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节丢卒保车(4)

    吕碧澜带着吕嬷嬷等一大堆人马气势汹汹地来到了东宫。

    吕碧澜见宇文辉愁容满面，安慰道：“太子不必太过忧心，太子妃她吉人自有天相，上次不就平安地闯过来了，这次也会化险为夷的。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将这幕后之人找出来，否则这东宫还会不太平。”

    宇文辉也觉得薛妍变得神志不清应该是为人所害，便道：“儿臣恳请母后帮助儿臣揪出这加害太子妃的人，太子妃她太可怜了——”

    “太子放心，太后为此也十分震怒，命本宫来东宫查清此事。本宫会给你和太后一个满意的答案。”吕碧澜道。

    “那就有劳母后了。”宇文辉道。

    “吕嬷嬷，你去将漪澜殿中的宫女、太监统统给本宫传来。”吕碧澜道。

    不一会，宫女、太监站了好几排听候吕碧澜示下。

    “翠喜，太子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神志不清的？”吕碧澜问道。

    翠喜略带哭腔道：“也就是这半个月的事，起初就是时常发呆，后面就开始变得喜怒无常，奴婢还以为是因为太子妃余毒未清，心情郁闷，所以才会如此。后来发现情况并不像奴婢想得那么简单。太子妃的情况一日糟过一日，经常坐在那边傻笑，而且对下人也不似往日那般随和，变得十分暴躁。”

    “大胆翠喜，你就是这样服侍太子妃的吗？前些时候让太子妃不小心着了华妃那贱人的道，如今又让太子妃遭受失心之痛，本宫要问你个失职失察之罪。”吕碧澜厉声呵斥道。

    翠喜吓得连忙跪倒在地道：“太子妃变成今日的模样奴婢不敢推脱干系，但为了太子妃和腹中皇太孙的安危，奴婢不得不说其实太子妃会变成今日的模样，奴婢认为吕良娣还有龙良娣的嫌疑最大。”

    吕碧澜双眸一亮，问道：“翠喜，这可是要命的大事，你可不许胡言乱语。”

    宇文辉见翠喜提到蝶舞，心中一紧，也道：“翠喜，我知道你护主心切但也不要胡言乱语，害了好人。”

    翠喜把心一横，大声道：“事到如今，为了太子妃的安危，奴婢也不怕得罪吕良娣、龙良娣两位主子，不得不将心中的怀疑直言相告。自从上次太子妃中毒之后，龙良娣就搬到漪澜殿照顾太子妃的饮食起居，太子妃的吃的用的无不经过她之手，奴婢认为她的嫌疑最大。再者，吕良娣也经常到漪澜殿给太子妃请安，并带来煲汤供太子妃食用。很难讲她是否在汤中下了药才会让太子妃迷失心智。”

    宇文辉听翠喜如此说连忙解释道：“母后，翠喜所言只是她的猜测吧了。龙良娣秉性纯良，为人正直，太子妃对她十分信任与亲近，所以儿臣才让她来照顾太子妃。太子妃在她的照顾之下日渐恢复，情况一日好似一日，连太后都对她赞誉有加。太子妃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我想这一定另有原因，不过一定与龙良娣无关。”

    见宇文辉如此袒护蝶舞，吕碧澜柔声道：“不管翠喜所言是否属实，本宫都要仔细调查一番，在查清真相之前，请太子不要太过偏袒龙良娣。”

    宇文辉还想说什么但见吕碧澜如此说只好先不作声。

    “吕嬷嬷，去请吕良娣与龙良娣过来。”吕碧澜吩咐道。

    很快吕薇与蝶舞便遵旨前来。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吕薇、蝶舞都显得十分镇定。

    “你们大概已经知道所发生的事情，本宫召你们前来就是想了解真相，找出那个害人之人。”吕碧澜道。

    “没有想到太子妃会出了这等事，我这个做妹妹的真是痛心不已。皇后娘娘您一定要为太子妃做主找出这个幕后黑手，重重地责罚。”吕薇显得十分痛心。

    “你也算有心。太子妃那本宫已经安排陈院判去照顾，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及早揪出那个幕后黑手，你所要做的就是把你所知道告诉本宫。”吕碧澜道。

    吕薇沉吟半晌道：“皇后娘娘既然问了，我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你觉得太子妃会变成今日的模样，龙良娣难逃干系。”

    “你这样说是否有证据？”吕碧澜问道。

    “启禀皇后娘娘，最近一段时间都是龙良娣在漪澜殿照顾太子妃，太子妃的衣食住行都是经她之手，所以我认为她的嫌疑最大。还有，我来漪澜殿请安的时候，龙良娣百般刁难，好像并不希望我接近太子妃。而且我与太子妃攀谈的时候，太子妃也隐约流露出胃口不好，吃的药太苦等等之类的话。”吕薇振振有词道。

