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比任何人都渴望活下来

作品:《行世间一切极恶之事

    空气中充满着小型啮齿类动物死后残留下来的尸体腐烂发出的恶臭,阴暗潮湿的地板上满是不断从周围墙壁的土层中以及第二层地下室渗透下来的积水,由于常年堆积在这种环境下,就连积水本身都由变成绿色并且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味。

    在贝尔菲戈尔的视线内,在这阴暗潮湿不断散发恶臭的空间最里面,维拉德修建的仅能够让五岁孩童站立的狭小铁笼内,一个娇小的大概八九岁的小女孩裹着破布靠着墙壁蹲坐在肮脏的地板上,即使是听见贝尔菲戈尔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反应,头无力地低下一动也不动,如果不是血族天生对于任何生命实体有着非同寻常的敏锐感知,在那瞬间贝尔菲戈尔还以为她已经死去了。

    峰·理子·罗宾。

    是这个被囚禁的小女孩的真名,虽然维拉德对她的称呼一般都是“繁殖用的母狗”这样的蔑称,但是在维拉德的身份登记上却是她的养父(事后维拉德很快将这份信息抹去),在去年理子身份证上登记年龄是八岁的时候,双亲(大名鼎鼎的侠盗罗宾三世与神秘女盗峰不二子)都过世,就趁机被维拉德骗去做了其养女,然后一直囚禁在这里。不过,维拉德的真正的目的就是盗取罗森家族的优秀基因来促进自身进化。

    但是,自从维拉德得出“残次品”的评价后,维拉德就一直不屑于到这个地方,贝尔菲戈尔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峰·理子已经近半个月没有进食正常的食物,每天过著只能吃腐肉、喝泥水的悲惨日子。

    贝尔菲戈尔皱了皱眉,关闭了自身的嗅觉器官,隔断了那令人作呕的恶臭,同时还停下对于吸血鬼毫无意义的心跳,整个人的气质从“外表看起来像人类但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疏远感”转变为“这绝对不是人类”这样一种异于常人的气质,这是身为长生种的血族天生对于寿命仅仅只有一百年的短生种——人类的藐视。

    贝尔菲戈尔站在铁笼前,血红色的双眼直视着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小女孩,双眼中仿佛有着某种物质随着主人的心情在瞳孔内不断流动着。

    铁笼没有钥匙,这并不是说笑,是真的没有钥匙,维拉德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钥匙,即便是对于贝尔菲戈尔来说,钥匙的实际意义要远远小于它的装饰意义,哪怕是没有刚出生不久的“贵公子”都至少有两位数以上的办法,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进入别人的房间而不被发现,而且钥匙这东西对于维拉德来说是无意义的,而对于峰·理子来说则是自由的象征,所以维拉德完全没有任何理由留下它。

    吸血鬼的身体在接受“初拥”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无限接近于死去,可以说每一只吸血鬼都是“活死人”,全是靠着名为“血族能量”来维持身体新陈代谢,不过由于身体无限接近于死去的状态,脑内限制器被解除,每一只吸血鬼都有能够轻易抓碎颅骨的力量,相比之下哪怕是全合金制的铁门,贝尔菲戈尔都有信心在不伤害自身的情况下把表层削掉,更何况是这样锈迹斑斑的铁门,而且吸血鬼可不像那些靠身体吃饭的野蛮人一样贴身肉搏。

    在月光下起舞,藏匿于黑暗的庇护下,消散在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中,无声无息地狩猎目标。

    这才是血族一贯的做法。

    贝尔菲戈尔透过铁笼之间的缝隙向坐在最角落里的峰·理子伸出右手,然而修长的指尖最终只是停落在峰·理子鼻尖十厘米左右的地方就停下了,面对这样的情况,贝尔菲戈尔脸色没有一丝变化,虽然距离有一点远,不过对于贝尔菲戈尔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血红色仿佛血液一般猩红的物质,不,是无法判断是否可以归结到物质一类的东西,因为无法判断归属,姑且算是物质的东西,出现在贝尔菲戈尔伸出的整只右手上,猩红色的物质从右手手臂表面不断蔓延至指尖。

    猩红色的物质像气体一样,能够随着空气流动而随风摆动;又像液体一样,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动作就会在其表面留下肉眼可见的波纹;还像固体一般,仅仅只需要用皮肤轻轻碰触就能够感受到它的坚硬质地。

    是气体,又是液体,还是固体,却又都不是以上三种常见形态中的任意一种,是介于气体、液体、固体之间的物质或者说是……能量。

    这就是贝尔菲戈尔经过“初拥”仪式抛弃人类的身份以吸血鬼的姿态重生后得到的能力。每只吸血鬼在由人类之身转变为吸血鬼或者本身就是吸血鬼的时候,都会有着只属于自己的能力,也就是俗称的超能力,而且还随着年龄的增长能力也会越来越多(除了少数例外)。

    维拉德的能力他自己没有说明,不过根据他到处猎取优秀基因的行为推断,应该是属于靠吸取血液中的优秀基因,然后优化自身基因一类的能力。

    而贝尔菲戈尔的能力与维拉德完全不同,他的能力就是让自身无法触摸、无法观察、无法用科技手段检测到的血族能量以固、液、气三态的形式表现出来,而且还随着使用者的熟练程度以及本身实力的增强逐渐变得灵活多变,而且还随着使用者想象不断改变自身的形态。

