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灵魂守卫

作品:《行世间一切极恶之事

    在远离榊野学园的榊野町一个偏僻的小巷内,贝尔菲戈尔呼吸着充斥着小巷的腐烂气息,不顾周围肮脏不堪的环境,靠着各种污渍混合成恶心颜色的墙壁坐到地上,各色的污渍立即在贝尔菲戈尔赤裸的身体上留下明显的痕迹。他的脸上很苍白,苍白的仿佛可以清晰地看见皮肤下血管中流淌着的稀薄的碧绿色血液。

    贝尔菲戈尔看着手心里血管中流淌的毒血,突然捂着嘴剧烈咳嗦起来,墨绿色稠黏血液沾满了手心。贝尔菲戈尔用残留的血能构造了一把匕首,然后用匕首割破了手腕,利用血能将体内的毒聚集并浓缩,然后高浓度的毒血顺着伤口从体内被排出,顿时毒血喷洒了距离贝尔菲戈尔脚尖不足十公分的墙壁满墙都是。

    一只从小巷腐烂的垃圾堆里爬出的城市老鼠不幸沾上点点毒血,量不多仅仅只有一毫升左右的量,然而这只可怜的老鼠却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顷刻间毛发、肌肉、内脏就被腐蚀的一干二净,就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一点,只有在腐烂气息里增加的更加难闻的气息。

    排完体内的毒血后,贝尔菲戈尔脸色苍白的吓人,皮肤下流淌着稀薄血液变得更加稀薄,几乎是介于无与有之间。

    要补充血液才行。

    感受着体内空荡荡的血管,虚弱的身体别说是战斗,基础行动都快成问题了,如果这个时候别其他人碰到了,贝尔菲戈尔想不出在这样一幅弹尽粮绝的境地下,他靠什么逃生。为了将萨科的全部实力逼出来,甚至是直接击杀对方,他所付出的代价太过于惨重了。

    所幸的是,因为贝尔菲戈尔今天早上和刚才在学校里闹出的两起事件造成了大量人员伤亡(主要是被萨科的毒刃毒死的),城市里满是救护科、警车的警铃声,就连贝尔菲戈尔这条偏僻的小巷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贝尔菲戈尔抓住墙壁,摇摇摆摆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步履蹒跚的向小巷外走去。灵敏的听觉,听到了由远而近驶来的救护车的警铃声。贝尔菲戈尔计算了一下,如果没有意外状况的话,大概会在十分后路过三百米外的十字路口。

    不过在这之前……

    贝尔菲戈尔低头看了一下赤裸的身体,还是先找个地方换上衣服才行。贝尔菲戈尔站在小巷口,探出头左看右看,却没有在附近发现一家成衣店。稍微的,真的只是稍微一点点,让贝尔菲戈尔苦恼了一下下,不过就是一分钟而已,很快他就不苦恼了。

    不远处,一群穿便服的小混混围着一名榊野学园的学生,一路上伴随着嬉笑声对着学生推推搡搡,还不时拳打脚踢,而那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学生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无奈表情,只能忍受着对方单方面的暴力。

    贝尔菲戈尔瞳孔倒映着貌似是这个混混团体老大的不良少年的影子,瞳孔里闪烁着诡异的红芒,然后在那个不良少年稍微呆滞了一下,然后停下了脚步仿佛刚睡醒般眨了眨眼,有些茫然看了看周围。这时,贝尔菲戈尔已经后退几步,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了阴影之中了。

    领头老大的异样引起了其他不良少年的注意,他们很警觉地聚集在一起,把学生围在最中央,学生一脸悲愤却无可奈何的样子。但是周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在领头老大的带领之下稍微有一点团队意识的混混们纷纷问道。

    “没人啊。”

    “我这边也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老大?”

    “大哥,你说砍谁,我们就砍谁。”

    “不,没什么。”领头老大摆了摆手,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双眼。“可能是街上警车太多了,我看错了。赶紧把他带到那个小巷,干完这票我们就走。见鬼!今天怎么这么多警察。”

    领头老大随手指着一条小巷,正是贝尔菲戈尔所处的那条小巷,然后催促着小弟们快点进去。其他小混混们也不怀疑,无论是那条小巷对他们都不差,反正他们来这里就是找一个偏僻安静的地方。然后小混混们欢呼了一下,不顾学生的反抗,强行捂着他的嘴,将他连推带踹塞进小巷里。

    贝尔菲戈尔站在小巷口,身体被阴影所笼罩但是每一个经过他,却仿佛看不见般。小巷并不深,最多十米长,只有一个出口,而这个出口现在被混混们堵上了。很快认清现实,不顾地上横流的污水和污垢,双腿一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哭泣着一边向领头老大求饶道。

    “安哥!看在我们认识这么久的份上,饶了我这次吧!下次!下次!我一定连本带利换上!放过我吧!安哥!”

    “少他妈废话!”被称作安哥的领头老大一脚把求饶的学生踢倒在污水,然后踩着学生的脸,强行把他按在污水之中,俯下身子,透过宽松的校服胸口处恶鬼般的狰狞纹身隐隐约约可见。恶狠狠地说道。“妈的,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你是把我当成白痴吗?啊,当初借钱那么痛快,现在还钱了屁都放不出一个!说话啊!猪猡!”

