需要休养半年,但现在若放手,局势定会被郇孑完全掌控,所以,我希望你回来帮我稳住现在对立的局面。”幻吟风淡淡一笑,也不拐弯了,直接说道。

    “身子出了状况?难道是幻郇孑?他对大哥做了什么吗?”幻烈立即暴怒起来,双目迸出怒焰。

    “呵呵,我的身体状况与他无关。”幻吟风淡淡一笑。

    确实与他无关,他的身体只会因一个人而受到影响,因为他的心只有在面对她时才会泛起波澜。

    “哼,最好与他无关。”幻烈冷哼,“大哥你放心调养身体吧,朝廷的事就交给我了,我会好好的告诉他,不要那么目中无人的。”

    幻吟风抿唇淡笑,不语。

    第二日,百官一早便赶到了疾风殿,为的就是一睹传奇人物镇国王的风姿。

    “镇国王!”当幻烈一袭烫金锦袍踏入疾风殿时,百官皆恭敬福身,唤道。

    幻烈没什么表情的迈着红地毯,走向陛丹下方的位置,站在右列的首位。

    百官有些紧张的看着幻烈冷峻的脸色,面面相觑,嗡嗡的议论声在大殿上响起。

    幻烈微微拢了拢眉,那细小却又吵闹的议论声让他眼底闪过丝不悦的厌恶,正要开口大喝,却被一道声音抢了先。

    “呵呵,镇国王六年来不辞辛劳的为国效忠,守卫傲宇王朝的边境太平,可惜父皇卧病在床,似乎无法为你举办庆功宴啊!”一道低沉森冷的嗓音倏地在疾风殿门口响起,幻郇孑自大殿门口缓缓的走了出来。

    “太子殿下。”议论声顿时停下,大殿内因幻郇孑的介入陷入一片死寂的无声,百官皆惶恐的垂首躬身。

    幻烈微微眯了眯眼,但背着光让他瞧不仔细幻郇孑的面容,直到他的身影自光芒里走出,缓缓向他走来。

    哼,六年不见他倒是越来越具有王者的气质了,甚至连他都被他身上散发出的暴烈、冷残的霸气所折服,在他身上哪还找得出一丝当年懦弱惶恐的模样?

    “谢太子的关心,不过本王不在乎这种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的东西。”幻烈冷哼一声。

    “哦?没有实质意义的东西?”幻郇孑状似了然的哦了一声,然后扯出一抹阴鸷的弧度,“那么镇国王是想要什么有意义的实质的东西呢?”

    幻烈眯起眼,然后霍然上前,猛地抓住幻郇孑的衣襟。

    “你……”怒目燃着二簇巨焰,仿佛样将他活活吞噬。

    “啊!”百官皆倒抽一口气,正在惊恐之际,一道修长的灰色身影从殿外蓦然闪进大殿内,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道灰影已移至幻烈身旁,右手紧紧的扣住幻烈揪着幻郇孑衣襟的手腕,左手拿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请镇国王放开太子殿下。”声音平板得没有一丝弧度,却带来一种无法形容的危险感。

    定睛一看,竟是前些日子前往宝象国求天山雪莲的诸葛孔照。

    “啊!诸葛臣相?”众人低呼一声。

    天啊,原来诸葛臣相竟也会武功?而且还是高手的那种!

    可是,现在……气氛很不妙啊!

    顿时,一股森冷的气息笼罩在整个疾风殿上,三个人在大殿内针锋相对,百官皆惊惶的看着这一触即发的惊恐一幕,冷汗直流,谁也不敢上前劝阻。

    这镇国王才刚返朝,就直接与太子殿下对上了吗?而且昨日听说镇国王一回京就去了逍遥王府,难道最近传言镇国王回来是为协助逍遥王向太子开战是真的吗?

    “你是谁?”幻烈拧着眉看着眼前一身灰色的男子。

    从他手腕上传来的刺痛,他确定,这个男人决计不简单。

    幻郇孑扯唇一笑,代替诸葛孔照回答,“哦?原来镇国王还不知道吗?看来逍遥王并未告诉你啊,孔照就是左臣相啊,本宫最得力的门人之一。”幻郇孑的唇在笑,但那眸光远比寒流来袭还要冷得刺骨。

    幻烈微微眯起眼,看着一直低垂着眼不语的诸葛孔照,原来他就是传闻中幻郇孑的守护者。

    “大胆的奴才,竟敢对本王动手,不要命了吗?”幻烈怒道。

    “太子殿下贵为储君,王爷却对太子动手,王爷也是不要命了吗?”几句淡漠得几乎没有情绪的冷语瞬间将幻烈的话全部堵回。

    幻烈一震,不禁松开了幻郇孑的衣襟,诸葛孔照也松开了钳制他的手,恭敬的退回幻郇孑身后。

    幻郇孑整整衣袍,唇畔勾起一抹幽幽的冷笑,“呵呵,真是抱歉啊,镇国王,十分没用的本宫身边自然得有一个厉害的能人保护,才能不被某些有着强势背景的人欺负,不是吗?”声音比地狱的幽寒之音还要冰冷。

    听到这里,幻烈的身子蓦地一震,脸色倏变。

    “呵呵,毕竟本宫出身卑微,又是皇上的放弃的冷宫太子,一不小心就会得罪高贵的镇国王,若是没有孔照在身边,本宫还真有些担心呢,毕竟本宫的身子再坚实,也只是血肉之躯,可挡不住镇国王有力的拳头啊,你说,是吗?镇国王?”脸上的笑意早已退去,冰冷的神情如覆寒霜,缓缓开口,冷酷无情的冰冷语气,让整个大殿的温度瞬间降到冰窖之中。

    一阵冷风飕飕的吹过大殿,百官皆低垂着头,惊恐万分,谁都能听出太子语气中的嘲讽之意,熟悉当年朝事的大臣们谁不能听出太子殿下所指呢?

    太子殿下是在记恨啊!

    幻烈不语,只是微微眯起眼死死的看着幻郇孑,眼底闪过丝复杂的光芒,但快得没让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