    很可能前一秒出现在手中的是不足十五厘米的匕首,下一秒就变成了仅刀刃就有两米长的太刀,也有可能变成覆盖全身的武装铠甲,只要是在贝尔菲戈尔能够理解的范围,就算是高达也造给你看。当然,到那时候光是靠着自身就能够做到空手拆高达,而且还因为贝尔菲戈尔自身实力的缘故,只能控制离开身体十厘米的血族能量,再远一点就会消散在空气中。

    蔓延至指尖呈现出猩红色的血族能量脱离了右手,缠绕在峰·理子腰间,贝尔菲戈尔右手轻轻一拉,峰·理子的娇小的身体整个人像是被绳子牵引一般被贝尔菲戈尔抓住,贝尔菲戈尔抓住裹身的破布,将峰·理子的身体拉到面前,看着眼前双眼紧闭脸色惨白满是污渍浑身散发出恶臭的峰·理子,贝尔菲戈尔面无表情地伸出左手。

    血红色的火焰突然在左手掌心中熊熊燃烧起来,不过,虽说是在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却没有半点火焰该有的炽热感,反而在火焰出现的瞬间起,周围的热量仿佛都被驱散了一般,气温立即下降了好几度,而且在看到这诡异的血红火焰第一眼起,灵魂都有一种被灼烧的感觉。

    贝尔菲戈尔意念一动,以血族能量为燃料燃烧的血炎在贝尔菲戈尔的注视下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群,猛地向峰·理子扑去,峰·理子用来包裹身体的破布没有坚持一秒就被烧毁,露出峰·理子未发育的娇小身体,然后血炎如跗骨之蛆一般附着在峰·理子身体上,接着从胸口逐渐向全身扩散,在峰·理子身体表面燃烧,将峰·理子整个身体包裹在血炎内,而峰·理子自身则是横躺着悬空在血炎内。

    然而在贝尔菲戈尔的控制下血炎烧过的皮肤表面没有任何烧伤的痕迹,反而那些沾在峰·理子身体上的污渍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峰·理子白皙的皮肤暴露在贝尔菲戈尔视线内,散发出来的恶臭也逐渐被女性身体特有的清香取代。

    贝尔菲戈尔无视将峰·理子抚包裹在内的血炎,右手穿过火焰抚摸着峰·理子过肩长的金色秀发,然后放在峰·理子头顶,默默闭上血红色的双眼。

    一直将峰·理子身体表面静静燃烧的血炎像是受到指令一般,在内侧的血炎从峰·理子身体表面的毛孔内钻入峰·理子体内。

    心跳维持在60次/分钟,体温保持在36度左右。

    血炎在汇集在峰·理子心脏处,重新变成最纯粹的血族能量融入心室心房内的血液中,然后强行鼓动峰·理子趋向于死寂的心脏,在心脏强大的动力推动下,融入血液中的血族能量遍布峰·理子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刺激原本缺少能量而瘫痪的人体系统补充坏死的细胞或者人体组织。

    在血族能量的刺激下血脉逐渐在皮肤下隐现,黑色的血脉蔓延峰·理子的全身,峰·理子的皮肤逐渐变黑,而皮肤变黑后,汗液也变黄,然后变黑,变成一种恶臭的黑色油脂,这些黑汗从的眼睛、嘴巴、鼻孔、肚脐、肛门里流出来,然后瞬间就被一直附着在峰·理子身体表面的血炎燃烧殆尽,峰·理子体内的血族能量慢慢被消耗,黑汗也逐渐被稀释,直至汗液完全变透明。

    峰·理子的心跳逐渐变得正常,体温也回复到了正常人的水准,看着峰·理子逐渐有了一点血色的脸庞,贝尔菲戈尔轻吐了一口气。

    吸血鬼不但可以吸血,还可以运用自身体内的血族能量化作纯粹的能量补充生命体的消耗,这也是为什么即使是作为生产出更优良的鲁邦五世而存在的峰·理子,维拉德也可以若无其事的好几个月不提供正常食物,对于血族来说只要有一口气在,即使是半只脚踏入冥界也能拉回来。

    附着在峰·理子身体表面的血炎像是液体一般在重力作用下顺着峰·理子的身体流下,一点一点滴落在肮脏的地板上,血红色的火焰瞬间就将肮脏的地步清理的一尘不染,就连不断散发出恶臭味的积水也在一瞬间被蒸发、汽化。

    随着血炎不断的滴落,峰·理子悬空的身体高度也在不断下降,最终随着附着在峰·理子身体表面的血炎全部滴落,峰·理子也轻轻地横躺在与周围阴暗潮湿的环境格格不入的干爽的地板上,峰·理子像是睡着了似的轻轻翻了个身,在贝尔菲戈尔夜视能力极佳的双眼的注视下,峰·理子嘴角翘起仿佛做了一个难得的好梦一般。

    贝尔菲戈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样的行为对于有着能够提供大量血族能量的血核的他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消耗。

    看着峰·理子嘴角的笑容,贝尔菲戈尔微微一笑,从身旁的塑料袋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毛毯盖在峰·理子赤裸的躯体上,把压缩食品和水放在峰·理子身边,然后伸个懒腰,不动声色地向第三层地下室出口走去。

    “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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