    “我再也不敢了!安哥!安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哥带着狰狞的表情,一脚一脚用力地践踏在学生得头上。起初学生还奋力挣扎几下不断求饶,渐渐地求饶声逐渐弱了下去,也不在挣扎,瘫倒在地上,血水逐渐染红身下肮脏的地面。如果不是还偶尔**两下,估计都快会被认为已经死了吧。

    认识到再踩下去估计对方就去见天照大神了,安哥停止了践踏,看着脚下已经昏死过去的学生男,不屑得朝着他几近毁容的脸上啐了口唾沫。然后招呼身后看戏得小弟。

    “老规矩,剁了他一只耳,再废了他两只手,然后拍照邮递给他父母。”

    但是却那些小弟却没有一如既往地用扭曲的笑声回应他,身后一边安静,可以说安静过头了,安哥带着一脸不耐烦回过头。

    “喂,你们搞……”

    呵斥声戛然而止,身后布满污垢的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地人,安哥只需要扫一眼就知道这些人那就是他之前还在有说有笑的小弟们,无论是在外面望风的,还是准备动手的无一例外全都躺在地上。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空荡的小巷里只听见他自己的心跳声。安哥惊起了一身的冷汗,手背上的寒毛根根立起。

    “见鬼!”

    安哥低声咒骂道,不自觉的后退,后退后退后退再后退,总之像远离小巷口再说。然后不小心或者说是必然,脚后跟踩到了一个废弃的易拉罐,一下子就把易拉罐踩扁了,紧接着安哥感觉自己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同时脑后传来一阵剧痛,然后他就痛快地晕了过去。

    重新换上了新的衣物,贝尔菲戈尔一边整理身上的衣物,走出了散发出滚滚恶臭的小巷。走到了十字路口停了下来,听着警铃声,计算了一下时间发现自己还有三分钟左右的空余时间,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所谓安哥的手机,带着恶质的笑意,拨打了警视厅的电话。

    “偶然也要尽到好市民应有的责任。”

    他是这么说的。不远处的一家超市的大功率音响播发着减价大促销,优惠很诱人,但是很遗憾街上都没有几个人,更何况去逛超市。然后电话响了,贝尔菲戈尔装作惊慌失措的语气,叫喊道。

    “喂喂,警察吗,有个穿着小丑制服的疯子在抓杀我的同学,你们快来救他,他住在……啊啊啊啊,那个疯子过来了!救命啊!”

    挂断了电话。然后随手将手机扔进了垃圾箱。现在就比是警方先反应过来,派人去保护伊藤诚,还是萨科先一步完成任务。贝尔菲戈尔在赌,虽然他并不喜欢把一切都压在不熟悉人身上的感觉,但是这毫无办法,文件全被萨科摧毁了,就连备份都没有留下,唯一一个有可能知道的人,也被灭口了,所以他只能去赌一把。

    一辆运着受伤人员的救护科迅速穿过车流量几乎为零的十字路口,没都没有发现站在十字路口等待绿灯的青年在救护科经过的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救护科上的司机和医护人员也没有发现在他们的车内,不知何时出现了几只暗红的蝙蝠。

    萨科拖着血肉模糊的右臂,在楼房顶部跳跃着,朝着付出了一条手臂、四根肋骨、内脏移位和大出血的代价拿到手的情报,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能完成了任务。

    那个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的毒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萨科嘿嘿一笑,但是祂不知道贝尔菲戈尔有更加简单粗暴的排毒方法。萨科诡异的笑声戛然而止,张口喷出一大口血,萨科扶着墙壁咳嗽了几声,把喉咙里的血块都咳了出去后,抹去了嘴角溢出的血液,祂没有休息也不准备休息,正打算继续朝着目标方向移动的祂却突然停下来脚步。

    原因无他,祂的前进的路线上站在一个人。

    赤裸的上身满是充满着爆炸力的肌肉,身上斜背着一串巨大的念珠,每一个念珠都有婴儿头颅大小,双手用绷带紧紧缠绕,小臂上还固定着一对暗红色护臂。下身穿着较为古朴修道服,裙摆随着清风微微摆动着。

    不同于充满着侵略性的身躯,那个男人的双眼是一片平静。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恶魔小丑,却什么都不说话。在恶魔小丑的身后,一直流浪猫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似乎有些惧怕萨科,流浪猫警惕地绕了圈跑到了男人得脚边,伸长脖子在男人脚裸处摩挲。男人蹲了下来,很温柔的抚摸着流浪猫,流浪猫发出一阵阵满足的猫叫。

    萨科紧盯着流浪猫,然后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扫向四周。大大小小的流浪猫、流浪狗、鸟类聚集在了男人的身边。瞬间,想到了对方的身份,萨科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虽然被一群厚厚的粉妆遮掩着,但还是能看出祂此刻难看的脸色。紧盯着眼前可以说是这次任务最大的劲敌,第六位试炼者,萨科阴沉沉的说道。

    “你不在你的修道院当你的看门狗,跑到这里来干什么?【灵魂守卫】——乌迪尔。”

    萨科释放出自己的气息,那些生活在城市之中的野兽们被小丑的气息所惊跑。乌迪尔站了起来,目光平静的说道。

    “圣兽,伴我行。”

    不知道是不是在和贝尔菲戈尔的交战的影响,萨科的眼前出现了幻觉,在乌迪尔的身后祂看见了一些虚影。

    咆哮的猛虎、嘶吼的巨熊、清鸣的火凤、沉默的灵龟。

    传说之中守护艾欧尼亚的四圣兽。

    萨科明白了乌迪尔所说的意思,祂也明白了以此刻现在这种状态胜利的机会胜率渺茫,所以,祂后退了几步,毫不迟疑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消失在了原地,虽然不甘心,但这确实最佳的选择。

    乌迪尔没有试图追击,他抬头望着被工业废气所污染的暗淡的天空,叹了一口然后转身离开。他渴望和平,却不愚昧的一味拒绝暴力,他知道暴力通常能解决很多事,他也知道危及生命的人有多么疯狂,所以他在为这个不幸被选中的土地和少年而叹息,祈祷着不要有太多生命的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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