    吕碧澜点点头，又问翠喜道：“翠喜，吕良娣所言是否属实？”

    翠喜道：“吕良娣所言非虚，我记得太子妃不是很喜欢吃龙良娣让御膳房准备的饭菜，还有太医院送来的药也似乎比以前苦得多。”

    吕碧澜秀眉一挑，双眸直视蝶舞道：“龙良娣，你有何话要说。”

    蝶舞并不感到慌张，当得知薛妍出事之后，她的第一感觉就是麻烦又会找上门，不过她不会坐以待毙。

    “启禀皇后娘娘，我觉得吕良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且不说我是奉太子的旨意搬来漪澜殿照顾太子妃，如果说只要是照顾太子妃衣食住行的人都有嫌疑的话，那我，翠喜，还有日日过来请安的吕良娣都难逃干系。如果说到怀疑，我觉得吕良娣送来的煲汤之中可大有文章。”蝶舞也毫不示弱。

    吕薇闻言道：“龙良娣，我知道你是想栽赃陷害我好洗脱嫌疑，不过人们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你若害人必然留下证据与蛛丝马迹。我早觉得你有问题，所以便让绿柳暗中留下太子妃的药渣，请皇后派太医检验。”

    蝶舞微微一笑，道：“这倒是巧了，我也觉得吕良娣对太子妃用心不良，所以我也偷偷留下吕良娣的汤料，请皇后派太医检验。”

    吕碧澜见吕薇和蝶舞都如此说便知道其中定有文章。原本她想过些时候再帮吕薇除去薛妍和她腹中的胎儿，却没有想到有人先她一步下手，倒是让她省事。而且她也想趁此机会让蝶舞落入套中，好一箭双雕。上次没能让她在天牢等死，这次不死也要让她脱层皮。

    “既然你们二人各执一词，本宫就命人送到太医院仔细检查一番。”吕碧澜道。

    过了半个时辰，吕嬷嬷回来复命。

    “陈院判是怎么说的？”吕碧澜问道。

    吕嬷嬷面色凝重道：“启禀皇后娘娘，经太医检验，太子妃喝的药渣之中含有五石散的粉末，而汤料没有什么问题。”

    “五石散？”吕碧澜闻言将脸一沉，怒道：“龙良娣，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宫中使用如此阴毒之物，本宫一定禀告太后重重治你的罪。”

    蝶舞不慌不忙道：“皇后娘娘，太子妃的药渣是由吕良娣提供的，她也可以贼喊做贼。再说，我也曾喝过吕良娣煲过的汤，虽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吕薇辩解道：“龙良娣你莫要血口喷人。那些药渣都是从服侍太子妃用药的太监那拿来的，他们可以作证。再说这五石散我闻所未闻，更不要说用了。不像你龙良娣通晓医理知道服用五石散会让人迷失心智。还有我送去的煲汤都是和太子妃一起服用的，为的就是怕人别有用心栽赃陷害，这个翠喜还有绿柳都可以作证。”

    吕碧澜望了吕薇一眼，什么时候她的这个侄女变得聪明起来，如此能言善辩。

    “吕嬷嬷，把服侍太子妃用药的太监给本宫叫来。”吕碧澜吩咐道。

    名叫小张子的太监赶忙飞一般地来到吕碧澜的近前，磕头道：“奴才小张子给皇后娘娘请安。”

    “本宫问你，太子妃的药都是由你负责煎煮的吗？”吕碧澜问道。

    小张子连忙点头道：“是的，每次太医给太子妃开好药，龙良娣就吩咐人去太医院取药，然后让小蕊姐姐拿给我煎煮。”

    “这么说是龙良娣的人经手过太子妃的药？”吕碧澜又问道。

    “是的。”小张子点头道。

    “那你是否把药渣原封不动地交给吕良娣？”吕碧澜继续问道。

    “吕良娣说觉得最近太子妃的情况不太好，便想拿药渣给陈院判去看，奴才便交给吕良娣了。”小张子一五一十地回答。

    “好吧，本宫知道了。吕嬷嬷，你带人去龙良娣的寝殿，仔仔细细地给本宫搜一搜。”吕碧澜道。

    “皇后娘娘仅凭吕良娣的一面之词就让人搜查我的寝殿，是否有帮亲不帮理之嫌？”蝶舞话含机锋。

    还未等吕碧澜表态，吕薇就已经接话道：“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我恳请皇后娘娘也派人搜查我的寝殿以免落人口实。”

    宇文辉本来也想为蝶舞说话，但见吕薇这么说，也不好出面袒护。不过他相信蝶舞的为人，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相信蝶舞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